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先留下他,之后再做打算吧!”
没想到这一留,倒让山蛮子为他们姐弟俩打了许多场架,饥荒雪寒苦,族中欺压苦,乃至邻里恶言,也苦。
可柴江书苦着苦着又觉得,是很冷,也常常饿得难受,但总是觉着能抗下去。
她也发现,山蛮子就是个大孩子,但心是干净的,对江意也是真的。
世俗不接受男人和男人,那她柴江书还一大把年纪待嫁闺中呢。
什么都听世俗的,那不是就比规矩册子多条命么?
天塌下来做姐姐先抗,若有骂声,也要先骂她这个迟迟不嫁的。
人呐,一辈子就活那么几个瞬间,喜怒哀乐都该尽兴。
而那些大大小小足以让柴江书铭记一生的瞬间,大半都被这两个弟弟占了去。好像只要他们三个在一处,总能凑出些活头可以期盼着。
他们都会用自己的方式,不越界地付出。
柴江书几乎坚定,天下地下,除了生死之别,应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们分开的。
没想到……
她强忍着痛笑道:“你和江意能好好的,我什么都开心。”
这已算是同意了,同意他们在一起,百年之前可未有机会听着。
即便晚了些,谢逢野依旧欣喜地收下:“你得先好好的,我和江意才能好。”
“尽学些油嘴滑舌。”
谢逢野大笑起来,开怀非常。
今天烛光暖暖,心病得了良药。
若是在临别前,柴江书没有吐那口血,一切应当会很好。
*
哐当——
柴江意屋里,桌椅板凳横尸一地,歪倒两枝红烛洒了满桌斑驳赤痕似血泪,映着清冷月光,凄惨得不成样子。
成意被冥王逼到墙边。
谢逢野回霜在手,横在玉面旁,黑雷噼里啪啦烦躁不已地炸着。
他盯着面前乖巧垂眸的树妖,要笑不笑地说:“小妖怪,你总得给我个说法。”
屋角床碎砖断,残渣中横躺着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正险险撑着身子坐起来,浑身灵光极其不平稳地忽闪着。
还没等他先坐起来,先“哇”地一声吐了口血。
谢逢野脸看都没看,挥臂又是一鞭,彻底把他打得没了动静。
“还有,这狐狸又是怎么回事?”
柴江书忽然染病,虽不至于猝然要了性命,却也不该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