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自家孩子,朱标标满脸憧憬道:“本宫已有一子两女,希望这第四个孩子也是个男丁,我连名字也已备好,先生以为允熥这个名字怎样?”
听朱标自言自语,陆羽原本也为他高兴,可当他听到那即将诞生的孩子姓名时,登时心里一慌。
自陆羽穿越过来,朱标的侧妃吕氏便消失无踪,吕氏所生的朱允炆自然也没了。
而历史上正妃常氏为朱标生下两子两女,长子便是朱雄英,而最后一个孩子,便是二子朱允熥。
原本常氏产下皇孙,这是盛大喜事,但此事坏就坏在,她在生产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看刚刚朱标与常氏相处融洽,二人感情显然极好,如若常氏去世,对朱标而言,定是个极大的打击。
回想起这一切,再看朱标此刻幸福神情,陆羽心中不免担忧同情起来。
该不该将这事告诉朱标呢?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陆羽正自犹豫,却不想自己这愁苦嘴脸叫朱标抓个正着。
面对朱标好奇顾问,陆羽思索片刻,叹气道:“殿下,有件事……不知从何说起……”
“何事?”朱标一愣。
陆羽思来想去,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旁敲侧击道:“太子妃的身子……素来可好?”
他这话虽问得隐晦,可朱标何却登时脸色大变,骇然道:“先生,莫不是……爱妃的身子有何状况?”
朱标知晓陆羽身份,听他这般问话,立时能猜个大概。
陆羽只好如实相告道:“史书上记载,太子妃正是在诞下皇孙朱允熥后,便撒手人寰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朱标脸色煞白,骇得揣手直跳。
来回踱了几步,他忙又抢步到陆羽身前,一把攥住陆羽的手道:“先生,您……您可一定要救救爱妃!”
陆羽尴尬苦笑:“殿下,我又不是医王药圣,又不懂这妇女生产之事,哪里能救得来?”
朱标面现绝望,骇得身子一垮,紧攥住陆羽的手也耷拉下去。
看他如此失神,陆羽忙说道:“殿下莫太伤心,我记得史书上记载太子妃因生产后调理不善,才染疾去世,殿下若是有心相救,不妨去太医院,找那些太医询问一二,毕竟他们可比我等专业得多。”
“多谢先生指教!”朱标连连点头,毕竟是太子,虽心系爱妃,但他很快镇定了心神,与陆羽一道赶到武英殿。
武英殿内,见二人一同到来,朱元璋很是惊奇道:“咦!想不到今日你们俩竟然一同前来,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
“父皇,陆先生向我提出了他想要改革国子学,儿臣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和他一起来见父皇的。”朱标当即说道。
“哦!有点意思,陆羽,你说说,你打算如何改革国子学?”朱元璋听后,顿时有些兴趣,问道。
“第一条,臣希望陛下取消旧制,生员不再罚作吏员,毕竟国子学生员寒窗多年,动辄因小事被罚充为吏,着实可悲。”
对于这一条,朱元璋的态度倒与朱标一致,并未有反对意见,稍一思虑,他点了点头道:“罚吏之制的确浪费人才,当得罢免。”
陆羽立马接上道:“这第二条,国子学院学舍破旧,学堂残破不堪,理当重新修建,臣以为,陛下当从内帑拨款,重……”
他深知朱元璋小气性子,因此将这提议说得极快,指望他听个囫囵便甩手答应。
可没想,话才说一半,朱元璋便摆了摆手道:“此事免谈,你休想打咱内帑主意!”
这内帑的钱,可是他留给自家儿孙的,哪舍得掏出来?
陆羽却连忙劝说道:“陛下,这国子学教出的人才,不都要为陛下效命吗?”
“那……那也不行!咱内帑可没那么多银子!”朱元璋依旧是油盐不进。
陆羽上前一步,再说道:“陛下,你不妨想想,天子出资为生员修建学堂,这传出去可是大大的美名,日后定会为世人所称赞,再说,您又不白出钱,这新修成的国子学,就让陛下来做这校长,如何?”
朱元璋正要回绝,却听见个新鲜名词,不免好奇:“校长是何职务?”
陆羽笑道:“所谓校长,便是一校之长,是这国子学中所有生员的师长,陛下做了校长,这些生员可称作天子门生,陛下为自己门生出钱建校,这不是应该的嘛!”
“天子门生?”
朱元璋隐有意动,这国子学里的学生是天下读书人中的精英,若自己成了这些人的师长,日后在读书人心中地位,岂不陡然攀升?
再说这培养出的生员日后都要进入朝堂为官,提前笼络倒不失为良策,可一想到要从内帑掏银子,他仍心有不甘。
看朱元璋那肉疼脸色,陆羽心下暗道不妙,连忙给朱标狂使眼色。
朱标心领神会,迎上前去道:“父皇,当下国子学由夫子庙改建,的确太过狭小,须得花钱重建,可若是让国库出资,只怕那些朝臣们又有怨言……”
他顿了顿,语气又加重几分:“万一……朝臣们借着出资之际,又暗中在国子学中做什么手脚,说不得那金文征之事又会重演呢!”
原本这重建学堂之事就犯不上动用国库,朱标拿这话激朱元璋,不过催他尽快掏钱。
朱元璋思虑再三,终是紧了紧拳头道:“这钱……咱内帑倒可以出,只是不能现在就出钱重建!”
陆羽急着从他腰包掏钱,忙催促道:“重建学堂刻不容缓,陛下万莫耽搁啊!”
朱元璋却一摆手道:“急什么,当下迁都一事尚未决断,倘若此时重修国子学,将来迁都之后,岂不要重新再修一遍?那不又得再花冤枉钱?”
“额……”陆羽一愣,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朱元璋这话不无道理,他只能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