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秦禹早就想跟你在一起了。”
回去的路上,顾时言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墨镜也起了一层雾气,什么都看不清。
顾时言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把帽子拉低了一点:“师傅,我改个地址。”
原本是想直接去找顾政呈的,以免夜长梦多。
可现在,他真的很想很想见秦禹,他有好多话想问,也有好多话想说……
什么下药、什么录音,全都不重要了。
秦禹是真的喜欢他。
而且,很早之前就喜欢了。
往日相处的一幕幕犹如走马灯般涌现,顾时言越想越想哭。
明明互相喜欢,怎么就错过了这么多年呢?
秦禹也太幼稚了,喜欢他为什么不追?还总是针对他……
虽然他以前是有点混蛋,上课各种小动作,就是不好好听课,校服从来不好好穿,每天不伦不类的,像街边讨债的二溜子。
检讨念得比他上早读时念的书还多,偶尔几次爬墙逃学都被抓包了,趴桌睡觉的时候还流过口水……
秦禹这个从他出糗的全世界路过,几乎见证了他所有黑历史的人,看不惯他很正常,可到底为什么会暗恋他啊?
顾时言一秒钟都忍不住了,直接拨通秦禹的电话,憋着哭腔骂:“秦你个大傻叉鱼!”
怕被司机听到,他没敢带全名。
秦禹:“……”
叉什么鱼?
他想吃鱼了??
大鱼、小鱼、还是秦禹?!
废料产得毫无缘由,秦禹暗骂自已是禽兽,连声咳嗽:“不回信息你还有理了?”
什么信息?
顾时言不管,耍赖道:“你有事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他话题跳脱得很快,似乎只是为了发泄:“全学校那么多坏学生,你怎么就盯着我来抓啊?”
“没收了我那么多情书,到底是为了抓早恋,还是想跟我早恋?”
“每次进出座位,都非得从我背后挤过去,说什么那边离门口近,其实是想跟我创造身体接触吧?”
“平安夜那天,我那一抽屉的进口苹果是你送的?其他人送我的那些呢?不会被你扔了吧?浪费食物真可耻!”
“还有,晚自修停电那天,摸老子屁股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秦变态鱼你真的好涩啊。”
顾时言连珠炮似的说完,一句插嘴的机会都没给,反倒还质问:“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我说错了?”
“……没错。”
但摸屁股不是故意的,他当时听到顾时言害怕地叫了一声,然后是椅子挪动的声音,以为他要摔倒,便伸手抓了一把……
抓到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部位错了,连忙展平五指,结果成了“摸”。
那时候是课间,一群人围在四周,秦禹手缩得快,脸却烧得比炭还热。
要不是因为停电,课室走廊都黑漆漆的,他估计会被当场抓获。
后来顾时言发疯,看谁都像变态,唯独没怀疑过他。
秦禹扯了扯唇,双臂搭在阳台架子上,微咸的海风带起他额前的碎发:“怎么突然提起以前了?”
顾时言原本只是猜测,被他亲口证实后,眼泪流得更快了。
他咬着唇,不出声。
秦禹等了几秒,还以为他挂电话了,“言言?”
看了眼屏幕,显示通话还在继续。
秦禹声音沉了下去,又带了点小心翼翼:“言言……你是在哭吗?”
顾时言抹了把脸,倔强道:“没有。”
鼻音那么明显,还说没有?
秦禹忙不迭转身,进屋拿起钥匙:“言言,你在哪?”
“哥哥……抱。”
三岁大的男孩趔趄着朝他走来,肉乎乎的手臂得像极了莲藕。
秦禹敷衍地掐了掐他的脸,然后转着他的脑袋说:“找你爸抱去。”
男孩晕圈要摔,秦霸快步走过来,生气地踹了大儿子一脚:“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