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高原文化的纪念碑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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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富的生活阅历,苦难的童年经历,对我来说是人生最重要的第一堂课,或者说是第一本教科书。苦难,是你能够接触到的人类生存的本质。当人们问高尔基,一个作家最好的早期训练是什么时,高尔基长叹一声说:不幸的童年!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自然灾害时期,原本富庶美丽的关中平原乡下也遭遇大饥馑。我祖辈世代居住在靠渭河边的小村子。我出生在那里,也目睹和亲身经历了关中平原那段悲惨的苦难。没有经历过长夜的人不足以语人生。我经历过许多事,可以说苦难伴随着我的一生。我曾经说过,一个人一旦不幸被文学所绑架,被艺术所绑架,他就注定了一生都是悲剧性的命运。我的大半生,其实一直是在两个文化背景下行走,一个是农耕文明,一个是游牧文明。当年在中苏边境,一个荒凉的边防站服役时,当敌人的坦克成扇形向边境线包抄过来的时候,我是火箭筒射手。按照教科书上的说法,当一个射手发射到第十八颗火箭弹的时候,他的心脏就会因为这十八次剧烈震动而破裂。但是,我还是在碉堡里为自己准备了十八颗。那是一种崇高的感觉,希腊悲剧式的感觉,你只有经历了,你才能知道。我在一篇文章中说,所幸的是由于双方的克制,那一场边境冲突没有继续,所以我现在还活着。要不,中国文坛或许会少了一位不算太蹩脚的小说家的。
我在陕北生活了30年,陕北黄土高原、渭河平原和遥远辽阔的新疆大地,是我精神家园和永远的故乡。《遥远的白房子》《最后一个匈奴》《大平原》等书,是我献给新疆、陕北、渭河平原的礼物,以表感恩之情。我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在渭河边,我度过了卑微和苦难的少年时代。苍凉青春年华则献给了额尔齐斯河边的马背和岗哨,站在亚细亚大陆与欧罗巴大陆之交,倚着界桩,注视着阿提拉大帝和成吉思汗远去的背影。我又曾在延河流淌过的那个城市生活工作过近30年,走遍了高原尝遍了草。正是这三条河流构成了我文学作品的主要源泉和基本面貌。”正是这些特殊的练历,使得我作品里一直充盈着庄严而恢宏的英雄主义,我不否认在躯体里流淌着红色血液和来自大地、来自民间的智慧气息。我是这块土地上自然而然地生长出的一棵树。
在当年我和著名作家毕淑敏、周涛先生,三人随央视拍摄《中国大西北》系列专题片时,我从1997年到2007年,十年间,足迹踏遍了陕甘宁青新西北五省区,深入厂矿企业、田间地头。在那些年间,我出版了《我在北方收割思想》《西地平线》《胡马北风大漠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