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来自尼罗河k的男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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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是没有,”斯夸尔斯同意他的说法,“但事实上,光凭你带着它来这儿的事实,就足够对你进行讯问的了。那个保安,詹宁斯说你骗过女服务员让她给你开门。”

兰德叹了口气:“我最好从头告诉你整个故事。”

警长专心地听着,没有插话打断他,直到兰德讲述完,才发问:“你的妻子能为你作证么?”

“当然,她都知道。只是我还没机会告诉他我和康斯坦丁今天中午一起吃饭,还有我们的房子被抢了。”

蕾拉在警察局等他们,斯夸尔斯陪同他们俩到审讯室。“发生了什么?”她冷冷地问。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讲了一遍,注意到当她得知康斯坦丁打电话约他吃饭时,很是吃惊。“他为什么要那样?”她很不解。

“事实说明,他的真正动机是引我离开家,然后他的同伴就可以翻找我在埃及的旧文件。”

“是你抽屉里的文件?那里边没什么秘密啊,二十五年之后更没什么意义了。冷战已经结束了,前苏联也不复存在了啊。”

斯夸尔斯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你对死者有多了解?”他问蕾拉。

“在20世纪70年代时我对他相当了解,之后才遇到我丈夫。”

“你没有把他当敌人吧?”

“当然不是。那时他和其他俄国人是受埃及政府之邀去的埃及。我当时在考察第一王朝留下的一些规模较小的坟墓,它们可能在尼罗河涨潮时被淹没了。当时我在潜水,维克多·康斯坦丁在其中的一艘俄国游艇上。一天他邀请我到船上去喝杯茶,我去了。虽然喝的是伏特加,但我还能接受。”

“你们是怎么结束的?”

蕾拉耸了耸肩:“我发现维克多在侦查一些在开罗的英国外交官。我的母亲是苏格兰人,我的父亲是埃及人,而我对我的祖国也很忠诚。我结束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久就遇到了杰弗里。”她对兰德苦笑一下,好像在乞求他的原谅,是她把他牵扯进来的。

斯夸尔斯警长摸着他的下巴思索着,“你家里的入室抢劫你报案了么?兰德先生。”

“还没有,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到酒店来找康斯坦丁。”

他站起来说:“我觉得我们最好到你家去检查一下现场。”

他们住的那条街非常安静,接近荒凉,就像孩子们还没从学校回家一样。兰德和蕾拉分别驾着自己的车,后边跟着斯夸尔斯和一个警员。警员一会儿就找到了证明门锁被撬过的划痕。

“一个很有技巧的人,”他得出结论,“也可能用了一些新的电子装置。”

他们进了屋,蕾拉带路到了兰德的工作室。“在这儿,斯夸尔斯警长。”

“这是个好地方,”警长说道,“这些老房子都很迷人。”

“是哪一个抽屉?”蕾拉问兰德,但又注意到有一个抽屉开了大概一英尺,“小偷没把它关上?”

“是的,我还没检查。”

她迷惑地摇头,“好像他就是要让我们注意到这个抽屉和虚掩着的门,”她转向斯夸尔斯警长说,“我们检查一下抽屉可以么?你需要查指纹么?”

“不要碰到书柜的外边,”他说,“如果外边都没有指纹,里边就更不可能有了。”

但兰德觉得他并没有碰那些文件。一些放着文件的黄褐色信封没被拆过。当他从1971年开始查看日期,记忆又如潮水般涌来。他那时候还不到四十岁,很年轻,在埃及发现了它醉人的魅力,也发现了一生的珍爱。“我没发现什么东西丢了,但我不确定。”他说。

“但这个小偷想让你们知道他来过,这很奇怪。”斯夸尔斯说。

穿着制服的警员按照警长的指示照了些照片,然后开始采集指纹。做完之后他汇报:“警长,门和文件柜似乎都擦过了,或者他戴了手套。”

“现在呢?”兰德问,“看起来是康斯坦丁雇用了一个人闯入,但那个人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决定自己留着,所以杀了他的雇主。”

“这是一种可能,”斯夸尔斯承认道,“至少还有其他两人。”

“是谁呢?”

警长微笑着说:“我得去查一查。你们明天早上方便到我的办公室录口供么?”

蕾拉问:“什么时候?明天我有课。”

兰德本想纠正她,但什么都没说。她显然知道周四没课。她的口误一定自有理由。“十点?”斯夸尔斯问。

蕾拉和兰德相互看了一眼。“我想可以。”她说。

“最好我能和你单独对话,”他说,“我和你约在十点,兰德先生则在十点半。”

“那是为什么?”兰德问。

“只是例行公事。”

之后斯夸尔斯警长和警员离开了。兰德看着他们离开然后回到蕾拉身边。“你说你明天有课。”

她耸耸肩,“我忘记了我周四休息。没什么吧?”

“是不是有什么你没有告诉我的呢,蕾拉?”

“没有,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

“我没有杀他。我没有理由杀他。他看起来是个令人愉快的家伙。我们几乎没怎么谈到你。”

“你一定看出,斯夸尔斯认为入室抢劫是假的。他认为是你心生嫉妒枪击了维克托,然后编了这个抢劫的故事。”

“但我没有。他在找什么文件。”

“我们喝点什么,再试着解开谜题。”她提议道。

第二天早上的晨报有半个专栏报道了谋杀案。(“一个用维克托·康斯坦丁的名字登记酒店的住客被枪杀,据信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案。”)除此之外并没提供新的信息。幸运的是,报道对兰德家的盗窃案只字未提。

当他们到警察局时,赫伯特·斯夸尔斯警长已经在等他们了。“你们有什么新线索么?”他和他们打招呼时问。

“没有,”兰德告诉他,“我们昨天一整晚都在谈论这件事。我们甚至找遍整个房子查看是否有别的东西被动过或者被偷,但看起来所有东西都在原位。”

斯夸尔斯同情地笑笑说:“请让我单独和兰德太太谈谈。您可以在此等候。”

兰德坐在一条硬长椅上,对面的公告牌上贴着通缉犯的传单和部门内部的通告。他不明白为什么斯夸尔斯要单独问讯蕾拉。他真的会相信兰德会因为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心生嫉妒而杀了那个男人么?

“你是兰德先生?”一个人问道。他抬头看是詹宁斯,那个酒店的保安。

“是的,詹宁斯先生。”

“叫我菲尔,菲尔·詹宁斯,”他在兰德旁边坐下,“他们也叫你来录口供?我刚刚录完。”

“是的,我妻子正在里边。”

“我告诉警长我并不知情。我从来没注意到康斯坦丁先生。像我们那么大的酒店,顾客总是来来去去的。”那张兰德在酒店里记住的严肃的脸看似放松了一些,这个男人看起来年轻一些,或许不到三十岁。“我想他只是回到房间的时候不巧遇到了小偷,就像报纸上说的。”

“你的同事肯定有人见过那个人。”

詹宁斯点点头,“我问过打扫他房间的女服务员。她记得他,是个帅气的老年人,说话带口音。”

“他和另外一个人一起么?”

“不,他一个人。他正要到楼下吃早饭,我猜她也只是刚到他的房间而已。”

早餐!——兰德想。或许在那儿他可以遇到他雇来闯入兰德家的人。或许酒店餐厅的什么人会记得他。

斯夸尔斯警长和蕾拉一起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兰德先生,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蕾拉朝他微笑,并到外边坐下。詹宁斯道了别,便离开了。

当兰德坐在警长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时,斯夸尔斯清了清嗓。“首先,我想告诉您,您的枪与此事无关。它甚至和谋杀维克托·康斯坦丁的枪口径都不吻合。我录完口供之后就会将它归还给你。”

“不胜感激。我跟你说过带着枪只是为了防身,从来没想过要向他开枪。”

“我知道。我们查过您的背景,兰德先生。您跟政府有着密切的联系,我也知道您退休前在英国情报局任职。”

“是的,在一个隐秘的分支部门。”

“你的妻子告诉我你们俩相遇时,她在埃及工作。”

“正是如此,她也是在埃及遇到的康斯坦丁。”

斯夸尔斯摸着他的下巴继续说:“我们找不到他的护照,这很奇怪。他的钱包里有些名片,还有他的进门卡,但是没有护照。”

“他之前住在伦敦。一定是把护照放在他之前的住处了。”

“可能是。但到异乡旅行的人总是习惯随身携带护照。”

兰德开始厌倦看似没有意义的推测,问道:“你是想从中得到什么线索么?”

“是的,”斯夸尔斯回答,“我们到学校调查,你的妻子昨天中午到下午两点并没有课。她可能回到家里,用她的钥匙开了门,轻微地划了锁看起来像强行进入。同样,她也是这样撬开文件柜的。”

兰德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可能是我的妻子杀了维克托·康斯坦丁?这太荒谬了!她上周才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

“她真的什么都告诉你了么?这是可能的,兰德先生。或许你的妻子在开罗时是为康斯坦丁工作,为俄国人当间谍呢?可能他威胁她,要告诉你一切。”

“不可能。她一定会告诉我的。我们彼此坦诚相待。”

“她说她从未跟你提起过和康斯坦丁的关系,直到上周。那也叫完全地坦白?”

“听着,蕾拉没有谋杀康斯坦丁或其他任何人!如果你想继续这样的讯问,我最好叫我的律师来。”

“那倒没必要,”斯夸尔斯往后靠了一点,说,“当然我欢迎你提供任何可能的新线索。或许你家的入室抢劫和康斯坦丁的死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谈话中的一些信息让兰德又想起了什么。“是的,完全没有关系。我有一个想法,给我一天时间来调查。”

“好的,你可以走了,”斯夸尔斯说,“你和你的妻子都是自由的。”

到目前为止!——他好像默默地加上后半句。

兰德直到离开警察局才和蕾拉说话。她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和我有牵连。”

“我知道,他告诉我了。”

她转向他,“你不相信,对吧?”

“当然不。你的包里有列车时刻表么?”

“到伦敦的?”

“是的。如果可以,我们应该搭下一班列车。”

“你要……?”

“我不能告诉你,相信我就行了。”

“你知道是谁杀了他?”

“可能吧。”

乘火车一路他都很沉默,只是浏览着他在站台买的伦敦报纸。直到最后一部分——今天的活动安排,他终于找到了需要的信息。“看这里,”他指给蕾拉看,“英国考古协会这周会在巴比肯艺术中心举行会议。你不是经常参加这种会议吗?”

“我好几年没有去了。在考古寻宝方面,在雷丁大学的演讲大厅里是不会有什么新发现的。我让别人去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参加。我们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们能找到什么?”她问。他告诉她他的想法时,她坐在他旁边,眼睛睁得大大的,无法相信。

到了伦敦,他们打了一辆车到巴比肯艺术中心,到它刻板的水泥前厅。这里很拥挤,有些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地站着,也有些急着到下一个部分参观。“在这儿等我。”他们朝登记台走去时,他对蕾拉说。他过去和那个戴着英国考古协会胸牌的年轻女孩说话,但她只是耸肩和摇头。他从她那儿拿了一份安排表,查看当天下午的座谈和报告安排。

“会议厅D,在二层,”他跟蕾拉说,“我们走。”

“杰弗里,你确信你想这么做么?”

“非常肯定,”他在会议厅D门外拦住她说,“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可以找保安帮忙。”

“我知道怎么做。”她让他放心。

他一个人进去,看见房间的远处有一个长长的讲台,上边放着麦克。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坐在那儿,看似正在进行提问环节。兰德走到最近的观众麦克旁,并举手提问。过了一会儿,主持人叫他起来:“请在提问时告诉我们您的姓名和职位。”

“杰弗里·兰德,已经退休。我想知道在埃及进行的、代号为尼罗河K的考古挖掘的进展。我向我们的俄国客人维克托·康斯坦丁先生提问。”

兰德对他提问将带来的反应无从得知,但那个黑发高个的男人快速地站起来,走下讲台,朝角落的安全出口走去。他并没走远。蕾拉和两名保安便在门外等着他了。

“你知道他要从安全出口离开?”在伦敦警察羁押康斯坦丁后,兰德问她。

“我知道,很久以前他这么干过。但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死在他房间的人又是谁?”

“在火车上我告诉你了一些。我第一个错误就是把一切都弄反了。你说他是通过你最近发表在《考古周刊》上的文章才找到你的。但一个前俄国间谍怎么会读那种杂志?那不是你在报刊亭或医生的等待休息室里能看到的读物。是的,康斯坦丁是出于这个领域的职业兴趣才读的。他后来成为了一名考古学家,至少是寻宝者。由于之前与你的关系,他对尼罗河沿岸的遗址尤为感兴趣。我就是这么找到他的。我们知道他此次到伦敦是有目的的,当我看到报纸上列出的考古会议,我就打赌他会在这儿。我们到达时他的确在座谈中,这纯粹是运气了。”

“这些我都明白,那抢劫是怎么回事?”

“我的另一个错误便是过于仓促地推断康斯坦丁是在找我那段时期的文件。事实上,他是在找你在开罗大学时期所做的、尼罗河的考察记录。他相信他就快找到被河水淹没的坟墓,但他也需要你的记录来确切地定位。虽然他带了一个人来帮助他,但当他和你谈过了解了你的日程后,他决定最好亲自来搜我们的房子。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并且曾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间谍,撬锁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你可能跟他说过我们的旧文件都是放在一起的。”

蕾拉点点头,“他问过我们的房子,问过我们是怎么安排生活的。”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他的助手顶替了他的身份引我来吃午饭,他便进了我们家。他几乎没有提到你和过去在俄国情报局的日子,我就觉得奇怪。他只是简单地提到你和我过去的对手塔兹。当然这都是康斯坦丁告诉他的。我早该注意到两个线索。你提到过康斯坦丁是黑发,可能是染的。而且你和女服务员都说他说话带口音。但和我吃午饭的男人却是灰发而且英语说得很好,完全没有口音。”

“康斯坦丁为什么要杀他?”

“或许因为他并不完全信任这个人。他肯定知道如果他留下破门而入明显的痕迹,我一定会报警或者亲自来找他。如果康斯坦丁在他的客房里杀了这个男人,在尸体上留下他的钱包和名片,警察一定会认为死者是他,特别是有我作证。就算你和其他人之后发现这个错误,那也是几天之后了。当然他不会将护照留在尸体上,因为照片根本不符。”

“这都是为了我二十五年前的研究!”蕾拉吃惊地大呼,“我以为维克托到雷丁来只是为了再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