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是向兵(2 / 2)

淑女之家 鬼马星 11185 字 2024-02-18
🎁美女直播

“我不知道你在调查,不过我看你对这事好像很感兴趣,老是问东问西的。”简其明说。

“沈阿姨,你也是嫌犯之一,我没说错吧。”简东平又问沈碧云。

沈碧云点了点头。

“是的。丈夫被杀,第一个被怀疑的通常都是妻子。”她说。

“所以我不明白,我老爸这么维护沈家,怎么会在这种敏感时期允许小戈住进去。我相信他早已经把小戈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了,沈阿姨。”简东平看看沈碧云,又看看父亲,看到两人都没有否认的意思,他又说了下去,“所以,我认为你们两个是商量好的,之所以让小戈住进来,目的就是想看看小戈能调查出什么来。你们知道小戈的背后是我。”

“你这小子倒是永远自我感觉良好。”简律师笑了笑。

沈碧云看看简律师,笑着说:

“其明,我看我们还是实话实说吧。”

简律师深沉地点了点头说:“好吧”。随后他把目光对准简东平。

“没错,当时雨杉说要让小戈住进去,碧云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我了,我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小戈是警察,我对她说,我认为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电视机爆炸(看见凌戈要反驳,简东平用目光阻止了她),整件事是东平这小子在背后捣鬼,他想派小戈进沈家调查。”

“那可是冤枉我了,这事完全是小戈自己做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简东平说。

“简伯伯,这不是简东平让我做的,我跟雨杉联系是想问问她,慈善机构对我这种情况有没有资助,她让我等等,后来就邀请我去家里住了。”凌戈好像觉得挺委屈的,“我怎么会编出电视机爆炸这样的谎话呢?简伯伯。”

“不管你们小两口是怎么安排的,我跟碧云商量下来决定让小戈住进来。”简其明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沈阿姨心里一直有两个疑团,她想弄清楚多年前雨杉爸爸的死因以及几个月前是谁想谋害她。我没说错吧?”

沈碧云的眼睛一亮。

“你猜对了,东平。这两件事一直让我很困扰。但我先生是1998年去世的,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对自己的怀疑没把握,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在瞎猜,至于几个月前的事,我更不想明目张胆地把怀疑摊在桌上,因为那会引起很多猜疑和矛盾。东平,虽然我跟你已经有多年不见了,但我对你还是有些了解的,我知道你很喜欢猜谜题。当时雨杉想请小戈住进来,我们的确认为那是你的计谋,所以商量了一下决定看看你们会怎么做。没想到这还是小戈自己的主意,小戈,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是想来暗中调查小苏的案子吗?”沈碧云注视着凌戈温和地问道。

“是,是的,对不起。”凌戈觉得惭愧,自己撒了谎。

“有眉目了吗?”沈碧云问道。

“有了。”简东平代替凌戈回答。

“我听说向兵已经被抓了。”简律师插嘴道。

“他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简东平简短地说。

“噢?”沈碧云睁大了眼睛,随即正色问道,“东平,你今天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先告诉你一些事,也想了解一些事。”

“你想告诉我什么?”

“首先我想告诉你,你先生曾宏是被人谋杀的。”他看见沈碧云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便说下去,“方法很简单,是用你捆书的绳子绑在楼梯上将他绊倒。”

“绳子?”简律师皱起了眉头。

“你自己在《淑女之家》这本书里写的,在曾宏出事的第二天,你发现捆书用的绳子少了两根,你因此只能叫章玉芬出去买绳子。”简东平一边说,一边把《淑女之家》的章节翻给她看。

沈碧云仔细看了一遍那段,说:“我一直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倒没想到是用绳子。”

简东平觉得沈碧云的神色有些紧张,他继续说了下去。

“凶手是这么做的,她先用录音机录好了电话铃声,把录音机放在客厅里,录音的前半段应该是空带,她趁这段放空带的时间在楼梯上绑好绳子,然后偷偷溜到一边,等电话铃引起了曾宏的注意,看到曾宏被绊倒后,她就解开绳子离开了,同时拿走了录音机。然后她在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进来。这样整个事件他一个人就能顺利完成。曾宏之所以没有在房间里听电话,是因为房间里的电话没在响,他听到的铃声来自客厅,他觉得奇怪,所以下楼去看看,凶手没有站在曾宏背后袭击,是因为站在背后容易被发现,这个家里到处挂着带镜框的画,曾宏很容易通过画框的反射看到身后有人,除非是一个极其有自信的凶手,他相信自己即使被发现也能达到目的,但是凶手没这信心,这说明凶手了解自己在体能上跟曾宏存在悬殊的差距,所以凶手很可能是个女人。她知道你那天不会在家,了解你家的环境,也了解曾宏的状态,她知道他那段时间喝酒上瘾。”

“你是说,她是家里的人?”沈碧云的声音干巴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的。”简东平停顿了一下问道,“可以告诉我,那天晚上章玉芬在哪里吗?”

沈碧云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简律师,后者以安慰的口气说:

“碧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不如今天把你的疑虑和想法都说出来吧,都这么多年了,也是该说一说了。”

“可是……”

“总该有个了结,别拖了。”简律师劝道。

沈碧云想了一想,最后似乎下了决心。

“好吧,那天她有亲戚来看她,我放了她大假,我走了之后,她应该就走了,但是当然,我没看见她走。”

“她跟曾宏关系如何?”

“她不喜欢曾宏,因为自从儿子死后,曾宏对方琪不太好。”沈碧云谨慎地说。

简东平明白,沈碧云嘴里的“不太好”,其实就是“非常坏”的意思。也就是说有可能儿子死后,曾宏报复性地虐待方琪。简东平在心里为方琪感到难过,但他明白现在不是深究这个家庭阴暗内幕的时候,他接着问了下去:

“那么方柔枝呢?”

“她那时候不跟我们住在一起。但是……”沈碧云停顿了一下,“我后来记起来,她每个前一天曾经打电话来,说那天晚上来吃饭,我忘了通知她我们出去了,但后来她说她没有来,因为老公不让她出来。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说法。”

“她那时候已经结婚了?”

“是啊,她结婚早,老公好像是同厂的工人,人品不好,她经常来我这里诉苦,说她老公好赌,骗她的钱。”沈碧云的口气变得冷漠起来,“当然我也经常接济她。“

“她有家里的钥匙吗?”

“她,有一次她老公打她,她逃来避难,我后来给她准备了一个房间。”

“那么方琪那天晚上在哪里?”

沈碧云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但她还是开了口:

“我带她和雨杉去朋友家玩了”沈碧云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我整夜都在搓麻将,没注意两个孩子在干什么,后来,(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听雨杉说,她们两个晚上因为一件小事吵了一架,方琪一个人出去直到凌晨才回来。”沈碧云好像感到头痛,她手撑着脑袋,眉头紧锁。

简东平终于知道她的烦恼所在,也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多年,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的原因了。他笑了笑说:

“沈阿姨,我现在来告诉你凶手的名字。”他快速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推到沈碧云的面前。

沈碧云、简律师和凌戈同时凑近来看,三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简律师是得意,沈碧云是疑惑,凌戈是惊讶。

“我说什么来着?碧云,你输了吧。”简律师得意地朝沈碧云笑,随后略带几分欣赏,和蔼可亲地问他,“儿子,我早猜出是她,但我没找到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我也没有,那是98年的事了,要找到当时的证据实在太难了。但因为这件案子跟后面的案子息息相关,所以倒推下来她最有可能。”

“后面的案子,你指的苏志文的案子?”简律师问道。

“应该先是沈阿姨摔跤的案子,这应该也是一件案子,谋杀未遂案。”简东平盯着沈碧云看,“请问沈阿姨给苏志文的前妻打电话,是不是因为怀疑谋害你的人是苏志文?”

沈碧云惊讶地望着他,嘴角慢慢浮起微笑。

“想不到,你连这个都调查到了。”她喝了一口茶说道,“我摔倒后曾经跟你爸爸讨论过这件事,我们都很怀疑他,所以我们想办法找到了他的前妻。我知道他们彼此之间一直有联系,我想听听她怎么看志文这个人的。跟她谈过后,我觉得她是个理智的女人,虽然对他还是旧情难忘,但还不至于跟他合谋干什么蠢事,因为她自己在美国有很好的职业,非常稳定的家庭,还有两个孩子,我不相信她会为了志文抛弃这一切。她还告诉我,志文自己有钱,他有一笔钱存在她的户头上。”

“而且,他还写诗。出版过诗集,那时候他的笔名叫海风。方琪因为这本诗集还曾经跟他发生过激烈的冲突。”简东平紧接着她的话头说了下去。

“小戈,你这小情报员干得不错啊。”简律师笑着嘲讽道。

凌戈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简东平忙说:“小戈本来就很棒。”

凌个红着脸,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沈碧云平静地说:“我看那天志文的反应,就怀疑是他写的了。因为我也看过他写的东西,还曾经让他给我的旗袍系列配过文字,他写得非常好,比公司搞文案的小姑娘写得有感觉多了,所以要说他以前出过诗集,我一点都不怀疑。”沈碧云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简东平,“你看,这就是他当初写的文案稿。”

简东平拿起照片,第一张是一个瘦弱的女模特穿着件白底小兰碎花的旗袍站在窗边沉思,照片后面是几行小字:“一朵小花开在山间,不够美不够香,只有一点点寂寞和哀伤。”

的确优美自然,颇有回味。

“我想冒昧地问一句,沈阿姨,你当初为什么要跟他结婚?”简东平很谨慎地问道,他看见父亲在朝他瞪眼睛,“不会是因为他的文采吧。”

沈碧云爽朗地笑了。

“东平,跟他结婚的理由实在太多,首先,他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年轻男人,我觉得以我的年龄能跟他结婚是一种荣幸,其次,我想告诉我的家里人,忽视亲情的代价就是,我随时可以找到一个人来继承我全部财产,而且,这个人还相当的年轻,第三,跟他结婚是一条爆炸新闻,这让公司的知名度大大提高,我等于是做了一次大广告。对我来说,这个婚结得真好。”沈碧云灰色的眸子跳动着嘲弄的光。

简东平觉得这三个理由充分体现了沈碧云的个性,精明务实、为所欲为,喜欢把别人玩在股掌之间。他相信这样的沈碧云在活着的时候是不会给女儿们多少钱供她们挥霍的,因为她很明白金钱是她能控制她们最好的手段。苏志文也许正是因为知道了这点,才想把自己的80万馈赠给方琪,他希望她能早日脱离母亲的控制真正独立。

如果方琪知道苏志文就是海风,还给她留下了这么多钱,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却猛然被简律师的话拉回了现实。

“你说把碧云推下楼的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简律师一边吸烟,一边问道。

“是的。”简东平确定无疑地回答,“我怀疑第一次用绳子绊倒曾宏,凶手当时并没有想到要杀死他,大概只是想整整他或者让沈阿姨难受,因为谁也无法保证,曾宏摔下来真的会摔死,但是当曾宏真的死了,她发现这是个好方法,所以第二次干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目的是为了谋杀沈阿姨。”说到这儿,他转向沈碧云, “您是被小狗玻璃的玩具绊倒的吧。”

沈碧云微微蹙眉,点了点头,“大家都说是玻璃干的,当然这是最好的解释,但我不这么认为,那个玩具太大,它咬不住,所以向来不喜欢,一直把丢在自己的窝里,……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不是它。”

“我想也不是。”简东平喝了一口茶。“沈阿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沈碧云充满兴趣地注视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快点说吧。”简律师催促道。

“储藏室里应该有个钟,它是不是快了?”简东平问道。

沈碧云哈哈大笑。

“你这孩子真聪明,你怎么会知道?”她笑着回头看看简其明,“这还是你老爸给我出的主意呢。”

“碧云想测试有谁进过储藏室,我建议她把储藏室的钟拨快20分钟,去过储藏室的人总会在时间上出点纰漏,不管他们是否知道那个钟快了,都会露出破绽。”简其明斜睨了儿子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点的?”

“我排了个时间表,发现凶手犯了一个错误。我猜凶手是在储藏室看过钟后才会犯这样的错误,很高兴我猜对了。”简东平得意地说,这时候,他发现凌戈朝他投来敬佩的目光,他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情不自禁地朝她身上靠了靠。

“我还是不明白?她犯了什么错误?”沈碧云疑惑地问道。

简东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能告诉我5月7日下午您在哪里吗?”

“她跟我在一起,”简律师道,“我们去会见她的一个客户和老朋友。那天的雨可真大。”

“我记得那场雨,我就是那天回来的,我还记得那阵子天气不好,接下来的几天都在下雨。”简东平接着问沈碧云,“那么其他人在哪里您知道吗?”

“老实说,我不太清楚,我差不多是三点半出门的,方柔枝跟我一起离开的家,她要去朋友家串门,她们好像有个聚会什么的,那时候方琪在家理帐,雨杉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大概是跟那个向兵一起出去了吧,晓曦也不在,可能去同学家玩了。我没注意。”

“您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是找方琪的是吗?”

“对,在临走前。”沈碧云回答,又问道,“上次小戈说,有个女孩失踪了,她最后曾经给志文打过电话?”

简东平笑了笑说:“您家里曾经请过一个会唱歌的临时保姆吧。”

“你说打电话的女孩是她?”沈碧云好像并不惊讶,只是眉毛向上轻轻一挑,说,“那个女孩好像叫什么丽丽,歌唱得很动听,很难得的是她会唱很多老歌。”

“她就是我说的那个专栏撰稿人周谨,现在失踪了。”

“她认识志文吗?她在我家只呆了一个星期,因为时间太短,我没去调查她的背景。至少在表面上看,志文跟她好像并不认识。”

“他们有过一段过去。”简东平说。

“是吗……”沈碧云叹了口气,转动了一下身子,说道,“其实,你爸爸后来查过她跟志文通的那个最后的电话,因为只持续了1分钟不到,所以我开始以为只是打错了。但是后来才发现不对,7号那天志文已经死了,所以不会是他接的电话。”

“是凶手接的电话,凶手杀死苏志文后,拿走了他的手机。”简东平本来想说下去,想了一想后,决定还是先等一等。

“啊,我现在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误。”沈碧云好奇地叹息道。

“我想等确定之后再说。沈阿姨,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就问吧,东平,只要我知道,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你们结婚周年的那天晚上,你是几点钟下楼来拿热敷袋的?”

“可能是9点20分左右,具体的时间不太清楚,但因为我赶着看9点半的一档电视节目,等我回到楼上的时候发现还差八、九分钟。”

“你有没有看到方柔枝从客厅外面进来,跟方琪说黑影的事?”

“我看见了,但是她向来喜欢大惊小怪,所以我对她说的事一点没兴趣。”

“接着呢?您接着就上楼了?”简东平问道。

“我回头到厨房跟玉芬说了几句话,我告诉她我明天早饭想喝玉米粥。”

“那章玉芬跟你说话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她在抱怨方柔枝,她跟方柔枝一直合不来,她说方柔枝喝了牛奶,也不把牛奶杯洗了,我让她顺手洗了算了。”沈碧云很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了解什么。

简东平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你应该有这个家里每个房间的钥匙吧。”简东平问道,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作为一家之主的沈碧云手里肯定掌握了这个家所有的房间钥匙。

“当然。”果然她答。

“我想让小戈去那个人的房间里找点东西,是否可以把钥匙给她?最好还能支走所有其他的人。”简东平说。

“这很容易。”沈碧云很有把握地答道,“明天下午,我要在公司开会,方琪本来就会跟我在一起,我让雨杉来见我,让玉芬去我的朋友那里送东西,至于方柔枝,她明天下午要陪方晓曦去图画老师那里上课,所以明天下午从一点至三点半,家里应该是没人的。”

“非常感谢。”

“东平,如果你能把这事搞清楚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也想看到确实的证据。”沈碧云诚恳地说。

“我尽力而为。”简东平说。

“不过,我真想知道她杀死志文的动机是什么?”沈碧云问道,显然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已经憋了好久了,刚才她就一直想问。

“道理很简单,苏志文在威胁他。苏志文和周谨,就是你的临时保姆周丽丽,他们通过你的这本《淑女之家》找到凶手作案的破绽,于是他们就对她进行了敲诈。顺便问一句,您真的打算给苏志文300万吗?”

简其明呵呵笑道:“碧云,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沈碧云优雅地笑了笑说:“我确实准备给他这笔钱,因为我特别喜欢他。”

“他真的要去香港吗?”

“他说香港有个朋友让他去谈笔生意,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也没兴趣深究,我准备等他从香港回来,就把钱给他,让他离开。他是个年轻人,总不能把他一直绑在我身边吧。说到底,我有时候其实是把他当儿子看待的,我也希望他能获得幸福,但是我觉得他缺乏正当赚钱的能力,我可不希望他再去跳舞。虽然他跳得很好,所以准备给他钱,让他离开后重新开始。但是没想到,他……”沈碧云神情伤感,她没再说下去。

苏志文一定没想到沈碧云真的会给他钱,这个家的人都说老太太言而无信,不会轻易松开钱袋,所以他即使一开始相信,后来大概也动摇了,所以他才会去敲诈凶手。他去香港其实是准备跟周谨一起拿了钱远走高飞的,如果他知道他的老妻子对他那么慷慨,他还会做这事吗?

“东平,我有一点不明白。”沈碧云缓过一口气来继续说话。

“您说。”

“动机是什么?她那么恨我,企图谋害我的动机是什么?”

简东平叹了口气:“这其实在您的书里就有答案。”他拍拍《淑女之家》的封面。

“是吗?”沈碧云大感兴趣,“在哪里?”

简东平翻到他之前找到的两处,指给她看,她看了好久,才转给简律师。

她思索片刻后,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说,因为那两件事……那么你的意思难道是说……”

沈老太太是个聪明人,简东平很高兴他打的哑谜,她已经猜出答案了。

“我想正是这两件事。”他道。

“我真是没想到。不过,被你这么一说,也很合理。”沈碧云的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她回头问简律师,“你也没想到吧。”

“如果真的是为了这两件事,那她的确动机明显。”简律师点了点头,把书推到一边问儿子,“那你是不是该把这事跟老林说一下?”

“我想等找到我想找的东西后再告诉他,再说,小戈就是警察,以后让她自己跟林叔叔报告吧。其实我觉得,林叔叔肯定也知道向兵不是凶手。”简东平说。

“我猜也是,这老家伙最爱跟我抬杠,当初要不是我拼命说向兵就是凶手,这家伙肯定没这么立场坚定。哈哈哈。”简律师大笑。

简律师和沈碧云离开后,凌戈问简东平:

“你真的认为她是凶手?”

“嗯,我觉得就是她。”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刚刚一直想问你,那个人偷进雨杉的房间后,雨杉第二天回来有什么反应?有没有抱怨说少了什么东西?”

“这是我觉得很奇怪的地方。她什么反应都没有,没说少什么。会不会是我看错了?我觉得不会啊,那人那天肯定是在找东西。我想她带走的东西一定很小很小。”凌戈的眼珠转来转去,好像在认真地动脑筋。

“或者也可能是换了一样东西。”简东平琢磨道。

“换了一样东西?”凌戈睁大了眼睛。

“我明白了!”简东平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大叫一声。

“你明白什么了?”凌戈紧张地注视着他。

简东平觉得有趣。禁不住哈哈笑起来。

“你笑什么呀?”

“好了,小戈,帮我做几件事吧。”

“想让我干什么?”凌戈兴高采烈地问道,简东平知道她为什么高兴,因为她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找她一直想找的口香糖了。

“先去找找口香糖。”

凌戈点点头。

“你不是说雨杉的抽屉里有把雨伞吗?你到那个人的房间里去找找有没有一模一样的雨伞。”

凌戈瞪大眼睛,捂住了嘴:“你是说她偷偷摸摸到雨杉的房间是换了一把一摸一样的雨伞?”

“周谨出事的那天下了大雨,凶手出门的时候还没下雨,所以她没带伞,等她干完了她想干的,外面却下起了大雨,于是她就拿了周谨的伞离开了现场。我怀疑,那把伞后来是被雨杉拿去用了,她一直想要拿回来。那把伞上应该有周谨的血迹或者别的什么痕迹。”

“可是你遇见周谨的时候,说她被淋成了落汤鸡,她没带伞啊。”

“周谨拐进了辛程路的某个地方,那条路很长,这一路上她肯定买了把伞。但是当然,这还只是我的猜测,我没一定的把握,我明天去那个地方找找。”他说到这儿,握住她的手叫了她一声,“凌戈。”

“啊?”

“我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凌戈疑惑地看着他。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

“我觉得周谨有可能还活着。”

“是吗?!”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如果周谨死了,应该有气味吧,现在又是夏天,辛程路附近一带都是民居,如果她死了,应该早被发现了,所以我怀疑……当然,我只是瞎猜猜。”他的确没把握,想想如果凶手分尸逐步把尸块移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能把尸块埋在哪里呢?这同样非常容易暴露……“我真希望她还活着。可凶手为什么没杀她?”凌戈也

“这就不清楚了,也许她还没等到一个良好的时机吧。”对她来说,最麻烦的应该就是如何处理尸体了,因为这是一个她不熟悉的环境……还是等明天去看了再说吧,他一边想,一边走到沙发边,从下面的角落里拿出一个鞋盒递给凌戈。

“这是什么呀。”凌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打开看看。”他笑着说。

凌戈打开鞋盒,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今天早晨他抽空去了趟附近的商场为她买了双新凉鞋,那天看见她对付那双旧凉鞋时的懊恼表情,他感到有些难过。

“喜欢吗?我早上特地去给你买的。”他温柔地问她。

凌戈笑着点点头:“嗯,好漂亮,比雨杉的那双还漂亮。”

“当然比她漂亮。我给你买的可不是一般的好鞋。”凌戈喜欢这双鞋,他非常高兴。

“很贵吧,多少钱啊?怎么也得150元吧,我下月发了工资再还你钱好吗?”凌戈盯着鞋子看。

“你说150?后面还要加个零。”简东平平静地说。

“啊……”凌戈倒抽了一口冷气,抬头望着他,惊叫道,“要1500元?”

“确切地说,是1580元,物有所值,牌子我就不说了,只要你喜欢就行,不用还我钱。”

“那我不能要,太贵重了!”凌戈把鞋子还给他,他早料到她会这样。

“好,你不要是吧,那我扔了!”他拿起里面的两只鞋,径直走到窗口,刚作出要扔出去的动作,就被凌戈抢了过去。

“你太败家了,怎么能把那么贵的鞋扔了呢?”她抱着那两只鞋,像抱着个金元宝。

“肉圆,我觉得你的脚配得起这双鞋。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真的不用还。”他好声好气地劝道,“昨天正好有人给我打了笔稿费,我就拿它给你买了鞋。对我来说,这只是笔小稿费而已,你就别推辞了。”

凌戈拿着那双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可怜兮兮地说:“可是,警察不能拿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的。而且它那么贵我怎么还舍得穿它?我都想把它存到银行去了。”

“亲爱的,我跟你的关系可不是普通的警民关系,我们是预备夫妻,我昨天才吃过番茄,忘了?”他笑着看她。

她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小声道:“你那也叫吃番茄?只能算是鸡啄米。”

“我不是不敢吗?”这回换他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我怕吃得太猛胃疼。”说完见她不答话,他笑着催促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快点穿上让我看看。难道你想我替你穿?”

她无奈换上了鞋。

“怎么样?合适吗?”他问道。

“正好啊,好舒服,我还是第一次穿那么贵的鞋呢!”她好像又高兴起来,笑嘻嘻地说,她抬起头庄严地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穿几码的鞋?”

他大笑。

“我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