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生都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抓住一些蛛丝马迹随意胡诌，面前这个人就差点跳了起来。

“圆脸？卷发？”陈叔听到这两个熟悉的特征，眼里也多了几分诧异。

“你也认识他？”

陈叔的反应，让陈有德忍不住开始多想。

于是牧生再接再厉，一次性让他彻底破防。

“对啊。他们认识。

这一百万，就是那个人给的。

你的爸爸卖了十条鱼，赚到的一百万。

你觉得，什么鱼，值那么多钱？

我看，他想让你们家养的是孩子，而不是鱼吧。”

陈有德震惊地看向陈叔：“他说的是真的？”

陈叔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那个人突然找上我，让我给他养鱼。

一条十万。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你们会认识。”

陈叔的这个答案，让陈有德彻底被抽掉了一半灵魂。

“柳儿不可能骗我的。

她的生意并不好，她这三个月只接过我一个客户。

她说她虽然出生不好，却一直渴望一段纯粹的感情。

她不会骗我的，她一定不会骗我。”

陈有德拿起自己的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

牧生站在了他的旁边，扫了一眼，默默将那串号码背诵了下来。

“我要找他问个清楚。

接电话啊。

死胖子，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连续拨了好几次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听。

“我要去找柳儿，我要让她给我个答案。”

拨了几次电话未果，陈有德连钱都没有心思转，收起手机便往楼下跑。

牧生见他中了计，带着付星光，转身便跟了上去。

现在是傍晚的六点二十五分。

距离黑色头像兑现承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牧生跟在陈有德身后，边左右查看路况，边拿出手机确认时间。

终究还是靠不住啊。

既然外援派不上用场，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牧生自嘲地笑了笑，扫了辆车，远远地跟在陈有德的电动自行车后面。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以前。

在西城另一边的某个小区内，一个拉紧窗户的房间里，有个穿着白色T恤的身影，正得意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根本用不了两个小时。

小卷毛，这不就让我找到你了吗？”

屏幕里显示的，是一个食品加工厂的备料区。

戴着口罩和帽子，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卷毛胖子，落在了下班人群的最后，特意避开了工作间里的其他人。

坐在屏幕前的身影拿起了手机，找到牧生的头像，手指飞快地打出一串文字。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情。”

他显然对于牧生的这句评语十分满意，这会自言自语的，又笑着重复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当屏幕里卷毛胖子走出工作间，正要把门关上的时候。

房间内，竟然突然响起了一个铃铛声。

听到这个声音，屏幕前和屏幕里的人，皆是一顿。

然后，便看见原本想要关上门的胖子，趁着没人注意，又把房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