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阳光照到了脸上,达达利亚悠悠转醒,发现棉大衣就堆在脚边,而另一个自己已经消失了。
从床上爬起来,达达利亚摸了摸胸口,一种微妙的充实感布满全身。到底是灵魂的碎片回归了自我,还是昨晚的一切只是莫名其妙的幻梦?达达利亚双臂环胸地思考了一会,直到肚子咕咕叫响,才披上大衣走出小车,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把积雪放在小炉上烤化,达达利亚就着温水洗了把脸。他忽地对上水中的自己,那是一双被深渊黯影覆住的眼睛,没有高光,比之前在金发夫妻家中的时候阴沉了不少。
不过,至少外观上,更像曾经的自己了。
扭曲的命运已然回归己身,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达达利亚并不清楚,但他的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诚然,自己在至冬的一年太过平和,平和到青年时常觉得自己的某一部分开始变得柔软,迟钝,犹豫。平凡的生活让达达利亚更像一个普通的人类,但普通的人类是绝不会妄图击碎天空的。
但现在——
灌木丛中传来窸窣的声音。达达利亚猛地回头,几只冰霜丘丘人露出身形。他们是被锅中的热气吸引,盯上了达达利亚手中的食物,甚至想要将这个精巧异常的机巧小车占为己有。
明明一路走到这里都没有遇到魔物,但这一刻,争斗不休的命运终于再一次找上了达达利亚。
青年将列巴三两下地塞进嘴巴,拍拍手掌,鼓着嘴巴盯紧那些蓄势待发的丘丘人。
但现在——
一切都回归正轨了。
——无妄坡南,沙尘阵地。归终一扫宽大的衣袖,将不断进攻的丘丘人推向屏障之外。
为避免魔神之死对人类世界带来更多影响,摩拉克斯不再猛追猛打,选择了暂时退守,休养生息的策略。归终自然同意,在无妄坡以南布下了遮天蔽日的沙尘防线,一来防止螭魔再犯,二来,也为战士们争取到了调息的时间。
螭魔依旧藏匿身形,但这些日子,丘丘人的数量明显增加了。归终确信自己没有遗漏任何一个魔物可能藏匿的地方,也时刻严密监视着螭魔军队的动向,可这些不断涌出的丘丘人又是怎么回事?无妄坡的战线锁得很紧,千岩军也一直在努力对抗着魔物,但这些家伙却无穷无尽,不知从何而来,没头没脑,简直就像是从原地冒出来的。
原地…冒出来的?
螭魔的战士,不就一直驻扎在这附近吗?
无端的猜测涌上心头,归终立刻将各种卷轴推到一边。她挑起毛笔,正欲将这股猜测传达给归离,
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归终一惊,见卷轴同砚台一起从桌边滑下去,墨块碎裂,崩溅一地。
“归终大人!无妄坡北侧有怪异的响动,是…”一位小战士慌慌张张地闯进营账,连行礼也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