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指尖的最后一张卡牌被原路收回, 扣上方盒,卡斯神情谦恭温顺,冲前面几只坐着的雄虫微微一笑。
“公馆提供的特殊服务至此结束, 希望各位玩得开心。”
说完, 他一手背于身后, 一手覆在前胸,躬身行退礼。
平平常常的一个动作, 却让对面几只原本就紧盯着他的雄虫们眼中多了几分暗光,个个笑的暧昧。
侍从身份低下, 服饰从来不会太繁冗出彩, 但绝对够味儿。
动作原因,那只站在暖光中的雌虫V形花边领大敞,顶起的细长锁骨, 匀称冷白的胸肌,几缕银色卷发滑落肩头, 遮住那若隐若现的桃红,春情似水。
穿成这样, 浪的都能荡出波儿来。
而且,那腰线,干练, 凌厉。
一切的一切, 都与那张乖到没边儿的脸形成反差, 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
声色场, 也是销金窟,一些交易心照不宣,有钱有权,能买下, 那是宾主尽欢的喜事。
只是公馆好算计,今晚狮子大张口,出了这只虫,怕是要钓条大鱼。
雄虫们互相挤眼,在彼此调笑的目光中读到了这层意思。
瞥眼瞄向中间,不出所料,今夜宴客的主虫虽面上极尽仪态,目光却好几次停留在雌虫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卡斯行完礼,该下场了,他放下贴在前胸的手,袖口被挽至臂弯,又露出一片血管青涩,白到晃眼的皮肤。
不紧不慢的转身,同时在心里暗数——
三,二,一——
“站住。”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迈腿的动作一顿,雄虫看不到的地方,卡斯轻轻笑了一下,而后施施然转身,抬眼就看见怀森向前俯身,在桌上挑了杯酒。
透明,盛在花开似的星光玻璃杯中,细闪细闪的。
怀森把酒拿在手中晃了晃,抬高眯眼打量一会儿才将杯子往外递很小一段距离,他无声睨着雌虫。
卡斯眼睛弯弯,淡笑着,游刃有余的回视。
冷不丁的,怀森开口,仿佛施恩:“喝了。”
但他的手一动不动。
卡斯站在宽大的玉石桌后,石桌两侧都是雄虫,不可能给区区一只雌虫侍从让路,所以他的路只有——
卡斯目光仅在面前的石桌上停了一瞬,便抬眼去看雄虫手中的酒杯,被摇晃过的酒液还在荡漾,旋转中微微发着光。
盯着那杯酒,卡斯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只听一声清冽的“多谢阁下”,他一条长腿就跪上了石桌,黑色西服裤因此紧绷,叠出几道褶皱,硬生生将那劲瘦有力的大腿勒出了点涩气的肉.感。
落在卡斯身上的数道视线从事不关己慢慢变得火热,他却浅笑垂眸,事不关己,慢慢的,一步一步膝行至那杯酒前。
他抬头,伸手接酒接酒,这个动作幅度颇大,卡斯肩脊上的银色卷发尽数落下,跪在石桌上,下凹的腰顺畅的连接微翘的臀,线条美的惊心动魄。
怀森眸色暗沉,持酒杯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错开雌虫伸过来的手,一抖,酒液全部倾倒在了卡斯脸上。
衣襟被打湿,银发贴脸,石桌上的雌虫湿漉漉的,加上很白,整只虫都带着些水光泠泠的破碎感,恍若上古神话中的某种生物,神秘,高贵。
卡斯感受到脸上的凉意,愣了愣,几抹浓烈的杀意霎时从他眼底划过,却又很快被压下。
只见他身形一紧,灵活翻身落地,快速又行了个礼后,转身离去,半分也不曾停留。
但在关门的一刹那,似是不经意,雌虫往后轻轻睨了一眼,因为有水,那张脸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欲,清丽中带了些蛊惑。
一声轻微的“咔嚓”,身后的门被彻底关上。
卡斯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漠然冷冽,他偏头,凝神细听,确认有脚步声紧随其后后,才抬脚朝卫生间走去。
白砖黑纹的洗手台中,水流哗哗不断,卡斯俯身鞠了一捧冲脸,反复几次过后,他才不甚温柔的抹了把脸,抬头,眼泛凉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看刚才的自己,地下四层的自己,真让虫恶心。
幸好——
幸好裴南没看到。
撑在洗手台上的手背青筋暴起,一股暴虐在体内腾升,并且开始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滋长。
身后一阵脚步声临近,眸子转动,卡斯看清了来虫,是怀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