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皮革人谜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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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顶层有两张好床。每个床位十美元,还包括一顿丰盛的早餐。”

“我们要了。”我拍板,每过一分钟,我就感到更困一些。

“格伦!”她大声喊道,一个身材矮小、略有些跛脚的灰发男人立刻跑了出来,“这是我丈夫格伦。他会带你们去房间。格伦——二号房,楼梯顶层。”

他没精神地朝我们笑了笑,“很高兴能招待你们。有行李吗?”

“没有,伙计。”扎克告诉他,“就我们两人。”

他带领我们上楼,妻子在楼下喊:“你们可以明早付钱。八点如果你们还没醒,我会叫你们起床吃早饭。”

房间宽敞明亮,尽管只有一盏落地灯发出微弱的光亮。两张床上铺满了花饰,房里还有一个水罐和一只碗。“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彭罗伊告诉我们,“晚上会亮着一盏小灯。”

我脱下外套,躺到床上,浑身疲乏。长途跋涉加上威士忌的作用,让我无力招架。我瞥见扎克爬上了另一张床,接着我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大白天。我意识到有人在敲房门,并看了眼扔在床头桌上的怀表。八点零五分。这时我注意到扎克的床上空无一人,床单整齐地铺在上面,仿佛从未被动过。

“稍等!”我提起裤子,对敲门人说。

我打开门,看到彭罗伊站在门外。

“早餐时间到了,想用餐的话下楼吧。”

“我马上下来。另一个男人去哪了?”

她看上去很茫然,“什么另一个男人?”

“扎克·泰勒,和我一起来的家伙。”

彭罗伊太太直勾勾地盯着我,“你一个人来的,先生。没有人跟你一道。”

蓝思警长在接到我电话的半小时之内赶到了。彭罗伊太太的家跨过了乡境线,所以其实这里已经超出了他的管辖范围,但这并没有妨碍他向彭罗伊太太提问。

“这位医生说,他昨晚是跟另一个男人过来的。而你说他是独自一人。”

她拿眼瞪我,接着转向警长,“他就是独自一人。”

“那你为什么给他一个两张床的房间?”

她耸了耸肩,“房间是空着的。他是我们昨晚唯一的客人。”

“很显然他喝多了,警长。他甚至不能走直线。也许他之前是跟别人一道,但没有一起来这里。”

警长用探寻的目光看我,“这是真的吗,大夫?”

“这个家伙,皮革人,有一瓶威士忌。我们走路的时候喝了几口。”

女人的丈夫从外边进来,她立即招呼他来声援自己,“告诉他们,格伦。告诉他们这个男人是独自一人来的。”

矮个子男人瞥了我一眼,“当然是!我很欣慰他没有开车,他当时醉成那副样子。”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有个男人跟我一道。他在另一张床上睡的。他的名字叫扎克-泰勒,穿一件像鹿皮的外套。”

两人都摇了摇头,不愿改口。也许他们俩杀了他,为了获取他那一丁点行李,我想,但他们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来吧,大夫,”警长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我开车载你去取车。”

我起身准备离开,彭罗伊太太提醒我:“房费十美元。”

回到车上,蓝思警长并不说话,直到我开口打破沉默,“我找到了这个所谓的皮革人,他不愿停下来跟我说话,所以我把车停下,和他一起走路。他是澳大利亚人,在完成他的长途徒步。试图找回自我,我想是。他目睹了事故发生,但并不认为吉尔曼受了重伤。他担心被牵扯进去,所以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他的路了。”

“喝酒那事呢,大夫?这部分是真的吗?”

“他随身带了一瓶酒。后来我喝了几口。我承认,酒劲比我想象的厉害,但我从头到尾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去彭罗伊太太家住宿的时候,扎克·泰勒跟我在一起。”

“你们登记住宿了吗?”

“没有。她就是出租房屋和提供早餐,仅此而已,并非经营旅馆。”

“你认为他们杀了他之类?”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最后一次看到他,他正爬上我隔壁的床。”

“但是早上床铺已经整理过了。”

“我睡得很熟,彭罗伊太太就是带一队大象进屋,我都可能发现不了。她可以轻易地进房整理床铺。”

“门没锁?”

我试着回忆,“应该是没。我敢肯定我们没拿钥匙。”

他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高速公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想了,大夫。”

“这个嘛,我至少可以证明他跟我在一起。开到铁路道口的时候,停一下车。”

十分钟之后,我们到了铁路道口,我看见年迈的赛斯·霍林斯正从小工作棚里走出来。

“你好,赛斯。”

“山姆医生,又是你!不过这次是开车来的。”

“好啊,赛斯。”蓝思警长下车走到我身边。

“你好,警长。天气很好,对吗?”

“当然!”

我向他走近了一步,“记得我昨天下午来过一次对吗,赛斯?”

“当然记得!就是五点三十五分的列车经过的时候。”

“记得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吗?”

他看上去有点迷茫,“你是独自一人,山姆大夫。你在跟我玩把戏吗?”

“独自一人?”警长重复道,“你确定吗?”

“再确定不过了。山姆医生走过来,在火车经过的时候,我们交谈了几旬。然后他穿过铁轨,继续走他的路去了。”

“独自一人?”

“独自一人。”

我深陷一场噩梦,无法醒来。

蓝思警长和我继续向前行驶。

“我没有疯,警长。”

“我知道,大夫。”

“而且我没有醉到会想象出整件事情的程度。事实上,如果不是扎克·泰勒给我威士忌,我根本没有喝醉的机会。”

“就算如此,那个老东西也没理由撒谎。你不会认为他跟彭罗伊一家串通好了吧!他们可能彼此都不认识。”

“到了这一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必须证明,这个皮革人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蓝思警长想了想,“肯定有人看到你们俩一起走在公路上。”

“只有几辆车子经过,没一个我认识,除了——”

“除了谁?”

“汉娜·怀克里夫。她开着车经过我们身边,还向我们挥了挥手。我把她给忘记了。”

我们开车前往怀克里夫家,这里是皮革人在马奇·吉尔曼的车灯前第一次亮相的地方。汉娜·怀克里夫的车停在车道上,警长按下门铃,她来到门前。汉娜和我们俩打了招呼,接着问:“又是来询问事故情况吗?”

“不算是,怀克里夫小姐,”警长说,“这位医生有个问题。他昨天和那个所谓的皮革人在一起,但是这个人现在消失了,另外两人都否认看到他们俩在一起。”

“我记得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你经过我们身边,还跟我们挥手。是昨天傍晚的事情。”

她转过来看我,“我记得看到过你,山姆医生。我在想你的车子出了什么毛病,但我当时赶时间,没法停车。”

“所以你看到皮革人了吗?”蓝思警长催问道。

“没有,山姆医生是独自一人。我没有看见其他人。”

这件事情太神奇了,我只是摇了摇头,毫无表情地咯咯一笑——它有悖逻辑定律。“告诉我,你认识赛斯·霍林斯,那个铁路道口保安吗?他就在乡境线这边工作。”

“可能见过他,但我敢肯定从来没跟他说过话。问这个干什么?”

“那么,邻县一对叫彭罗伊的夫妇呢?他们给需要过夜的客人提供住宿。”

“从未听说过。你问这些问题干吗?”

“我们在试着找出看到过医生和那个皮革人在一起的目击证人,”警长告诉她,“那个男人可能对发生在你家门口的交通事故负有责任。”

“我从来没看到过任何皮革人。医生是独自一人。”

“谢谢你,怀克里夫小姐。”警长说。我们走回车子。

我坐进前座,说:“她在说谎。”

“没错,彭罗伊夫妇和老赛斯也一样。可是为什么,大夫?这些人互相根本不认识。”

“我不知道,”我坦言,“我只知道他们在撒谎。”

“你觉得,皮革人会不会给他们催眠了,所以他们不记得曾经见过他?”

我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汉娜·怀克里夫开着车经过我们身边。世界上最好的催眠师也不可能这么迅速地催眠成功。”

“那只剩另一种解释了,大夫。你相信幽灵吗?”

第二天早晨我把事情经过告诉玛丽·贝斯特,她比我对此事表现得更加明断些,“我们必须找到皮革人,山姆。我们必须找到这个扎克·泰勒,找出事实真相。”

“他有可能死了,被埋在彭罗伊家房子背面的什么地方。”

“但有可能不是!也许他只是自己离开了!”

“那为什么他们都要对此撒谎?警长甚至提出,他有可能是老皮革人的幽灵,但是那一个是法国人,不是澳大利亚人。”

“您今天可以不用我帮忙料理事务吗?我出去找他。”

“你这是在浪费时间,玛丽。就算你找到他,也不能解释为什么所有人都撒了谎。”

“并非所有人都撒了谎。只有三人撒了谎——四人,如果把彭罗伊太太的丈夫也算上的话。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我放她走了。有病人等着接受诊治,不过我都独自一人处理好了。大多数时间里我都在回想扎克·泰勒,以及与他一起徒步的事情。他就这么出现在公路上,然后又消失了。也许我根本没跟他一起徒步过。也许我想象出了整件事情。

直到晚些时候,黄昏降临,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马奇·吉尔曼的车子冲下公路、开进水沟的时候,他还活着。扎克·泰勒在引发了这起事故之后,上前去杀害并抢劫了他。他认为我可能在怀疑他,所以贿赂了彭罗伊夫妇,让他们否认他的存在。然后他走回去贿赂了老赛斯和汉娜-怀克里夫。这是唯一的答案。

而我居然放玛丽·贝斯特独自一人去寻找一个谋杀犯。

但不到一分钟,我就意识到我在犯糊涂。如果扎克果真杀了吉尔曼,并且认为我怀疑他,那么他在和我一起徒步的过程中有无数机会把我也杀死在水沟里。完全没有必要试着贿赂四人,何况这些人以后还可能敲诈勒索他。

我又想了想,记起我不久之前读过的一些东西。我从候诊室的书架上找出一卷文集,亚历山大·伍尔科特所著的《当罗马燃烧时》。其中有篇《消失的女人》,讲述了一个年轻的英国女人和她的虚弱老妈的传奇故事,她们俩刚从印度回来,在返回英格兰途中参观了一八八九年巴黎世博会。母亲失踪了,而酒店工作人员否认她出现过。她们俩待的房间换了新装修和新墙纸。母亲的所有痕迹都一扫而空。最后,英国大使馆的一位年轻人证实,她的母亲是突然死于从印度感染来的鼠疫。缄口的阴谋是为了防止恐慌把旅游者从巴黎吓跑,从而殃及世博会。伍尔科特在尾注上写道,他是在《底特律自由报》于一八八九年巴黎世博会期间发表的一篇专栏里看到这个故事的原版的。但是专栏作家已经记不得这个故事是他自己编出来的,还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很好,是不是澳大利亚人得了什么病?是不是他在夜里死了,被彭罗伊夫妇瞒下去了,之后他们又去贿赂了别人?

但是扎克·泰勒看上去一点没病。事实上,他显得非常健康。再者,彭罗伊夫妇没办法知道赛斯·霍林斯和汉娜是另外两个看到我们的人。何况老赛斯根本不像是会被贿赂的那种人。

到黄昏的时候,还没有得到玛丽的消息,我开始为她担心。我在最后一位病人离开之后走到车边,心想应该开始搜寻她了。就在这时,我看见熟悉的小敞篷车开进了停车场。皮革人就坐在她旁边的前座上。

“我以为你死了,”我告诉他,“你在哪里找到他的,玛丽?”

“在路上,他本来就该在路上。如果他没死,我知道他肯定会在路上。”

“很高兴又见到你了,伙计。”扎克一边走下车一边说,“你的小护士真是会说服人。她一找到我就坚持让我和她一起回来。这打乱了我的整个行程。”

“我们会开车把你送回她遇到你的地方,”我向他保证,“你想去哪里我们就送到哪里。你告诉我昨晚在彭罗伊夫妇家发生的情况就好。”

“你是说我们住的地方吗?什么也没发生。我起得很早,然后离开了。我想上路了,而你还睡得正香。对不起我没有告辞。”

“你和彭罗伊太太说话了吗?”

“当时还没到早餐时间,所以我直接付钱给她就离开了。”

一个尖锐的想法划过我的大脑,“你付了她多少钱?”

“二十美元,伙计。我替你也付了!”

我走进去,给蓝思警长打电话。

当我们回到彭罗伊夫妇的房子时,格伦·彭罗伊正在前门的走廊上擦洗楼梯。当我们走近时,他满怀期待地抬起头来,但一认出我,他的表情就变了色。“你太太在吗?”我问。

“我们不想惹麻烦。”

“我也不想。我们只想见见彭罗伊太太。”

过了一会儿她出现在纱门边,缓缓地推开门。“我在这儿。”她说。

“我们找到皮革人了,”我告诉她,“他付了我们两人的钱。”

“哦,我忘了,”她阴沉着脸说,“我想我们欠你十美元吧。”否认皮革人的事情已经被她抛到脑后。 ‘

“你以为我当时太醉了,记不清楚事情,所以在他走之后整理了床铺,并且谎称他没有来过。这样你可以从我身上多赚到十美元。你可能觉得这只是小欺小诈,但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

“我会跟你们这片的警长联系,看紧你们。”蓝思警长对彭罗伊夫妇说,“如果再有顾客投诉,你们就得到乡里的监狱整理床铺了。”

我们回到车上时,他转向我说:“彭罗伊这边搞定了,但还是不能解释另外两人。他们都声称你是独自一人。”

“下一个去拜访赛斯·霍林斯。等我们到了,一开始什么都别说。我来讲话。”

赛斯坐在铁路道口的小工作棚里打盹,我一走近他就清醒过来。

“还好吗,赛斯?”

“又回来了,山姆医生?最近这两天见到你的次数,比我平时一个月里见到你的次数还要多。”

“我很怀疑这一点,赛斯。我怀疑你根本没有见到过我。和我站在一起的这位是谁?”

我的问题似乎触动了他的神经,他把眼神从我的脸上移开,转移到我左边的一点、无人站立的地方。接着他仿佛朝另一个方向看过去,但眼珠迅速地飘过蓝思警长。

“赛斯,”我静静地说,“你是盲人,对吗?”

他的双手开始颤抖,“我的工作用不上眼睛。我可以听见火车从邻县开来!声音会沿着铁轨传来,几英里以外就能听见汽笛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赛斯?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我没感到痛苦,只是在光线附近会看到晕圈,我的视野范围越来越窄,最后仿佛在看一条隧道。过了一阵,连隧道都消失了。我想到我这个年纪,有没有视力已经没有多大分别。我太太每天开车送我上班,接我下班。只要我能听见火车开来,升降大门,我看不看得见,有什么区别?”他的脸上布满极度悲伤的表情,“他们会不会解雇我,山姆医生?”

我知道他患的是青光眼,对此所有医生都无能为力。“有可能,赛斯。我相信你很擅长这份工作,但你不希望引发事故,对吧?试想一个小孩子在轨道上晃荡,而你没有听见他的动静。”

“我不希望发生这种状况。”他表示同意。

“和我在一起的是蓝思警长。他会负责立即为你找到接任人员。”

警长把手放在赛斯肩膀上,以示慰问,“我们会在一小时之内派人来这儿,然后安排你太太来接你。”

回到车里,我思索着摇了摇头,“想到是一个盲人负责铁路道口——”

“你怎么知道的,大夫?”

“人们跟他说话他会应答,但他从来不主动说话。当我向他问起那天跟我在一起的男人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我在跟他玩把戏。这话什么意思?如果他看见我一个人在道口上,用这个词就显得非常奇怪。而且我见到他的这两次,他都提到我是步行或是坐车来的,好像在竭力说服我他能看见。接着我想起来,我们在这儿的时候,扎克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外,赛斯强调自己是听见火车来,而不是看见火车来。有他太太接他,再依靠自己的耳朵,他就能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盲人的听力应该非常敏锐。”蓝思警长指出,“如果他知道你是步行过去的,那一定能听出两人的脚步声。”

“我们到的时候火车正好开过来,那声音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只有我开口说了话,等车开过之后,我记得自己就跟扎克·泰勒继续上路了。如果他当时在听,也只能听见一阵离开的脚步声。我们问他的时候,他担心我怀疑他的眼睛,所以坚称我是独自一人——他以为这才是事实真相。”

“所以赛斯·霍林斯和彭罗伊夫妇都有各自的理由对皮革人的出现撒谎。那汉娜·怀克里夫呢?有第三人因故没有看见他,这个会不会太牵强?”

“我们这就去拜访怀克里夫小姐。”我冷冰冰地回答。

再次来到她的车道上,已经快到夜间。这一次她过了好一阵才应门铃。“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用餐。”我说。

“没有,没有。这次是什么事?”

“恐怕还是跟皮革人有关。我们终于找到他了。”

“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撒谎了,你说昨天没看见他跟我一起在路上。这位警长一开始就告诉你,另外两人已经否认见到过皮革人跟我在一起。这是个失误。你很快决定如果和他们口径一致,对你更加有利。你希望皮革人消失,希望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我为什么会这样希望?”她问。

“因为你担心他看见你谋杀了马奇·吉尔曼。”

她的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警长身上,接着又转向我,“你怎么会这么想?”

“扎克——那个皮革人——看到事故发生了,但认为吉尔曼根本没有受重伤。直到车子几乎撞到他,他才看见有车来。你告诉我,吉尔曼试图刹车时,车子在公路上滑行,但我在事故发生几小时之后的昨天早上检查公路时,发现砾石上根本没有车子滑行过的痕迹。扎克没有看到车来,是因为车子是从你家的车道上开出来的,怀克里夫小姐。它并没有滑行。车子也根本没有高速行驶,但吉尔曼为了避开皮革人,冲下了公路。马奇·吉尔曼被撞得有些发晕。在他完全清醒过来之前,你发现了机会,所以走下公路,用什么东西——可能是锤子向他砸去。等我赶到时,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并很快死去。他的脑袋上有两处遭击打的证明。”

“我为什么会杀马奇·吉尔曼?”她问。

“我不清楚。他以追逐女性闻名。你们俩之间的事情——”

“滚出去,你们俩都滚出去!现在就滚!”

我走回车道,玛丽正好把车开来停在警长后面。“我们有一位目击证人。”我缓缓地说。

她看见皮革人从车上下来,朝我们走过来,眼睛瞪得老大,“不!不,让他走开!”

“他真真正正地存在,你越不想他出现,他越是出现。他还会告诉我们他亲眼目睹的一切。”

“让他走开!”她大喊道,“我来告诉你!是我杀了马奇·吉尔曼。我会告诉你他干了些什么,他罪该万死!”

“她怎么了,伙计?”警长把汉娜带走时,扎克问。

“她以为你是另一个人,”我告诉他,“她以为你是复仇天使。”

“不,”他咧嘴一笑,“我只是一个长途徒步的家伙。”(陶然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