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S晚报》的记者小杜在电脑那头跟莫兰聊天。
“说来话长。我打电话给你的同事,他们都说你出国了,我问他们,你还有什么别的笔名,我说想看你的文章,他们就告诉了我几个,接着,我在网上搜索你的笔名,发现几个月前有人用这个笔名在《女性》周刊的育儿专栏写文章,后面还带着一个你的msn,老实说,我不能肯定是你,我也只是试试,想不到真是你!”莫兰快速打字,最后给了对方一个惊喜的笑脸。
对方马上回了她一个“抱抱”的表情。
“我这边是晚上11点半,你那里几点?方便聊天吗?”莫兰打字问道。
小杜立刻回复了她:
“我这边是早上,不过宝宝睡了,我正好有空。你想打听叶磊的事是不是?哇,这是我做得最成功的新闻报道了,你想知道什么?”
“怎么认识他的?”因为是打字,莫兰惜墨如金。
“上班途中。他看上去很不一样,长得蛮清秀的,也挺干净。哈,我喜欢帅哥。我当时还想,这帅小子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莫兰喜欢小杜的爽快,连忙送了个笑脸给对方。“他在要饭吗?”
“不。他应该算是在找工作。他在自己脚边竖了块大牌子,说自己会拍照和修照相机。但可惜没人相信他。偶尔有人会扔给他一两块钱,他就用这钱买个包子充饥。他对我说,他一天一个包子就够了。”
“他住在哪里?”
“我遇见他时,他住在一个地下旅行社的工具间,像狗窝一样脏,每晚10块,但他说,就这地方他也快住不起了,因为他妈给他的钱,被人抢走了一部分,反正那时,他境况很惨。所以我提出要采访他,他马上就同意了。”小杜很同情他。
“他一定也是希望得到帮助。报道登出来后,一定有人捐助他了吧?”莫兰喝了口茶打字道。
“有人捐钱,有人出力。”
“有警察帮他吗?”
“有个以前认识的他的警察捐了200块给他,还有个警察来养老院看过他,也给过他一些钱,大概有1000吧,可惜这两个人姓什么,我都忘了。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我以前做过记录,但后来因为他突然走了,我找不到他,我就把那些原始资料都处理了。”
“你见过这两个警察吗?”莫兰打字问道。
“见过,捐200元的那个年纪较大,他说以前叶磊被打,他曾经接过警,后面那个年纪稍轻。
”
“养老院是什么意思?”莫兰在报纸上没有看见相关的内容。
“有个好心人看到报道后,帮叶磊联系了一家养老院,让他暂时住在里面。我们本来想采访的,但院方不同意,说只是暂时收留他。养老院的床位很紧张,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赶他走。我当时还丰想办法给叶磊联系别的住处,但后来发现这担心是多余的,叶磊在养老院住了两星期就被人接走了。”小杜的打字速度也很快。
“被谁接走了?”
“养老院的人说是个大老板,开很好的车,我也没问是什么车。”小杜发了一 个“害羞”的表情,“抱歉,那时候,我正准备出国,我没去养老院核实。”
这个大老板会是司徒雷吗?
莫兰耽搁了一下,小杜就继续发言道:“叶磊在离开养老院的时候,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说有人帮他找了工作,又安排了住处,等安定下来,他会跟我联系。但后来他再也没跟我联系。”
“你找过他吗?”
“我没法找他,他没手机,养老院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接走的他,只是说,那个人来接他时,有个警察也在,所以,他们觉得应该没问题。”
“警察?是哪一个?”莫兰连忙问。
“就是那个年纪稍轻的警察。听说那个警察是坐着接叶磊的车走的。这是养老院的人说的。”
“那他们有没有记下那个警察的名字?”
小杜发了迷惑的表情给她。
“不知道。门卫通常会记录来客的名字,但警察好像从来不在登记范围内。你不防去问问,如果原来那些工作人员都还在的话,我想总会有人记得他的。”
“你真的不记得那个警察的名字了吗?”莫兰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sorry”
“如果你看到照片,能认出来吗?”莫兰想到,可以让表姐去弄几张嫌疑人的照片发过去。
“sorry,我不敢保证,已经两年了。啊,宝宝醒了,我不能聊了。”小杜道。
“最后一个问题。养老院的名字和地址。”莫兰急急地打字。
“名字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在兴国路上。那条路上只有一家养老院,其实他们区也只有这一家养老院。”
莫兰下线后,很快就通过网络找到了那家养老院的名字,红太阳养老院,兴国路235号。
早上10点,司徒雷在梦中被电话吵醒。
“醒了吗?”是壁虎的声音。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什么事?”他坐了起来,看见床边有个空酒瓶,才忽然想起,昨夜临睡前,他猛灌了自己一大瓶酒,现在他的头还有点痛。
“昨晚说的事还记得吗?”壁虎道。
“当然。”他披了件睡袍下床,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了卧室,“想干就干吧。需要帮忙吗?”他觉得口干舌燥,很想喝口冷开水。
“她出发了。”
这四个字让司徒雷在走廊上骤然停住了脚步。
“从家里吗?”
“对。本来应该在她家门口干的,但我不敢接近那个小区,怕郑恒松在那里设了什么套,所以我只能在小区对面的什么地方等着。我看见她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现在我已经跟上她了。”
“咚!”“咚!”“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捶打司徒雷的心,他拿着电话站在走廊上,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见赵姐端着一杯水朝他走来。
“你是自己开车吗?”他问道。
“不,我也叫了出租。···我收线了。”
“等一等!”
“什么事?”
司徒雷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回到盘子里,说道:“我忽然想到有件事要问她,你是不是可以晚一点?”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壁虎有点不悦。
“在你动手前,我有件事要问她!”如果说,刚才那句话是一时冲动,那这句就是典型的命令了,是的,他想好了,他是有话要跟她说。
“你想我取消计划吗?”壁虎冷冰冰地问。
“不,我只是说,等一等。”他也冷冰冰地回答。
两人同时在电话里沉默了下来。
“她的车正开往叶磊的旧居。就是叶磊老妈住的地方。我想知道,她去干什么。”隔了会儿,壁虎说。
“他们家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司徒雷道。
“是的。”
两人又同时沉默了下来。
“这样吧,就在养老院门口,好吗?”司徒雷知道壁虎是对的,现在错的是他,但是,无论如何,他想再试一试。
壁虎没说话,他只听到电话里一片嘈杂,如果壁虎在车上,那他一定开着窗,他该不会准备在车上向她射击吧!但他马上又用另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不会的,如果在出租车上杀了她,他必然还得再杀一个人,出租车司机,但这样动静就太大了,冷静的壁虎不会做这么冲动的事。
“怎么样?”他又问了一遍。
“好吧。就在养老院门口,我会在养老院的对面找一个地方,到那里里你会跟她在一起吗?”壁虎问道。
“我想你应该记得那条近路,我们曾经一起在那里散过步,从这条路一转变就能到养老院的门口,我会在那条小路上跟她分手。”司徒雷转身又走回了卧室,“到时候,就随你怎么做了。”
“好。”壁虎似乎很赞赏他的计划。
“那就这样。”他准备挂电话了,但壁虎突然又问道:
“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李耀明那件事后,你为什么还留着叶磊?”
司徒雷笑着脱掉了睡袍,套上了衬衫袖子。
“因为我很难找到比他能干,又比他忠心的人。”
“那倒是。”
“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从来没提过要除掉他?”司徒雷问道。
壁虎笑了一笑。
“因为他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舍不得。我没跟你说过吗?我就是在报上看到他的照片才找过去的。”
走出叶磊家的时候,莫兰想到了“浸猪笼”三个字。
浸猪笼,是过去对“淫妇”的一种民间惩罚。虽然不人道,但很解气。莫兰觉得,有的人就该被浸猪笼,比如,叶磊的亲生母亲,范丽香。
她的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飘散着廉价香水的味道。莫兰送了她一包礼物,谎称是过去采访他们家的记者托她带来的,范丽香的脸马上耷拉了下来。
“她什么意思?少来这一套!要不是她当初来搞什么采访,我们后来也不会那么倒霉!就是她,搞得我们到处被人指指点点,连他爸的生意都敲掉好几笔!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喘口气,怎么啦?现在又要搞事了?还送东西来,不会是有毒的吧?”范丽香的手伸进那个放了几瓶洗涤用品的塑料袋,拨弄了好几下,又伸了出来。
“哦,没关系,如果你不要,我可以带回去。”莫兰笑着说,她把重音放在“我”字上,意在告诉对方,你不要,我可要喽。
范丽香立刻麻利地把塑料袋的品打上了结。
“谁说不要!送人也行!”她一边说,一边很快就把那个塑料袋藏了起来。
莫兰本来是想跟范丽香打听,叶磊离家后,是不是有人曾经把他送回来过,或者她是不是知道叶磊后来的去向,但在短短的8分钟里,范丽香一直在摇头。
“不知道。”“关我什么事?”“谁晓得!”“小姐,我还要工作。”“他干什么我管不着。
”“他是我生的,养到18岁还不够?人家外国人,18岁就独立了。”“你去问居委!”“谁帮他,问谁去!”“我没给他钱吗?”“他老爸能有什么遗产,全部被他用光了,败家子!”
最后,莫兰肯定了两个事实:第一,范丽香的确对叶磊离家后的状况一无所知,叶磊从来没跟她联系过,她也从没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第二,范丽香是个贱人。莫兰看见她正在缝制一条缀满无数亮片的杏黄色裙子,看来她喜欢跳舞,也许后来的男人就是她在舞厅里认识的。虽然是明媒正娶,但莫兰仍然觉得她们是一对狗男女,一对应该被浸猪笼的狗男女。
她带着满腔怨气离开了叶磊的旧居。
她的下一站是兴国路的养老院,她已经计划好了。
现在,她准备火速拦辆出租车离开这个肮脏冷漠的鬼地方,她真受够了这里的市侩气!但她刚伸出手,就有另一只手蓦的从旁边冒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她被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司徒雷。
“你···”她刚想开口,他就抢了先。
“叫我司徒!”他口气有点喘,好像是赶过来的。
莫兰朝他身后望了一眼,他的车没在。那他怎么来的?打的?为什么?
“这是巧合吗?司徒先生?”她板着脸问道,她可不喜欢这种刻意安排的巧遇,他肯定是找人跟踪了她。
“叫我司徒。”
她没开口,别过头去望着路的另一头,现在她在考虑是不是该打道回府。
“莫兰。”司徒雷正儿八经地叫了她一声,没太多热情,但也不算冷淡。
“请你放开我好吗?司徒先生?”她道,仍没看他。
他笑了笑,放开了她的手臂,问道:
“我能跟你谈谈吗?”
“行。谈吧。”莫兰问道。
司徒雷没说话。
“你想跟我谈什么?”
司徒看着她,仍没有说话。
莫兰别过头去盯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问道:“你不会是想跟我谈你的照相馆淫媒计划吧?”啊!
这话一出口,她心里就尖叫了一声,后悔了。她想,无论如何,这话都不应该现在说,假如他在牢里,她去探监,或者他奄奄一息,而她正巧在他身边,再或者,有100个警察正举枪指着他,她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但现在···这全得怪那个范丽香,就是因为跟这个人的8分钟约会太失败,她才会那么恼火冲动的。
司徒雷皱了皱眉,没有马上对她的诘问作出反应。
哦,好尴尬,我该怎么才能收回这句蠢话?毕竟他也是黑帮老大,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我说了这句话,他今晚派几十个拿刀的人冲到我家,莫兰浑身哆嗦了一下。
“嗯,其实,我只是想说···”她试图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说辞,最后她只能沮丧地说:“对不起,也许我误会了你,这只是我的猜想。我经常看电视,可能想象力比别人丰富。”
她最后那句话,把司徒雷逗笑了。
“我觉得侦探有时候是需要一点想象力的。”他彬彬有礼地说。
他到底想怎么样?我可没闲心跟他在这里闲聊。
“谢谢你的大度,我现在要去看我的朋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司徒。”她朝他假笑,暗自希望他不要做挡路狗,快点闪开。
“你是想去红太阳养老院吗?”他问。
莫兰心里一惊。
看来,司徒雷就是那个从养老院把叶磊接走的富翁。他跟那个警察局的内奸也许就是在那辆载着叶磊离开的车上认识的,从那以后,他们就建立了某种关系,也达成了某项交易。可奇怪的是,司徒雷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她听出这句话里有三层意思:第一,司徒雷知道她已经调查到什么程度了;第二,他承认养老院是重要线索;第三,他不打算隐瞒他身在其中。为什么?
“侦探游戏那么好玩吗?”他问她。
“嗯,还好。”她只能笑笑、
他说话的表情令她想起中学时的物理老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目你都会做错?而且,一错再错。”那个老师总是这么问她。“因为我觉得用大量时间研究小球滚来滚去,实在太无聊。”直到高中毕业后,她才给出了答案。“哈哈,谁说不是?”老师笑起来。这个老师真的很慈祥。
见她不说话,他道:
“我陪你去好吗?放心,我只陪你到附近的什么地方。我可以带你走条我熟悉的近路。”
她抬头审视着他。陪我去?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是条很宽的弄堂,穿行的人很多。”他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大人物,不是应该很忙吗?”她不客气地问道。
“今天,你才是我的大人物。”他看着她,低声说,“让我陪你走一次吧。也许是最后一次。我有事要跟你说。”他朝马路对面望去。
她盯着他的脸。
“你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她问。
“不能。”
她白了他一眼。
“那我能不能拒绝?”
他笑着摇头。
“不行。”
20分钟后,他们两人一起打的来到了养老院附近的一条街上。
“这里是不是离兴国路很近?”下车的时候,莫兰不放心地问出租车司机。
“这是近路,穿过那条弄堂就到了。”司机不耐烦地答道。
司徒注意到莫兰朝司机示意的方向望去,看见是条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路后,她似乎暗自松了口气。也许她本来以为会是条幽深冷僻的小路?她自然不会知道,如果是远距离射击的话,小路反而不方便。
“问完了吗?”司徒雷替她打开了车门。
莫兰快速瞄了他一眼,有些不情愿地下了车。
“朝这儿走。”司徒雷示意她跟他同行,她有些迟疑,但磨蹭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来。
“真奇怪。”走了几步后,她道。
“奇怪什么?”
“你为什么要陪我?你明知道我在干什么,为什么还要陪我?”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和戒备。
这个问题有点唐突,但他很高兴她能如此坦率。
“对,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他点头承认。
她停住脚步看着他。
他也停了下来,他朝前方望去,这条弄堂不算很长,如果快步走,大概只需3分钟,但是3分钟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短了。
他把头转向她。
“你后来在图书馆又借了一本书,书名是《说出你的秘密》,对不对?”
“啊!”她有点吃惊,但没否认。
“你一定找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去那家养老院。”他用黑帮老大特有的锐利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声音平稳地说:“你刚刚还提起照相馆淫媒,能不能说具体点?我想听。”
他的确很想听。设局的人总想了解别人是怎么破解的,这大概就是罪犯的共性吧。再说,他也想尽量拖时间。
但是这次,她不够坦诚。
“关于照相馆的事,我是胡说的。”她若无其事地望向别处。
他笑了笑。她的表情告诉他,她现在正筹划如何从他身边逃脱。他该不该马上握住她的手?
“你现在才是胡说。”他的目光盯住了她的手。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他的意图,她耸耸肩,两只手很快插进口袋,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晚了一步。
他觉得遗憾,一边在心里叹息,一边劝道:
“莫兰,别浪费时间好吗?”
“我也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你尽可以去办你自己的事。我不想打扰你,真的。”她面带微笑,目光坦诚。
他沉下脸来。
“莫兰,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一个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吗?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心。”他看见她乌黑的眼睛朝他望过来,便接着说:“其实你跟我在一起尽可以放心,因为我不会让自己出现在任何犯罪现场,尤其是谋杀现场。我今天问你这些,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查到了什么程度,其实我今天要跟你谈的不止这一件事。所以,不要浪费时间。”
“你要赶时间?”她秀气的眉毛轻轻往上一挑,“为什么你一直在强调,‘不要浪费时间?’而且,你为什么要知道我调查到了什么程度?你知道你这么问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跟这事有关。我够坦率了吗?”他注视着她。
她迎向他的目光,问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听别人说你自己干的事?”
“只是好奇,再说,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多聪明。”他笑着回答。
“哈,你承认你是罪犯。”
“在你眼里,我不就是这种人吗?”他觉得脸上的肌肉像被针刺一样跳动了两下,稍作停顿后,他道:“没关系,我不在乎。”他望着她,再次产生了想握住她手的冲动,但它们仍在她的口袋里。
她一定感觉到了什么,他想到。“说吧,就当是在聊天。”他催促道,目光再次投向弄堂的另一头 。
“好吧。”她终于下了决心。
他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其实很简单,你派人在你的群众利益酒吧物色那些渴望一夜情,想赚钱,道德观念又很淡薄的女人,带她们去照相馆拍照,然后把叶磊给她们拍的旧照片陈列在橱窗里,一旦她们被人看中,她们就会被带去作交易。那些女人大多是白领,有的还有家庭,所以你认为一般她们不会把自己的丑事说出来,其实,也的确如此,直到朱敏的出现。”
“朱敏。”他道。
“就是Lucy,跟叶磊发生过关系的女白领。因为她跟叶磊的关系太深了,她去那家照相馆的次数太频繁了,所以终于有一天,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她发现有个警察参与了这个肮脏的交易。于是她就开始敲诈他,那个人满足了她的愿望,给过她一些钱,但也许是因为她太贪心了,最后她被杀了。”她冷笑了一声,“车祸!我可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
“这些都是你从那本书里看到的?”他皱着眉头问道。
“不,还有一本日记。就是王若琳从张建民柜子里拿走的那本。”
“朱敏还有本日记?”他大吃一惊。这对他来说是条新消息。
“你不知道?”
他摇摇头。之前,他们只知道王若琳从张建民那里拿走的东西中有两张壁虎跟他在照相馆附近见面时的照片,张建民拍到了壁虎的一只手,当然,还有那些钱。现在看来,张建民也没有把什么都告 诉壁虎。
“是有本日记。不过你不要问我是怎么弄到的。我不会说的。”她语气坚决地说。
“好,我不问。”他随便答应了一句,心想如果早知道有这本日记,壁虎大概早就对她起杀心了, 他也是。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问道:
“还要我说下去吗?”
“书和日记给了你什么启示?”他语气温和地问道。
她满心不情愿地撇撇嘴。
“两相对比,我发现书里某篇文章的主人公就是朱敏。然后我就通过我的方法找到了朱敏的朋友,再然后,我找到了叶磊。”她说得很快。
“朱敏的日记是怎么说的?”
“Lucy在日记时曾经提到,她跟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有关系,她还暗示他的腿有问题。我猜那个男人就是叶磊。我找人查了叶磊的过去,发现他有段日子过得很惨,但自从他的经历见报后,他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他身边出现了贵人。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那个警察。”莫兰炯炯有神地看着 他,好像他是她要射击的靶子。
他不怕她。
“这全部是你的猜想?还是你已经找到了证据?”他问。
“是我的猜想,证据还在找。”
“你是怎么找到养老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