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嘉韫看着母亲,有些沉默。
看她眉眼间藏不住的失落,容仪便问:“可是有何不妥?”
嘉韫摇了摇头,看着母亲温柔的眼,还是问道:“娘,过去受委屈的时候,你是如何看开的呢?”
容仪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当下还懵了一下,随后才说:“我受委屈是很久之前了,那个时候受的委屈,便不能当是委屈,只能当是吃一堑,长一智,若是还要放在心里计较,那就有计较不完的事。”
以前,哪里有功夫去消化委屈呢,只当自己是块木头罢了。
嘉韫沉默了,她更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你突然问娘这个问题,可是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可我的女儿这么乖巧懂事,惹人喜欢,应当不会有人让你受委屈吧。”
“不……我没有受任何委屈,是有的人,我明知道许多事情与她无关,可有些时候,还是忍不住的远离她,让她去承受那些事情的痛苦。”
这话说的倒显得有些没头没尾了,容仪听不大明白。
嘉韫继续说:“其实,不理她我心里也不快活,娘,我这样是不是不对呢?”
容仪抿着唇,神色认真的同她说:“你想让娘替你拿主意,也得和娘说清楚,是为着什么事,为着什么人,娘才知道该怎么办呢。”
嘉韫咬了咬下唇,飞快的看了眼母亲,吐了两个字。
她说的声儿小,但容仪听到了,她说的是宁宁。
“你……之前和她不是挺好的吗?”
嘉韫抬起头来,蹙起眉头不赞成的说:“是挺好的,可是,可是她的娘也太过分了,她那一次让阿湄的母亲到府中来,我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我却知道,娘你不想见的人,她却将人带进来,那是为了膈应你。”
容仪脸微沉:“她的娘,也是你的姑姑,也算是长辈,不管你对这件事情,对她有多大的成见,都不能忘了这一点。”
嘉韫咬着牙,难得的犯了脾气。
“娘曾经说,往事不必追究,也不想因为过去的事情,影响我们现在的关系,所以过去的那些事我从未放在心上,我也从不会迁怒于宁宁,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每一次都是娘在退让,娘在罢休,她…姑姑得寸进尺。”
看着眼眶微红,为自己感到委屈的女儿,容仪心里一软,却没有当面表露出来,孩子还小,有这般想法倒也是真情实感,但正是因为她小,就更要将事情给她教清楚,这人与人之间,又哪里是只是你退我让的事情,林林总总,弯弯绕绕,总是说不清的。
“韫儿,我和你姑姑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去解决,她若当真不好,我便不会让你们来往了,我知道,你是心疼娘,怕娘受委屈,可或许在这件事情上,受委屈的那个人未必会是我。”
嘉韫不太明白,容仪便解释说:“比方说,你买了串糖葫芦,但当天你牙疼,便没有吃,将它放在一边,过了两天,牙不疼了,又想起来那串糖葫芦,准备吃一口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里面有了虫子,你拿着糖葫芦去责怪卖糖葫芦的人,觉得是他们卖的东西不干净,你觉得,是你委屈,还是那个卖糖葫芦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