“走!”
夏樱:……
“不走,我就杀了这里所有人!”
“杀光……”
开始了,开始发疯了!
没等他嘴巴杀完,夏樱就飞快地:“好好好!走,马上走!立刻走!”
她手拿着镜子,站起来。
将镜子安放在腰间。
起身道:“对了,爹,娘,我想起来,灵师府里还有点活没干完,我得回府一趟……”
“什么?这天儿这么晚了,你还回府啊……”苗秀兰惊愕地站起来问道。
她看着女儿突然起身,飞快地走到门口,毫不拖泥带水地把“化妆箱”拿在手里,然后回身对屋子里错愕的人,拱了拱手客气道:“舅公,姨母,各位表妹表弟,我有事先行一步,有缘再见。”
说着转身出了门。
苗秀兰慌乱地追到门口:“阿樱,天快黑了,你还是别去了,留家里住一晚,我晚上给你做了好吃的,你……”
夏樱已经快步出去,将马牵出来,她怕慢一步,镜子里……要大开杀戒,真的不要把它的话当玩笑,夏樱从来不当玩笑。
诡认真,她也很认真,诡认真想杀,她也很认真地安抚。
“没事,娘,马跑得快,天黑前我肯定到城里,你别担心。”
说着,她将箱子放好,利落地踩着脚蹬,翻身上马。
“唉,外甥女,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你看你表妹,还有你表弟的事……”苗玉萍追出来,想着好不容易堵着外甥女,不管哪样,能办成一件也行,结果外甥女话都没听完,竟然要走。
而且理都没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没听到她的话,掉转马头,很快离开了。
她当即不满地望着身影道:“这,可真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哪有这么待客的……”
见自己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饭都没吃就被苗家的亲戚给气走了,一直忍着的夏冬生终于气不打一处来。
朝着苗秀兰骂了一句:“你们苗家人……真是岂有此理!”
说完甩了下袖子不理人直接走了。
苗秀兰听到丈夫骂她,没敢吭声。
看着夏樱骑马急驰而去,太阳就要落山了,这能赶回城吗?她担心,心疼极了。
正抻脖子望着呢,她那大姐不满开口了。
“秀兰,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这女儿,真是太狂了,太傲气了,当着我们长辈的面,直接就走了……”都不管她弟弟妹妹们。
苗玉萍身边的苗小宛很不甘心的低头。
苗香兰心里也生了气,她收回目光,冷脸道:“大姐,你说我女儿不待见你,好,那我问你,当年你们搬离白拓城的时候,可有给我,给我夏家送过信?”
“你们只顾着自己跑了,现在却找上门来,要我们夏家,我女儿帮你们这样,帮你们那样,又是入赘又是过继,我女儿没给你们打出门,都是她脾气好,你还想让我女儿怎么看你们,怎么看你们这两个长辈?说我女儿傲气!对,怎么了?我女儿就有傲气的本钱,你女儿行,你让你闺女也进灵院,也当灵师?你凭什么在我女儿面前指手划脚,你对我女儿有什么恩,有什么德?”
见苗秀兰突然翻脸,翻起旧帐,苗家人大小辈不安起来。
苗玉萍被当着小辈面这么指责,她脸上挂不住,尴尬道:“秀兰啊,这也不能怪我们,当时走得匆忙,你们又离得远,我们这不是没来得及吗……”
“哼,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们是看我日子好了才凑过来……我告诉你们,再说我女儿一句坏话,那咱就断亲,我当你们是亲戚,你们才是,不当你们是亲戚……呵呵,你们能住就住,不能住就走!”
说完苗秀兰不客气地转身进了屋子。
留下一群人在院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面相觑,忐忑不安起来。
……
夏樱骑在马上,将镜子拿到腿上,刚拿上来,它就自己滑下去,再拿腿上,它又滑下去。
这大诡气性,真够大的!
哄不好那种。
夏樱一路上都在安抚着它:“好好好,我都答应你了,我跟你保证,以后我少回家,好不好?”
一边安抚,一边快马加鞭,因为天就要黑了,她跑出了一阵风的速度,几乎一边望着夕阳残线,一边拽着马绳往郡城冲。
结果晚了一步。
城门关上了。
就差了几分钟。
可恶!
望着面前高大的黑色城门,她只能从马上下来。
埋怨地拍了下腰间的镜子:“都怪你,你看看,进不了城了!”就差一点儿!
此时天黑下来,门外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只有她一个人,一匹马,还有腰上一面镜子。
可再埋怨也没用。
只能想办法怎么渡过今晚,城内有灵师,入城的诡异较少,城外却不知道有多少。
她牵着马往城外走,想着晚上到哪里落脚。
周围几个村子……肯定不行,天一夜家家户户闭户,谁叫也不会开门的。
附近也没有庙。
看样子只能找一处背风的地方待一宿。
想了想,她趁着最后的天光,翻身上马,一人一马向附近的明阳山奔去。
不能离村子太近,火有光,会吓到村民。
……
上辈子的夜晚,就像一只小绵羊。
温顺,可爱,可以随意玩耍。
诡异世界天一黑,那是朔朔冷风,阴寒刺骨,那种感觉不是冷,是阴透。
夏樱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凹壁交界处,石头向内凹,上面有块石突出来,勉强可以遮风挡雨,她趁天未黑透,赶紧寻了些柴火,在石壁凹处升起火,马被她拴在了旁边一颗树下,这一天把马累坏了,它正在草地上趴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草。
火升起来后,终于驱散了些夜间的森森阴气。
这块地方不少石头,有火烤着,石面温热,靠壁有一处平整的长石,收拾下可躺在上面休息。
火很旺,将西面石壁处映得一片明丽,亮亮堂堂,温暖如春。
与外面天一黑就毛森骨立,雾惨云昏迥然相异。
夏樱随意从箱子里取了朱砂在外面撒了撒,又放了几张符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不过有身边这只大诡,应该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小诡来的。
而且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夜晚四处飘荡的诡物,而是身边的这一只……
大诡秦清扬,斜倚在夏樱用手帕清理好的石板上,原本俊雅清逸,仙气飘飘的面孔,在这样阴森的夜晚,野火笼照下,面孔上似乎浮上了一层邪狞之气。
她撒完朱砂回来,望着他,尤其那身黑袍,看得夏樱是心惊胆颤,她带着三分讨好道:“清扬,你要不要听故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个故事,会不会好点?
结果他淡淡地道:“夏樱,你是不是以为故事不让杀人,我就不会杀人?”他薄唇微微含着冷笑:“我告诉你。”
“……你如果敢嫁人,我就杀你父母亲族,尸骨不留,你身边所有人,都会死!”
“招赘也不行,你敢招赘,我就把你的赘婿头骨敲碎,用他的脑浆喂山野的狼!”
夏樱:……
她手里拿着柴棒……
“你站在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过来!”
夏樱看着他一身黑袍,完了,今晚要发疯……
他倚着石壁目光幽幽,眯着眼睛,语气放慢,再次命令道:“过……来!”
黑袍的时候,她真的不想过去。
她磨蹭着,将手里的柴棒放到地上,理了理腰间的镜子。
刚走近他,黑袍大诡秦清扬长臂一伸,将她一下子捞在了怀里。
抱在了腿上。
夏樱吓了一跳,在他怀里微微挣扎了下。
“别动!你给我乖乖的……我就不伤你。”
夏樱被他圈在怀中,勉强道:“清扬,你……你放开我,我能好好坐。”
“我要精气。”
“可今天才刚吸过精气……”
黑袍大诡秦清扬眼中射出噬人光芒,霸道道:“我现在就要。”
黑袍时的他根本就不想经过她同意,说完直接伸手搂住她细韧的腰身,攫住她俏丽嫩滑的下巴。
在外面森然的阴气围绕,石壁安静温暖的火光下,他低下头。
他没有像以往唇对唇吸。
反而将唇贴上她的面颊,学着书上画的,亲吻了数下。
夏樱不安地动不动。
“别动,再敢乱动,我就……”
他一边威胁着怀里人,一边竟然在她脸颊吻舔不休。
夏樱被他亲的轻轻躲了下,刚要说话,就被他一下子衔住双唇,有力的探在里面如百精图第一页那样……
他的双唇一碰到她,她就觉一股战栗感从头发一路到脚,如触电一样,让她忍不住拒绝地手轻抵着他:“不要……”
“哼!洞房花烛,鱼。水之欢,男女天性本就如此,你嫁人招赘鱼水之欢可以,我就不行?”
“因为我是诡?”
“今天,我偏要!”
说着他俊脸带着怒气,瞪着眼前这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狠狠地,毫不怜惜。
直到她声音再也忍不住从唇齿缝隙中泻出,眼神迷离,亲得她从内到外如潮水般,片刻就化成滩水,软在他怀里。
慢慢地与他唇间交错,她依赖地偎在他怀里,呜咽地小声求着他:“清扬。”她小猫一样叫了他一声,“轻一点……”
“清扬……”
在她一声声轻唤中。
他终于“嗯……”了一声,在她搂着自己,主动献上香唇,只为让他轻一些时,黑袍才终于变白了。
两人唇间缠着就像两只小蝴蝶。
外面那呼号的风,刮了一夜。
夏樱睁开眼。
风停天亮了,她的马儿正站在树下悠闲地吃着青草。
她一下子从石台上坐起来。
眼前已经没有黑袍的身影。
知道他回到镜中。每次吸过月华后,他都会回到镜子里,诡类确实不太喜欢白天,就算大诡也是,他可以出来,但不喜欢出来。
她忍不住摸了下胸口,衣服已穿好,但那种被亲过度的轻微刺痛。
让夏樱咬牙切齿。
这可恶的魅鬼!
这下好了!
秦大诡一下子学坏了。
还化为黑袍强迫她,可恶!
以前白袍时吸取精气,一直乖乖对着唇吸好几年,现在吸……要亲着嘴还要摸着吸。
还说味不一样儿,这样吸比较香!
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魅诡的东西会越来越上瘾的。
一个吻就要了老命了,要是其它的……
绝对不能再越界,必须要限制他!
天色大亮。
她把头发匆匆梳理了下,脚踢了几下,熄灭火堆,牵着马走到村子有水源的地方,洗漱一番,这才进了城。
先回住处换了衣服,里面换了绸缎衣,比较柔软。
路上买了豆浆油条,豆浆一口喝了,油条用油纸包着。
吃完丢掉纸,时间紧张地进了灵师府。
刚进去,同样在灵师府任职,关系和她还不错的葛小谷走过来,她是夏樱师妹,比夏樱晚三年,现在在灵师府实习。
“夏樱,出事了,郡城外有个村子出了厉诡。”
“什么?厉诡?怎么出的事?”夏樱忙问,郡城周围很少出现厉诡,一般都是小诡物,就连诡也知道郡城里灵师多,很少出现在里,如果出现了……那可危险了。
“听说是……”
府里司直走了进来,咳了一声,看了一圈府里灵师,目光落在夏樱身上,吩咐道:“夏樱,牧鹏宣,葛小谷,绿萝村出现诡物,你们三个人立即赶往西坡山,到绿萝村探看。”
三人当即恭敬地向司直揖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