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不知,这正厅的木质大屏风后还站着一个毕蓉。
沈芦那司马昭之心,让她格外的愤怒,好一个兄长,叫得如此亲热,还真当她这个正妻是死绝了。
“沈大人这话折煞我们兄妹二人了,我母亲只生下了我们兄妹二人,沈大人这声兄长,只怕是叫得不合规矩了。”
毕窈冷着脸道。
可沈芦并没有因为毕窈如此态度而感到愤怒,反而是依着毕窈:“不叫兄长,那唤一声毕大哥总该可以的吧,我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这份情谊总该是在的。”
毕窈不语,用沉默来反对沈芦的殷切。
如此,藏在屏风后面的毕蓉心中多了一丝宽慰,好在毕窈是瞧不起沈芦的。
正厅上沉默了许久,沈芦自知不论自己在引起什么样的话题,毕窈对自己都是爱理不理的。
既是如此,那就直奔主题吧。
沈芦朝着下人使了一个眼色,就有人跑出正厅去寻人。
“不必惊慌,我既然唤他一声毕大哥,那我一定不会亏待他。
这次你看到的毕大哥,铁定是能够让你觉得耳目一新的。”
闻言,毕窈折了折眉心,紧握着双手,她在心中已经做好打算,若是一会情况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那种,她便会毫不犹豫地转动手指上的木戒,随便弄出一个什么东西来对付沈芦。
“老爷,人我们已经请来了。”
随着小厮的声音落下,毕窈的视线完全转移到了正厅的出口处。
墨色长袍最先映入毕窈的眼帘,可是,她却发现这长袍的主人,步履竟然是有些蹒跚,再从下往上看。
毕窈只觉得五雷轰顶,这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毕德,怎的瘦得不成人样?那深陷进去的眼睛,给人一种毕德时时刻刻都会撒手人寰的感觉。
“兄长!”
毕窈一个箭步冲上去,本是扶着毕德的下人立刻就撒了手,大腿内侧的伤还在,加之未曾好好的吃过饭,毕德根本就没有站稳的条件,整个人就朝着毕窈倒了过去。
好在,毕窈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给他作为支点。
可毕窈并不知道,自己的手放置的位置,也是毕德受伤的地方。
毕德尽可能的将眉心松开来,强撑起笑容:“无事,我只是没站稳罢了,你不必惊慌。”
紧接着,他就握紧了毕窈的手,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得到的声音道:“你怎么会来此处,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想办法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大家就不要站着说话了,坐下来这才像一家人!”
沈芦一边说着一边过来帮毕窈扶住毕德。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毕德下意识的将身体偏向了毕窈的方向。
可终究沈芦还是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强行将他拖到正厅之上去坐着。
毕德本是不愿意的,但他突然感到大腿内侧有一股热流顺势而下,他很清楚,倘若自己再轻举妄动,那他从房间到刚才想要粉饰的太平就会被自己亲手毁掉。
于是,他只能是按照着沈芦的安排去做。
沈芦满意地坐在位置上,如同一个赢得天下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