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
要多混账才会去羞辱怀疑一个甘愿把心剜给自己的人?
偏偏谢逢野就这么做了,还做得畅快淋漓颇有心得。
谢逢野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咽咽地把玉兰抱得紧紧的,他胸口痛得要命,只有这样用力才能确定不是梦一场。
玉兰后背被勒得生疼,但他喜欢谢逢野这么抱着自己,只能尽量用自己的双手环抱谢逢野小山一样的身躯,安慰道:“你又哭了。”
谢逢野闻言,哭得更不加收敛了。
“这次是真的!!”
之后,记不清两人又说了多少话,一直讲到深夜,谢逢野沉沉睡去,手里还死死地攥着成意的衣袖。
双眼就跟发了山洪一般,狂流汹涌一刻不停。
乃至于翌日进宫,司命瞧着冥王殿两只红肿的眼泡,下意识觉得三界又要完了。
而成意听取谢逢野的意见:如今还能在身边的,即便不能全数交托性命,却也能做交心好友,可以多喝别人说说话。
于是他勇敢地迈出第一步,找司命打了招呼,除此之外,即便当年浮念台金龙以血灌花这件事险些害他们双双丢了命。
可若不是因为司命,他们也不会重逢。
更别提此后不论是白氏一族的幻境中,还是此后一路同行,司命都对他们照顾良多。
道谢理所应当。
“我,谢谢你,当年叫他放血。”
这万千年来,除了偶尔同月舟和玉庄说说话,成意基本上没有什么闲聊。
即便作为俞思化入了人间,如今记忆回来,还是无法做到同常人一般。
是以他说得真挚且简短,力求精准阐述中心思想。
而这句话落在司命耳里,听起来同“取你狗命”无异。
所以入宫路上,谢逢野仍然深陷内疚自责无话,而成意也只顾得上看看冥王可还好。
就留土生独自在后头怕得真情实意,而硬要跟来的小古却满足地缩在司命怀中,尤为欣慰地看着前方的父母爱情。
一路无言进去,谢逢野于皇帝御书房门前最后一次放出神识覆盖皇城,依旧无所收获,又想此前皇帝得知妖怪一事接受得极快,且本身就是个仙官下来历劫。
这就简单许多了。
“我不进去了。”成意摆摆手,往皇宫的另一个方向看去,再从自己袖口掏出那收着尸兵的匣子。
“我还有更想做的事情,有些真相,应当记于青史,供后人看的。”
“嗯。”谢逢野认真点点头,又忽地郑重其事地笼起一圆法阵,不大不小,刚好罩住三人一狗。
也刚好让不世天无从窥探。
冥王殿没忘记此刻他还要在三界面前扮演他和成意极度不和的戏。
所以一路进皇宫走白玉道他都忍住了没去拉玉兰的手。
眼下要分开,他如何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