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卡梅丽塔或其兄弟肯定联系过他。“我有很多疑问,是关于手头的一件案子。”只要让对方一直说话,自己就可想出法子。
“得了吧!我来问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枪离乔治娅的胸口只有几英寸!
看来他没打算透露半点信息。“我是芝加哥的私家侦探,正在调查一个小女孩遭绑架,以及后来她母亲遇害身亡一案。受害人是个银行职员,签发了三张现金支票,每张一百万美元,其中一张收款人就是你。”
他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在德尔顿安保工作,也知道你的两个同伴死了。我还知道你正在逃亡。我想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你杀了他们,绑架了小女孩,杀了她母亲!”
“我是应该告诉你这些事的,因为……”他的声音带有讽刺意味。“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德尔顿派来的?”
乔治娅皱了皱眉:看来他露馅了!“德尔顿干吗要追杀你?”
佩纳迟疑片刻,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接着他往后一拉套筒,枪上了膛。“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乔治娅吸了一口气,不知这会不会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因为,如果你把我杀了,我俩的任务都无法完成。”
他似乎在考虑这话:“你怎么会收到关于德尔顿的电话信息,就是芝加哥一个叫艾利的人发来的?”
“你怎么知道?”
“回答我的问题!”
她飞速地思考着。看来艾利肯定在打不通她的电话时,就打电话到了酒店。很可能在房间里的电话里留了言,而佩纳显然听到了。“艾利是我的——搭档。她在芝加哥调查这案子。”
“还有呢?”
乔治娅摇摇头。
“什么?”
“在我们谈成条件以前不会透露更多。”
他差点笑出声来:“条件?你还想跟我谈什么条件?”
“我有情报,关于杰夫·德尔顿的。”
这次他真笑了:“就为了一条你认为我需要的情报,你就愿意在这个廉价旅馆里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
乔治娅琢磨着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看样子是没有了,最好鼓起勇气面对,自己才不想乞求对方饶命:“你说得对。”
他没回答,但也没开枪,过了一会儿,他用枪向她示意:“坐到床上去。”
乔治娅走到床边坐下,啪的一声打开了床边桌上的台灯。她想看看要杀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
“你开灯干妈?”他咆哮道。
她没理会他的话,只是仔细打量着他。黑色凯夫拉防弹衣底下是黑色T恤衫和牛仔裤,脚上套着沙漠靴,浓密的黑发在脑后扎起一条马尾辫,那山羊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但他面貌中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那双眼睛——深邃如潭,炯炯有神,似乎燃烧着熊熊火焰。现在这双眼像激光一样聚在乔治娅身上,看得出来他喜欢看到的一切。
“你不该开灯。”他重复道。
“我有权利看看将要杀我的人。”
他扭过头看看窗外:“这灯光告诉他们你回来了。”
她掂量着这话,说不定他在耍诡计,引诱她说出他想要的,无论他想要什么。“谁?”
他没有回答。
“佩纳,至少你在杀我之前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从德尔顿收到一百万美元?为什么罗布莱斯基和布鲁尔会死?还有,你究竟在为莱昂内尔·格兰特做什么?”
他脸上懒懒一笑:“问得好!”
她正等着对方回答,突然一声爆炸,窗帘鼓了起来,接着掉落下来;窗户被炸开了,玻璃碎片洒落一地。紧接着另一声爆炸炸掉了窗户,乔治娅摔倒在地板上。
“戴维斯!”佩纳嘶声叫道。“你还好吧?”
她简直懵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我没事。”她结结巴巴地说。
“赶紧关灯!”
乔治娅慢慢爬过去,伸出没受伤的手臂,啪地关掉了灯。房间又一次被黑暗笼罩。热烘烘的空气吹进屋子,散发着雨天的气味。她试着从那窗户处往外看,只见隔壁昏暗的建筑映衬在更为黑暗的夜空里,楼下的街道光线朦胧。“开枪的是谁?”
 
他没回答。
乔治娅一下就火了:“我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来追杀你的?”佩纳更是沉默不语。“你他妈到底是谁,佩纳?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如果你——或者你的白痴手下们——打算把我杀了,就索性痛快点,行吧?”
黑暗中,尽管看不到,她听出了佩纳在笑。“快没事了。”
另一枚子弹呼啸穿过窗户,乔治娅立刻躲闪,同时好像闻到了无烟火药味。“他妈的!”
“他们只是想吓唬你。如果真想你死,就不会往房间胡乱射击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陷害我?”
“你的确不知道。”他停了停。“快,天赐良机,我们赶快逃离!”
“我们”,他说“我们”。“你打算怎么逃?我们一现身,就是他们的活靶子!”
“我暗中留了一两手。”
“那就该使出来了。”
 
1 墨西哥僵局:赌博时的停局。
2 世界著名的枪械制造公司黑克勒-科赫的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