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知,此去若你还要回天界,恐怕就再也不能出那浮念殿了。”
“天界在搜寻可有妖怪。”玉兰轻声说,“我知道。”
他笑眼蘸着明月清风,一派舒朗:“但上神才同意和我一处,我怎能因为惧怕生死就离开他,那我们之间这份情意未免也太不值钱了些。”
月舟眉头稍蹙,他一言不发地看了半晌面前的小树妖,才垂目下去叹了口气,复又重新抬眼上下扫过:“你现在笑得就很不值钱。”
他把双手抱于胸前,扬了扬下巴:“若是倒时候为了保龙神一位,非要杀你这小妖垫路呢?”
“这不还没到那天吗?”玉兰生得好一幅温顺眉目,偏他又有眸光锐利明亮,蘸了月光落在花庭里,就是一身郎朗君子骨。
“神仙要爱世人,总要有人爱他,不好叫他悲欢喜乐都只有自己一个。”
他说得极为认真,若是再抬起手来侧指在脸侧,那么和起誓也没甚区别。
有些人看起来就是胆大心宽,没心没肺地活着,本身发不了多少光,却总能叫他人瞧见希望。
就像春日里那抹夕照,暖洋洋地铺过来。
光是有这个人在这个世上,就令人倍感熨帖。
“怪道那老木头中意于你。”
不知月舟在这个瞬间想到了什么,他只是慢悠悠吊着唇角扬起一抹笑,点评道:“你这小玉兰,打眼看着软乎得紧,骨子里还是疯。”
他说罢似是彻底放下了劝他离开的想法,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拦腰,身后明月秋风皆为浩荡洒脱。
不料经此一动松开许多衣襟,借着月光才见那截白皙脖颈上有红梅攀附。
玉兰眼都看直了,未等月舟有何表示,他自己倒先蒸热了脸。
“会这般的吗?”
“嗯?哪般?”月舟瞧他如此,不大在意地指了指自己脖子,“你说这个?”
便见他看热闹听笑话的念头升腾上脸,瞬时抛去了先前那些大义凛然的模样,促狭着凑过来问,“你们难道不会,只拉过手吧?”
谢逢野忍不住“啧”了一声,拳头略硬。
偏生小玉兰还如实相告:“不止,我们还抱过,我还亲过。”
月舟本性恣意风流,凡事最爱讲究一个顺性而为,倒也没见过如此实诚相说的,给他整不会了,那些打趣念头也消散下去。
再整理整理衣襟,顺便从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里,艰难不已地拎出些良心来,拍了拍小玉兰的肩:“罢了,那老龙比你多活了大几千岁,这会应该也下不去手。”
“哦。”小玉兰似懂非懂地点了头。
“你倒先着急上了。”月舟笑他,“天长地久的,你们且还有时间厮磨呢。”
神君口诉祝福,小玉兰听过很是受用,嘿嘿笑道:“月舟和江仙君也要长长久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