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
他通知了公安的上级,直接给黑田打了电话,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单枪匹马就能解决的事了。他的身份暴不暴露也不重要了,反正朗姆要杀他,刚才那个人说“你哥哥恢复记忆”什么的,降谷零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他现在回组织,那等着他的就是密密麻麻的枪口。
降谷零问黑泽阵BOSS怎么样了,黑泽阵说他见到的不是BOSS,只是个替身,按照那几个废物的说法,组织的BOSS已经有半年没出现了。
小熊玩偶摸着下巴,谨慎推理: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的工藤新一就是BOSS,他被敲了一闷棍后失去了自己是BOSS的记忆,所以这个组织的人找不到BOSS也不急,反而在互相争斗,等着他恢复记忆?
黑泽阵:?
工藤新一:?
故事的主角、差点成为组织BOSS的名侦探一把捂住了佐藤小熊的嘴巴。
江户川柯南听不懂小熊玩偶说的魔法语,但他狐疑地看着另一个自己,眼镜的镜片在闪光。
降谷打完最后一个电话,问:“那你要跟我们……”
回公安吗?看起来你也在那里工作过,而且提起公安的时候语气也很友好……吧?降谷零不是很确定,他拿不准这个琴酒的性格,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只要使劲儿往冷血往不择手段里想就可以了。
(琴酒:呵,你们那是脑补过度。)
黑泽阵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依旧在昏迷的贝尔摩德身边,抬脚踢了踢风靡全球的大影星,冷冷地说:“你早就醒了吧,贝尔摩德?这里的地址也是你透露出去的。”
既然琴酒已经来了,装也没有用,装昏的贝尔摩德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懒洋洋地对黑泽阵说:“拆穿我干什么,反正我也没说最重要的事,不是吗?”
她确实假装昏迷、传递了消息,还用自己特别好的听力听到了一些事……一些比较离谱,编都编不出来的事。
原本贝尔摩德是准备把波本和那两个小鬼都抓了的,但她越听越迷茫,越听越怀疑人生,最后还是只叫了人来救自己。当然那跟朗姆派来杀波本的人无关,他们顶多是判断出两件事是同一件事,然后合作了而已。
“我听到的有点多呢,”虽然被绑着,但贝尔摩德还是笑盈盈的,“所以你们要杀我灭口吗?”
起码现在不会,她想。即使波本看起来比这只白琴酒还擅长灭口,但既然波本是“公安警察”,那就不至于在两个小孩面前直接杀她……
“咔嗒。”
其中一个“江户川柯南”果断拿起了黑衣人扔在地上的枪,对准了贝尔摩德的脑袋,手很稳也很自信地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贝尔摩德:???
黑泽阵一把就把工藤新一给拎起来,说别闹了,就你还开枪;工藤新一扑腾起来,说干嘛,我的枪法可是经过日本公安、MI6和FBI特训的,我也是神枪手嘛!
黑泽阵:呵,从你拿枪到现在,你杀过哪怕一只活的东西吗?
工藤新一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他大声嚷嚷:侦探就是不会杀人的!而且……我就是想威胁一下她啊!不要这么快拆穿我啊!
黑泽阵懒得跟小孩掰扯,就把实际年龄二十六岁的小孩丢给降谷零,说你看下孩子,然后俯下身,对贝尔摩德说:“你知道BOSS在哪里。”
“呀,你已经见过‘那个BOSS’了。那是遇到特殊情况时候的备用手段。”
贝尔摩德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她重新打量了黑泽阵,发现这个琴酒的衣服都没脏,当然这不是什么判断的依据,她还是要感慨两个琴酒之间的区别——这个琴酒的头发更长!更顺滑!关键是这个人身上带着很清爽的冬日味道,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多少烟火气。
真的是人类吗?她也在想降谷零最开始怀疑的问题。
“你要杀BOSS。”
她说。
黑泽阵说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别说废话,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说这可不是废话,我要确认你的意图——你应该知道我跟那位先生的关系吧,就这样,你还是要跟我说,你要杀BOSS,让我告诉你他在哪?
琴酒说对。
贝尔摩德笑起来,她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她,江户川柯南想说什么,被工藤新一拦住了,还被塞了两颗糖。
金发的女人笑了一会儿,才说:Gin,你真会开玩笑。
银发的男人就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看到的不是贝尔摩德,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对他来说,这个贝尔摩德本来就是完全陌生的。
贝尔摩德问:“他呢?”
黑泽阵知道她在问谁。既然黑泽阵能见到BOSS,那就绕不开这个世界的琴酒,无论从哪个角度、以谁的认知来看,两个琴酒见面,那场面都绝不会愉快到哪里去。
最起码这个世界的、忠于组织的琴酒不会允许“外来者”和“冒牌货”去杀死BOSS,他们都很清楚。
黑泽阵低笑一声,说:“他?他已经没有再跟你见面的机会了。”
贝尔摩德看着他,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黑泽阵估摸着公安的人就要来了,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就蹲下来,对贝尔摩德说:“这不是交易,是我给你一个机会,莎朗·温亚德。”
贝尔摩德却并不回答,只慵懒地靠回到墙面上,笑吟吟地反问:“真的吗?但事情闹到这个程度,‘我们的世界’其实是不会发生变化的吧?”
黑泽阵看工藤新一。
江户川柯南一头雾水,工藤新一跟佐藤岁三面面相觑。小熊玩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晃晃工藤新一,用魔法语说:“是你说的啊!她听见了!她听见我们说的话了!”
工藤新一:“……”
他想起来了,当时他以为降谷哥和小时候的自己听不见,还特地压低了声音说话,没想到贝尔摩德的耳朵这么好使,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
怪不得她到现在都有恃无恐:如果他们不是其他世界的人,那么这场风波迟早会结束,只要她不说,这些人就找不到BOSS,她迟早能脱身;如果他们真的是,那之前说的话,总不能是专门做戏给她听的……
“可以。”
黑泽阵说。
什么可以?
银发的男人勾起唇角,慢悠悠地解释:“如果你希望这里变成‘现实’,也可以做到。世界的发展将如极少数人所愿,而要不要成为这个‘极少数人’,是你要做出选择的事,贝尔摩德。”
一时间没人说话。
小熊玩偶歪了歪头,觉得这好像跟他听说的不太一样,那不是传说中的非法操作吗,还是说黑泽先生有别的办法了?什么也不说是不是不太好啊?但他又想起几天前在亡灵集市时候的遭遇……嗯!不要问!黑泽大魔王肯定会有办法的!
他只是一只小熊玩偶,不是什么魔法师,不懂魔法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佐藤岁三如是想。
“Gin。”
“我不开玩笑。世界可以剪断,也可以揭开新的一页,底层还是底层世界,但你们的世界会上浮,不再受到命运的束缚。”
黑泽阵说完看向降谷零,又问:“你的想法呢?”
降谷零这才明白了黑泽阵的意思——贝尔摩德需要一个保证,而能给她保证的,目前只有公安。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他可不想就这么没头没尾地答应这种事,这根本不是只涉及到他一个人的问题,就算是——
“你能。”
黑泽阵斩钉截铁地说。
“……”
降谷零觉得他不能,起码规章制度上不能,但琴酒这么肯定,让他都有点怀疑——怀疑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都干过什么了。不会是偷偷用组织BOSS的资源来影响公安的决策吧?虽然那个世界的自己和贝尔摩德好像是亲戚,但降谷零以他的名字发誓,他绝对干不出这种以公徇私的事!
黑泽阵也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降谷零还年轻,他想了想,问:“首相快换了吗?”
降谷零:?为什么话题会忽然到了首相身上,琴酒,你认真的吗琴酒,难道我跟首相还有亲戚?
黑泽阵叹气,说手机给我,我跟黑田谈谈,降谷零恍惚地看着琴酒跟黑田打完电话,又踢了踢贝尔摩德,对贝尔摩德说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然我就把你在组织里的经历拍成电影播出去,把贝尔摩德都整沉默了。
贝尔摩德:“……这不是你会想出来的主意,Gin。”
黑泽阵轻飘飘地说:“是你想的。”
贝尔摩德想,那个世界的她竟然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啊——等等,那个她真的还活着吗?该不会表面上活着,其实早就被琴酒给做了吧?
她本想笑,没笑出来,用上了自己喜欢的语气,如她拍过的无数电影中落败的反派一般,放下所有的一切,轻松地问:“你大可以用别的方式,只要及时封锁消息、瓦解组织,向他们宣布那位先生死了,就算他还活着,也无力回天。为什么要‘给我个机会’呢,Gin?”
黑泽阵回答:“不是给你机会,那是附赠的。我只是习惯了斩草除根。”
谁知道那个老东西会不会在某个时候忽然跳出来,换身份换身体乃至突然复活,那种老不死的玩意儿还是直接挫骨扬灰的比较好。
“好吧,我答应了,我告诉你他在哪里。但我有个条件。”
贝尔摩德说。
“什么条件?”
“杀了我,可以吧,GIn?”
贝尔摩德露出了属于女影星莎朗·温亚德的笑,她年轻时曾凭借这样温柔又带着几分侵略性的笑容迷倒了万千粉丝,虽然现在她面对的不过是个情人为枪和车的冷酷男人,但她依然笑得很开心。
黑泽阵看了她一会儿,把贝尔摩德的手机扔给降谷零,说:“交给你了。”
他把工藤新一从降谷零怀里拎回来,说我们该走了,接下来是警察的工作。
工藤新一象征性地扑腾了两下,就抱住黑泽阵的手臂,说:“但是我们才来几个小时啊!我的故事都还没讲完……啊,我们不是来帮佐藤找父亲的吗?!”
“找不到的。”
黑泽阵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啊,琴酒哥哥……”
“如果能找到,这个小鬼还会坐在那里听你开故事会吗?”
黑泽阵俯下身,伸出手,佐藤小熊乖巧地跳到了他的手上,然后顺着手臂跳上了他的肩膀。
但他还是嘀嘀咕咕:我已经几百岁了,不准说我是小鬼!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
佐藤小熊:咩咩咩。
黑泽阵忍不住笑出声。他说好了,我们要回去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降谷零刚要开口,黑泽阵就想起另一件事来,说我往你的电子邮箱里发了东西,你自己看看。
是……什么?
降谷零打开在组织里用的邮箱地址,忽然意识到不对,切换到了公安内部的电子邮箱账号上,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文件包。有能预览的文件,是……照片。
一个黑发的年轻警察,以及他的朋友们的日常生活照片。
降谷零彻底愣在那里。
黑泽阵给降谷零施展了定身魔法,就拎着工藤新一往外走,对小侦探说你的事务所不是还在开吗,要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有人上门却找不到你的话……
“啊!”
工藤新一一个激灵,忽然大叫出声,“我想起来了,白马托我调查的东西我还没寄给他!被我忘在事务所的桌子上了!”
都怪黑泽哥!带他走的时候那么匆忙,他忘记把东西寄给白马就跟着走了啊啊啊啊!
就在他们要走进魔法通道、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忽然问:“什么事务所,你到底几岁?”
工藤新一:“……”
江户川柯南:“你——你该不会一直在骗我吧?!喂!未来的工藤新一!其实你就是刚才那个什么二十年后的我对吧?!”
他冲上去,但魔法通道已经消失不见,江户川柯南好气好气,开始跺脚,气呼呼地坐在了地上。
可恶啊,已经是成年人的我,不要让我再遇到你!
……
底片世界外。
黑泽阵把江户川柯南放下,小孩终于变回了工藤新一,名侦探躺在世界的间隙里松了口气,装小孩对他来说太累了,他毕竟已经是二十六岁的成年人。
他们沿着通道往回走,但往上的道路实在是太长,走到一半的时候工藤新一拽了拽黑泽阵的衣袖,说黑泽哥我好累,走不动了,你背我走嘛。
佐藤岁三看着他,嘀嘀咕咕。
“什么?”
“没什么,你们看外面。”
佐藤很快转移了话题,让他们去看世界的阶梯之外,就在他们脚下,俯瞰的城市正在分裂、拼合,像一页页翻开的书,又像凝固的电影胶片,将记忆铭刻于其上,然后在一场盛大的无色火焰里被燃烧、坠落、消失。
底片世界不会被改变,当事情的发展难以接续的时候,它会将外来者的痕迹抹去……但也有例外。
一朵温暖的暖橙色火苗烧到了世界的一角,将属于东京的一块掰了下来,它坠落到无边的黑暗里,又在某个时刻穿过上方的阶梯,栖息在视野的一角。
“那是什么?”
“世界的碎片……种子?其实很多世界都是底片世界延伸出来的,碎片将获得新的生命,补全自己、编织未来。因为它们本来就不完整,所以在补全的时候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偏差,由此造无数纷繁复杂的过去与未来。”
“那不应该会有很多差不多的世界吗?”
“不会啦,底片世界也不止一个,有很多不同的底片世界。而且世界的碎片也是底片世界的一部分,它会作为底片世界的养料被回炉重造的,只有很偶尔的情况下才会有碎片脱离底片世界……又需要极其偶然的机会,它才能规避无数枯死的结局,成长为新的世界。因为原本的世界是底片世界,这个过程叫做‘新生世界的显影’。”
就像生命一样,能活下来的本身就弥足珍贵。
“对底片世界进行人为‘显影’是绝对禁止的非法操作哦。这也是我之前说底片世界不能被改变的原因。”
佐藤岁三说完,又特地强调道。
不过能做到这点的都是非常强大、知识渊博且道行高深的魔法师,就像他老爸那样的,一般的魔法师绝不可能做到,而且那些大魔法师都踪迹成谜,各有各的爱好,应该没人闲着没事来对一个普通的底片世界进行非法显影。
安心啦安心,刚才那一片世界掉下去肯定是意外的……吧?
对吧?
佐藤岁三想到自己父亲好像来过这个世界的现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佐藤!你老爸可是魔法世界公认的良民啊!
他们三个就站在阶梯的一半,往下看,世界正在打散重组,米花町熟悉的街道重新铺开,下一秒就是夏日的烟火。过往如诗篇般展开,闪回的影响里似乎还有熟悉的人的身影,又或者匆匆碌碌的繁忙人世间。
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佐藤托着脸往下看,将这片瑰丽的景象尽收眼底,最后他说走吧,继续待在这里是可能被吞进去的哦。
他一边走一边叹气,说没想到还是没找到父亲,不过刚才猫之魔女给我发了消息,说父亲很快就会找到我了,让我不用担心。
“为什么你认识的都是什么魔女啊……我想问很久了。”
工藤新一终于忍不住吐槽。
“因为她们网好啊!魔女的讯息是可以发到各个世界的!”
佐藤小熊跳了跳。
“为什么?”
“啊,具体的原理我也不懂,不然你去问我堂哥,堂哥比较喜欢魔法原理,他刚从魔法中转站辞职,在世界列车上做列车员,说是刚好可以跟其他世界的魔法师交流什么的。”
“你堂哥?”
“他叫五藤诚二,跟我长得比较像,小时候经常有人分不清我们两个。堂哥是个很认真也很较真的人,我觉得你们一定能合得来!”
“他,呃,他……”工藤新一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不会是什么魔法侦探吧?”
佐藤岁三摇摇头,说不是啊,然后他整只小熊玩偶凑到工藤新一耳边,超小声地说:“其实我堂哥是魔法世界的杀手,专门猎杀踩到魔法世界底线的影子生物,你可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喔。”
工藤新一:“……”
他艰难地看了看这个职业其实是世界港警察的魔法版怪盗基德,又把脑海里的“魔法版工藤新一”换成了冷酷的列车杀手,逐渐停止了思考。
他们终于走到了阶梯的尽头,穿过世界的缝隙到了一座魔法世界的中转站。
佐藤说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啦,你们顺着前面的路就能回去,我打算在这里等等我老爸,猫之魔女说他会来找我,那就一定回来的。
小熊玩偶严肃地坐在长椅上,工藤新一跟他告别,背着成年侦探和小熊玩偶走了一路的黑泽阵弯下腰,先把工藤新一放下来,又把背包放在了佐藤岁三旁边。
“黑泽先生?”
小熊玩偶歪头。
黑泽阵把背包里试图挣扎的煤油灯塞到了小熊玩偶怀里,轻飘飘地说:“你爹。”
他淡然地抛下这对父子,往回到自己世界的列车上走去。
小熊玩偶:诶……诶?
煤油灯:你卖我!!!
几秒后,魔法世界的中转站传来了惊天动地的“老爸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说”的喊声。
背对着他们的银发男人发出很轻的笑声,他将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踏上列车,对列车员说了自己世界的“地址”。工藤新一抻了抻手臂跟上,跟列车员擦肩而过的时候……等一下,刚才那个列车员是不是有点眼熟?
列车员压低了帽子,腋下夹着一本魔法理论书籍,转身消失在了车厢尽头的阴影里。
……
11月7日。
北欧的城堡。
城堡里的温度比平时要暖和很多,桐野回来的时候先脱下了穿着的大衣,沿着长廊往城堡内走去,看到银发的BOSS靠在壁炉旁打电话。
黑泽阵把正在看的书合起,随手放到了壁炉上,听到听筒里传来诸伏景光抱怨的声音:“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又联系不上是为什么……真是的,黑泽,你怎么三天两头就要消失啊。”
“你也该习惯了吧。还有,我只是一天没回你电话而已,这完全说不上失踪。”
“失踪到别的世界里去还不叫失踪吗?黑泽,你对你自己也太放心了吧!”
诸伏景光略微提高了声音,又叹气,说好啦,我知道是我的问题,但你下次出门前告诉我一下啊。
黑泽阵往窗外看去,外面已经下起了雪。
桐野低头跟他说先生,有人想见你;黑泽阵连是谁都没问,直接说不见。
然后他换了只手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就说:“苏格兰,你不会不记得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吧,我‘不能’出门。”
虽然电话不至于被监听,但还是很麻烦。
他家小孩嘀咕了一句。
黑泽阵问降谷先生在哪,诸伏景光说Zero忙了很久,在办公室里睡着了,我刚把他挪到休息室的床上,让他多睡会吧。
“黑泽那边到晚饭时间了吗?”
“嗯。”
“那就……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诸伏景光刚想跟黑泽阵道别,挂断电话,就听到很近很近的,不好说是什么的声音。
就像是很轻很轻的风吹过树梢,像一片厚重的雪从松林落下,又像有人在很近的地方笑。但那不是黑泽,桐野也不会靠黑泽这么近,更不怎么笑。
“是猫。”
“猫在城堡里啊,黑泽,小心别把它们喂得更胖哦。”
“我知道了。”
黑泽阵挂断电话,放下手机,跟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银发男人对上了视线。
他问:“先打一架,还是先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