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徐知念扯了几张手巾,在清理胸口前的茶渍。
而温漾斜靠在一边,透过镜子看着她。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说话。
“既然你也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就别浪费时间了,我先走了。”
她冷冷地留一句话,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徐知念关上了水龙头,开口。
“阿漾,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温漾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我怪不怪你,难道会影响到你的生活吗。”
“怎么?我如果怪你,你会吃不好睡不好吗?”
“阿漾……”徐知念掐了掐指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妈其实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
“这句话你三年前就说过了。”温漾不想听,直接打断。
她的耐心彻底被耗完,心烦意乱。
正要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听到徐知念小声地请求。
“妈,能不能再求你一次,离开延川。”
温漾再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好笑。
沉默了片刻后,背对着她问,“这次的理由又是什么?”
“三年前,你求我,说如果我再和他在一起,总有一天我和你的母女关系会被裴玄予发现,而你还没坐稳裴夫人的位子。”
“你说你也怕被温哲再次缠上,不想再过原来的日子了。”
“那么这次呢?你又要说出什么借口?”
徐知念呐呐地看了看眼前已经几年未见的女儿,出落得越发好看,但那清冷的面容与她越发的陌生。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半晌才挤出一句:“阿漾,妈妈……”
洗手间内灯光昏黄,映照在徐知念满是愁容的脸上,她眼眶微红,似乎有泪光在闪烁。
她缓缓走近温漾,伸手想要触碰女儿的脸庞,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因为温漾已经先她一步,侧开了脸,躲避的样子,像是恐避之而不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徐知念身形未动,只是那紧抿的唇角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透露出她此时的心情。
“妈妈这一辈子没有看男人的眼光,一个两个,所托非人,到最后得靠着男人活着。”
“三年前,是妈妈自私,但是我是怕你像我一样,喜欢上门不当户不对的人,最后在婚姻里一直要卑微求人。”
“你裴叔叔对我是很好,但是那只是在物质上的,我在裴家并没有话语权,过得其实没有那么开心。”
“我不希望,你也……”
温漾的眼神冷冽如冬日寒风,她毫不留情地打断徐知念那似乎永无止境的苦情诉说。
“我和你不一样。”
“我不会靠着男人活。”
“所以也不要把你人生的失败经验强加在我身上。”
言罢,她轻轻扬起下巴,眼眸里只剩下坚决与冷漠,“几年前可能我可能还会渴望母爱这种东西。”
“现在我已经无所谓了。”
转身后,温漾的每一步都踏地很坚定。
每一步都远离了那个试图用情感枷锁将她束缚的女人,她名义上的母亲。
洗手间外,乔梓奚斜靠在墙壁上,不知道听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她微微侧着头,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似乎在回味着刚才听到的每一个字。
当温漾的身影出现在洗手间门口,乔梓奚的目光立刻锁定在她身上。
“原来你和徐阿姨还有这么一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