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5.又一桩命案(1 / 2)

喜悦岛 鬼马星 8186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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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可真是没想到……”医院人事科的主任王宝国紧张地用手绢擦着额头的冷汗,“昨天,院长还好好的……”他的声音有点发抖,好像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你最后一次跟他见面是什么时候?”沈晗问道。

“是昨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王宝国哆哆嗦嗦地答道,“……真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请进,请进。”王宝国把他请进了屋。

屋子里有点乱,看起来王宝国像是一个人生活。

王宝国把桌上的脏碗盆匆匆拿进了厨房,又急急忙忙地把椅子上的报纸拿开。

“请坐请坐。”

沈晗觉得有些抱歉,谁也不希望大年初一的早上就有人上门谈死人的事。但让他干坐在办公室等着市局给他一个结果,他实在是等不了。

王宝国给他泡来一杯热茶,“请喝茶。”

“别客气,别客气。”

“有个领导得了肝病让我们院长找董越……”王宝国的眼光有些闪烁不定,“董越是我们医院原来的院长,也是我们医院的肝脏病专家,但两个月前,他在批斗会上心脏病发死了……所以院长让我找一下董越的弟弟,昨天,我们一天都在商量这件事。”

“找他弟弟干什么?”沈晗问。

“他弟弟董晟也是医生,听说医术更高,但我们暂时没法找到他……”

“找不到?”

“自从他搬离那栋房子后,就没了消息,”王宝国掏出手绢擦汗,“所以院长让我把董越的儿子找来。董越的儿子董纪贤昨天中饭后就下班了,所以我三点的时候跟院长说,我去他家跑一趟。——同志,喝茶。”王宝国客气地招呼沈晗。

沈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王,我查过你的档案,你在医院已经干了有……15年了吧。”放下茶杯时,他道。

“是17年。”

“你是老职工了。医院的事问你,你最清楚了。”

王宝国讪讪地笑笑。

“你好好想想,医院有哪些医生跟徐院长有过节?”、

王宝国面露难色,“这个……让我怎么说呢……我是不想说徐院长的坏话啊……”

“你说说,都有哪些人。”

“有那个几个。第一个是我刚刚说的董越,其次是原来的副院长杜炎鹏,还有就是心内科的宫川。”

“这四人跟徐子健有什么过节?”

“他们都是犯了这样或那样的政治错误,让院长扫地出门的,也是院长亲自带人上门抄的家。”

“他们几个现在在哪里?你一个个说。”

“先说董越吧。他两个月前在批斗会上心脏病发死了。”

“接着说。”

“宫川。年轻轻轻就当了心内科主任,医术不错,就是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王宝国指指自己的头,“他写信给卫生部提意见。说医生应该花更多的时间研究业务,而不是政治学习。说真的,写这种信的人,就等于给自己挖好了坟。当时医院要抓个典型,这事是院长亲自负责的。他正好自己撞到枪口上。院里开会批斗他,他不服,跟人吵架不算,还打架,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啊,他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十几个?最后,他被人从楼里扔出去,当场摔死了。如果说谁恨院长,那宫川家的人应该能排上号。不过,他家里好像也没什么人了。父母早死了,他没有孩子,他老婆是医院的护士,我听说,院长早年追求过她但被拒绝了,当然这是谣传,但宫川死后,那女的曾经被院长叫到办公室,这是我亲眼看见了,他们进去很久,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敢敲门……”王宝国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晗。

沈晗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可宫川是心内科的。

“那另外两人呢?对了,眼科有没有谁跟你们院长合不来?”

“眼科的话,董越的儿子董纪贤就是眼科医生。”

“是吗?”沈晗一惊。

“院长昨天指示我,今天一早把他叫他医院来,我还没出门呢。”

“跟我说说这个人,他平时脾气怎样?”

“他?”王宝国直摇头,“火爆脾气,跟谁都合不来。三年前,他老婆跟他离婚,听说就是因为他爱打老婆……”

“他父亲的死对他的影响大吗?”

王宝国想了想,“不好说啊,同志。他跟董院长也吵过,不管在家里,在医院里都吵过。他那时候离婚,董院长是竭力反对的,还找我去给他做思想工作,可他那脾气,怎么可能听我的?老实说,当时他把他老婆说得一文不值,我估计他心里早就有别人了。”

“有这种事?”

“可不是吗?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也可能是猜错了,他后来也没结婚。”

董纪贤。沈晗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这时洗手间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王宝国忙站了起来,“我去去就来。”随后,他进了洗手间。沈晗隐约听见,他在里面跟人说话,“……现在家里有客人,一会儿客人走了,我给你做点吃的……”然后是打开水龙的声音。

过了大约五分钟,王宝国才走出来。

“不好意思,我一个生病的亲戚这几天住我这里……”他在沈晗对面重新坐了下来,“刚刚说到哪儿了?同志?”

“老王,你刚刚说,徐子健要找董越的弟弟?”沈晗又把话题引回到董越身上。

“是啊,他是个中医,听说之前很多市里当官的都找他看过病。他平时深居简出,也不在医院上班,生活就靠银行利息……”

“你说他姓董?”沈晗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徐子健现在住的房子……”

他还没说完,王宝国就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那原来就是董晟的住宅,是他祖上留下来的。后来抄家后,就把他赶出去了。去年院长才搬进去住……”大概是感觉到沈晗的冷漠神情中隐含着鄙夷和反感,他马上辩解道,“董家原本就是地主阶级,这是董家的剥削所得,那地方本来就应该收归国有,再说,院长也是对革命事业有贡献的人,你们看啊……”眼看着王宝国就要扳着指头为他细说徐子健的丰功伟绩,沈晗马上打断了他。

“老王,说说董晟这个人。”

“他?”

“什么都行。”

王宝国好像挺为难,“对这个人,我还真不是很了解。就知道他是董越的弟弟。都说他医术好,可我也没找他看过病……”他又想了一会儿才道,“印象比较深的是,他这个人就是一副剥削阶级出身的做派,”他鄙夷地皱皱眉,“当时他被赶出去,所有的东西都是由他老婆孩子和四个徒弟拿着提着,他就空着双手,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还有,他这人好像没什么脾气,说话不紧不慢的,当时,他还走到院长跟前,跟院长说院子里的那块石头不能动,说那是风水石。但院长后来还是把石头送给了领导。听说那石头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风水石。沈晗有点想笑。难道徐家的灭门惨案是受到了诅咒?

“徐子健让你找董晟的下落,你找到没有?”

“哪那么容易。自从他走后,就没了影。本来街道把他们一家的户口给迁到了附近一栋居民楼的楼梯间里,但他没去。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王宝国咧嘴一笑,“所以,说白了,我也就是敷衍一下。我已经向院长推荐了我们医院的另一个医生……对了,说起徒弟,我刚刚说的杜炎鹏,他儿子就是董晟的四徒弟。”

“哦?”

见沈晗挺有兴趣,王宝国接着道:

“杜炎鹏的老婆是京剧演员杜雨晴,他们是堂兄妹,早年好像是媒妁之言结的婚。他们有个儿子叫杜思晨,他是董晟最小的徒弟。我就知道这些。”

“杜炎鹏的家也是徐院长带头抄的?”

王宝国点头,“说来挺惨的。他家一共被抄了三次,其中一次是我们医院,另外两次是他们京剧院去的人。听说,杜雨晴最后身无分文,连替换的衣服都没有,他们京剧院的人还派人住在她家里,不许她跟丈夫和儿子说话。一说话就用鞋底打她耳光,后来,她被从家里带走了,听说她走的时候,还尿血,但没人管这些。她被他们京剧院的人带到一间小屋里,每天被打是家常便饭,我跟我们院长去看过她一次,当时她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几乎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不过,我还是看出来,她可不止是被打……漂亮女人嘛,有些事是难免的……再说审问她的有几个是男人……”王宝国神情凝重地望着前方,许久都不说话,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故作轻松地一笑,“听说她平时做人比较嚣张,也许是她活该……”

“杜炎鹏现在在哪里?”

“他们两人都在劳改农场,”王宝国兀自摇头叹息,“杜雨晴,唱梅派的,我妈过去还是她的戏迷呢!她扮相好,做功也好,卸了妆也漂亮,可惜了,听说被烧得面目全非。前一阵她在农场自焚死了。”

“自焚?”

“听说她买了汽油烧死了自己。”

“你说她被抄得身无分文?”

“差不多吧。”

“那她哪来的钱买汽油?”

这句话把王宝国问住了。“呵呵,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人是死了,还是她儿子去认的尸。”

“为什么她丈夫没去认尸?”

“因为杜炎鹏表示跟她划清界限了。他坚决不肯去认尸。他也是为了自保,反正人都死了,认不认,谁去认,有什么关系?”

“老王,你好像确定她自杀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沈晗道。

王宝国伤感地笑了笑,“……沈同志,你一定不是戏迷。如果你看过她演的贵妃醉酒,你看到她台上那个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样,再看看她后来在小黑屋里,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那个样……你就会想,她怎么还能活得下去……”

郭敏开门时一脸吃惊,“你一个人?”她又朝他身后望去,“云清呢?”

“她在不在?”莫中玉不耐烦到问。

今天苏云清本来跟他约好早上10点在建国电影院门口见面,可结果他等了将近一小时,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不是出去见你了吗?”郭敏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大挂钟,“她走了好久了。”

“她几点出的门?”

“大概八点多吧。”

这就怪了,苏云清怎么没来?

他抬头看着郭敏,想要一个答案,她也同样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郭敏把门开大了。

“你进来等她吧。我估计她是跑哪儿玩把时间给忘了。”

莫中玉进了屋。

他算是郭家的常客。郭家的客厅跟师父家一样气派,布置摆设也算有格调,墙上也挂着山水古画,但来过几次后,他就发现,郭家那些摆在外面撑门面的东西,不管是瓷器,字画,还是明清样式的家具,都是假的。他原本不懂古董鉴别,只不过每次他出诊回去,师父都让他描述他在郭家的所见所闻,他少不了夸赞他见过的漂亮青花瓷花瓶,古色古香的椅子,还有黑得发亮的砚台,师父也没说是真是假,只是把真品和赝品的特征跟他说了一下,他按照师父的点拨下次出诊的时候,便仔细查验,结果发现那些居然都是赝品。

这让他对郭继辉的外交官身份有了新的认识。因为郭继辉曾经亲口对他说,这一屋子宝贝都是他几十年来收藏的,老家伙甚至还问他,“是你师父家的宝贝多,还是我这里宝贝多?”由此他知道,说谎对于搞政治或者搞外交的人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进来吧。”郭敏笑着招呼他。

客厅里有个专用于喝茶的小角落,放着两把四四方方的木头椅子,郭继辉曾经装模作样地警告他,“别碰它们,那可是明朝的椅子”。有一次,他假装不小心,一个踉跄撞翻了其中一把,结果,郭家人既不慌张,也不心疼,郭夫人只是抱怨他的莽撞吓了她一跳,郭涵在一边幸灾乐祸,郭敏则扶起了他,至于郭继辉本人,只是轻描淡写地责怪了他一句,“年轻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根本没人管那把“明朝”的椅子,如果说,他之前还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的话,那一次他已经深信不疑。这让他在心里深深瞧不起郭继辉和他妻子。不过当然了,看在郭敏的面子上,他会把这份鄙视深藏在心里。

“她几点出的门?”他又问了一遍。

“8点多,我还让她给你带一份早餐去呢。”

“8点多出门,爬都爬到那儿了!”他想到自己在冷风中等了她近一个小时,就火冒三丈,“她以为我闲着没事干是不是?”

她扭身进了厨房。他跟在她身后。

“你别忙,我马上就走。”他见她打开橱柜拿出了一个干净的杯子。

她没说话,又打开另一个橱柜门,从最上层捧下一个大锡罐来。

他本想让她别泡茶了,可看见那个罐子,他就闭上了嘴。他认识那锡罐上的图片和外文字。他知道那里面装的是巧克力粉。上次他来时,她就给他冲过浓浓的一杯。郭家的古董虽然都是假的,但热巧克力却是货真价实的。这混杂着苦味和甜味的热饮料,恐怕只有在外交官家才能吃到。

“你昨晚到师父家时几点了?”她一边冲巧克力粉,一边问他。

“大概9点三刻。”

他闻到一股浓浓的巧克力味,顿时气消了一大半。他手插进口袋,摸到一袋东西,这才想起,那是他给郭敏的礼物,一小袋珍珠粉,原本想让苏云清带给她的。

他把它拿了出来。

“给你的。”他道。

她脸上掠过一丝惊喜,“这是什么啊。”

“珍珠粉。用牛奶调了敷在脸上能祛斑增白。”他眼睛看着别处,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师父让我磨的,我给你留了点。”

“谢谢。”她喜滋滋地把礼物收在了口袋里,“你昨晚有没有把这里的事都告诉你师父?”她问道。

“本来想说的,但是昨天是大年夜,想来想去最后就没说。对了,昨晚我走的时候,外面有很多人。怎么样,有什么新消息吗?”

“只知道死了11个人,昨天你见到的徐海红,是唯一的幸存者。”

“11个?!”他禁不住吐吐舌头,“大案子啊!”

“是啊。”她忽然神情严肃地朝他看过来,“你昨晚跟云清碰到的时候,差不多要8点了吧……”她没说下去。

“你想到什么了?”

“云清昨天碰见你时,有没有跟你说起她爸的事?”

“当然说了。她说她没料到会碰到她父亲,还说父亲好像已经原谅她了,并且还约她第二天见面……”蓦然,他停住,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但是这可能吗?“……云清昨晚是碰见他了,但这并不意味着苏湛跟徐家的案子有关。按理说,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你说没有动机怎么可能大开杀戒?”

听他这么一说,她放松了下来。

“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但我总觉得昨天徐海红说了她家的事之后,云清有点不对劲,她肯定也是想到这个……”她正要往下说,院子里响起敲门声,“一定是云清回来了。”她飞也似地奔出去,一边还回头警告他,“你不许对她发火。”

他朝郭敏敷衍地笑笑。心想,苏云清一出现,我铁定臭骂她一顿。她当我莫中玉是什么人!等你一个小时!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他走向门口,准备用冷面孔迎接苏云清,却发现郭敏正领着一个中年警察朝屋里走。

“不好意思,大年初一就来打扰你们。”警察挺客气。

“没关系,沈叔叔,你先坐。”

郭敏把警察带到客厅后,就急匆匆地跑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姓沈的警察和莫中玉,气氛有些尴尬。警察很感兴趣地看了他一眼。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也来过。”警察像在解释为什么他跟郭敏这么熟。

莫中玉笑,“去年这时候,这里也发生了杀人案?”

“那倒没有。附近发生了盗窃案,310号有人丢了条项链,还少了十几块钱。”

“后来小偷找到了吗?”

警察摇头,“怀疑是流窜犯做的。”大概是看出莫中玉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笑了笑,“你是……?”

“我是郭敏的朋友。”

“那你一定知道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是啊,我昨天也在这里。难以置信。到底是谁干的?”

警察没回答,反倒问他:“你也在这里?”

莫中玉点头,但他没有作任何解释。

这时,郭敏端着茶走了出来,“沈叔叔,请喝茶。”

“谢谢。你别忙了,小郭,我就问几个问题。”

郭敏站定了,“沈叔叔,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情况,虽然他们住在我们对面,可我们并不熟,只是他家女儿有时候会跑过来。”

“她昨天几点过来的?她有没有说过什么?”

“她是跟云清,还有他一起回来的,”她看了一眼莫中玉,“当时大概是8点左右。然后,她就跟云清就坐在沙发上说话,当时我跟郭涵在厨房,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那你呢?”警察问他。

“我?”莫中玉嘿嘿笑,“我是长途跋涉从外省回来的。我一进门就去上厕所了。”

“那云清是谁?”

“她是我同学,这两天她住这里。她说海红一个人在门口哭,她就把她带回来了。”

“她现在在哪里?”

“她……”郭敏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她早上就出去了,本来跟他约好见面的,可不知怎么的她没去,现在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也许等会儿就回来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谁来啦?!”那是郭涵的声音,“啊!沈叔叔!你怎么来了?”她一看见那个警察,就显得异常兴奋,“他们家真的被杀光了?!”她大声问。

莫中玉发现她蓬着头,还赤着脚,显然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好了,别问了,你还是快去刷牙洗脸吧!”郭敏催她。

郭涵嘟嘟嘴,“干吗啊,我就是想知道嘛!莫中玉……”她才开了个头,郭敏就推着她进了盥洗室。

年方18的郭涵是莫中玉认识的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曾被她吸引,毕竟,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碰到穿白裙子的女孩,何况还是五官秀美,身材矫健,身高超过170公分,会踮起脚尖在客厅里转圈的妙龄女郎,但在见过几次面之后,他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尽管她会弹钢琴和舞剑,还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还是市里的游泳冠军,但在他看来,她就像郭家的那些假古董一样,徒有其表罢了。他觉得真正的大家闺秀,应该像她姐姐郭敏那样,尽管不会跳舞,但举手抬足之间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没有太多美貌,但你见多了,也不觉得她会在容貌上输给任何人。

郭敏又从盥洗室匆匆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她就是不懂事,爱乱说话!”

警察笑起来,“我倒挺喜欢她这性格,有什么说什么,”警察喝了口茶,“小郭,你刚刚说,徐海红经常来你家?”

“她来过两次。他家重男轻女,把儿子当宝贝似的,把女儿就当成佣人。那两次都是因为她挨打了被赶了出来,外面又在下雨,她又没吃饭,我见她可怜,就让她在我家厨房吃点东西。”

郭涵大概听见了姐姐的说话声,带着满嘴牙膏泡沫又跑了出来,“那个徐子健还向我爸提供了个什么生子秘方。哼!什么东西啊!女儿就不是人了?老封建!”

“进去,把脸洗好再出来!”郭敏斥道。

郭涵扭头奔进了盥洗室。

“反正他们家对海红不好,她做错一点点事就被打,要不就是臭骂一顿。”郭敏的语气中充满了同情。

“她每次来,都跟你们聊什么?”警察又问。

“她话不多。大部分时候都一声不吭的,吃完东西,她就走了。”郭敏轻轻叹了口气。

“她在家经常挨饿吗?”

“有时候她做错事,他们就不给她饭吃。她家有两个弟弟,大部分时候,她都吃弟弟的剩菜。”

警察把郭敏说的这些记在了笔记本上,又接着问:“最近,徐家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这倒没注意。”

“那徐海红有没有提起过什么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人?”

郭敏又摇头,“她……没有……”她的回答显得有点犹豫。

警察马上注意到了这点,“小郭,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

“没关系,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