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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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坦然以对，言辞坚定：“倘若我真有买卖或偷盗孩童之行，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们大可报警将我们夫妻二人绳之以法，因为那确实是天理难容的重罪。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挽救了一个即将被亲生父母扔进废井淹死的无辜婴儿，十八年如一日地悉心抚养，倾注心血将她培育成名牌大学的高材生，甚至为此放弃了自己生育的权利。任何人，包括我亲手养大的白嫣琅，都无权对我指手画脚。”
此言一出，网络上顿时沸沸扬扬：「淹死在废井里？这剧情真的不是恐怖片才有的吗！」
「她这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典家该站出来维权！」
「十八年养育之恩，岂是几句轻描淡写能弥补的？应当严惩！」
白嫣琅与弟弟耀祖趁机开启直播，瞬间吸引了成千上万的观众，他们借助这波舆论热度，不仅收获了丰厚的打赏，还在直播间上演了一场“宽容大戏”。
「我们不会计较过去的，毕竟他们曾经抚养过我。」
接着，两人在镜头前分享起山村摘茶叶劳作的初体验，白嫣琅提及那一块钱的可乐，本以为能触动人心，收获一片同情，却不料直播间的观众反应冷淡。
「多少？我耳朵没听错吧？」
「一块钱的可乐？白粥姐好歹还有一碗粥呢！」
「瞧瞧白嫣琅脚上的那双鞋，是全球限量的，我亲妈都舍不得给我买！」
“难道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公主，真会被一碗白粥或一块钱的可乐轻易打动？那我下午花一块钱买冰淇淋约我心仪的女生，岂不是易如反掌？”
白嫣琅见直播间的话题偏离了她预设的“亲情赞歌”，急忙加码煽情。
“我爸妈，虽然是大山里摘茶叶的农民，但他们真心疼我。在山里干活时，总让我在树荫里等着，就怕我晒着累着。可他们那么辛苦，还要被我养父母瞧不起。”
有人共鸣：“没错，农民是真的很累，我小时候家里也要干农活，我最怕插秧，暑假一干就是腰酸背痛，还有蚂蟥咬人，想起来都心酸。”
“对，农民的日子确实不易。”
也有人反驳：“但谁不辛苦呢？我今天在工厂里站了八小时，腿都快站断了。”
“楼上说得对，我每天在闷热的流水线上，差点中暑，机器轰隆隆地响，汗臭味混着油味，简直让人窒息。”
网友们的心思远比白嫣琅预想的要活络，压根没人搭理她企图抹黑我嫌贫爱富那套说辞。
她父母的家境，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嫌弃？
眼见直播效果不佳，白嫣琅开始转向抹黑我和老白：“我爸妈虽不富裕，但他们全心全意爱我，支持我的梦想。我想学哲学，养父母极力反对，但我爸妈却无条件支持。如果我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胆小。”
网友们毫不留情地回击：“要是你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说不定连大学都考不上呢。”
“+1，+1，+1”
“看看典家，两个姐姐十五六岁就辍学打工，弟弟耀祖都十七岁了还什么活都不干，明显不重视教育。”
“谈什么尊重，等她毕业了就知道养家的用心良苦了。”
“虽然买孩子偷孩子的事让人不齿，但说实话，没她的养父母，她真不一定能考上这好大学。”
面对失控的舆论和满屏的弹幕，白嫣琅惊慌失措，匆匆结束了直播。
老白在书房里闷头抽了几支烟，认真地看着我说：“咱们法律上跟她断绝关系吧？她不是总说我们只是她的‘养父母’吗？那就把她还回去，以后她的路，咱们不再插手。”
我点头应允，但我心里明白，要彻底摆脱这块狗皮膏药，恐怕没那么简单。
5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白嫣琅又在短视频平台上大吐苦水，说我从小到大对她管教严厉，限制她的自由。
视频里，典家妈妈哭得泣不成声：“我刚生完孩子，婷婷就被那对恶毒的坏人给抱走了，那阵子我的眼泪就没停过，要不是我还有其他孩子，我差点也活不下去了。”
评论区里，网友们的同情心泛滥，纷纷指责我和老白。
“当了父母才知道，孩子稍微离开视线范围就担心得要命。”
“对对对，上次我带娃去游乐场，一转眼就不见了，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脑子都懵了，简直不敢想象找不到孩子的后果。”
“还有啊，我小时候玩捉迷藏躲进衣柜里睡着了，全家人都急疯了，满村子找我，事后还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各自与孩子失散的惊险经历，网上弥漫着一片同情和谴责的氛围。
当然也会有些人爱唱反调：“那她还不是照样生了儿子？”
“别问了，肯定是家里那几亩茶叶得有个儿子来继承。”
“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这心思谁看不出来啊？”
更有愤怒的网友挖出了我的身份，在我的主页下疯狂留言：“这种人贩子还写什么剧本？三观不正，该被封杀！”
“封杀！封杀！封杀！”
“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老白公司的社交媒体账号也被网友们的愤怒留言淹没了，底下的评论我压根没敢点开看。
很快，我和老白的手机号码，还有公司的联系电话都被公开。
老白愁眉苦脸地说：“给那丫头打个电话吧，让她消停点，别太过分了。”
我见老白这时都不忍心严厉斥责她，心想得用点狠招才能让他看清真相。
于是我拨通了电话，假装温柔地告诉白嫣琅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让她回家来取。
白嫣琅一脸得意地回来了，眼神中满是不屑：“什么礼物？得是值得我跑这一趟的好东西才行。”
我强忍着怒气没发作：“嫣琅，网上的风波能平息就平息吧，好不好？”
白嫣琅翻了个白眼：“你说平息就能平息得了吗？你们不是一直嫌弃我原生家庭穷，瞧不起我们吗？那我们就比比看，是你们挣得多，还是我直播赚得多。”
说着，她故意炫耀地拉低领口，露出胸口前的玉吊坠：“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玉吊坠，她们说长辈送玉吊坠是希望孩子一生健康富贵。可你们呢，这么多年了，从来没给我买过有这种寓意的东西。”
我想起这些年我送她的名牌首饰、高档手表，还有每年生日必备的五十克金条，再看看她胸口前那个朴素的玉吊坠，不禁感叹，有的人真的不值得这么好的待遇。
老白在一旁气得脸色铁青，猛地拍打着桌子：“白嫣琅，从今天起，你的户口迁回你亲生父母那里，我们以后再无瓜葛。”
白嫣琅瞬间眼眶泛红，委屈地喊道：“爸，爸，你也不要我了吗？你也不爱我了吗？果然我爸妈说得对，你们俩根本就没拿我当亲生的看！”
说着，她哭了起来。
老白面无表情地回应：“我不是你爸爸，我没让你受过苦，没让你在地里晒太阳，也没给过你一块钱的可乐，更不会买玉吊坠哄你。这些年，我和你妈自以为是地耽误了你，我道歉。但从今天起，你别再回来了，你的东西我会收拾好寄给你。”
老白的话让我心里舒坦了许多，早该这样做了。
白嫣琅红着眼点了点头：“好，那房子和车子可以给我了吧？不是说要送我生日礼物吗？”
我和老白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叹气。
这些年，我们竟是养了个白眼狼吗？
没有如愿以偿得到房子和车子，白嫣琅，不对，应该称她为典婷婷了。
典婷婷当天晚上就在直播间卖起了惨：“那边说要跟我断绝关系，以后我只有一对爸妈了。”
直播间里，网友们并不买账：“怎么听她这话还挺留恋呢？”
“你们不知道，那养父母家里条件多好，一个是公司项目经理，一个是写电影剧本的编剧，一年交的税都够典家奋斗几辈子了，典婷婷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她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吗？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钱，真恶心。”
网上舆论纷纷，我和老白的正常生活彻底被打乱。
老白尝试联系典家爸爸，希望能和平解决，回归正常生活。
但典家爸爸不仅不领情，还嘲讽老白：“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我的好运竟然来自你们。”
老白气得摔了最心爱的杯子，沉默不语。
我举起手中的内存卡：“还记得这个吗？”
老白苦笑：“那年我们去山村，你拿着相机想记录下真实的乡村生活，结果意外拍到了典家想要扔婴儿的一幕。你毫不犹豫地扔下相机去救人，幸好相机没坏，孩子也得救了。”
我点头：“我们多次尝试与他们协商，希望和平处理此事，但他们不依不饶，还想从我们身上捞好处。他们赚钱是他们的事，凭什么影响我们的生活？”
当晚，我将那段视频做了适当处理上传网络，瞬间引发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