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顶楼都快被鲜血淹没了,红色血溢出门外,在低温下结冰,一层又一层血红色坑坑洼洼的冰地,显得楼道里更恐怖了。
案情非常简单,杀人凶手在天灾前就和这家人不对付,双方从父母抢鸡蛋,子女比豪车,再到孙辈比学校成绩,每天都在摩擦火花。
但天灾后,这家人做的生意很快就倒闭了,学校停课孩子们只能在家整日哭闹,子女的工作也受到影响,只剩下大女儿的工作还勉强保住了。
而顶楼人家因为男主人从政,一家人的饭碗都抱住了,生活条件反而比天灾前还好。
双方悬殊的生活条件很快就将平衡的拔河变成了单方面的讥讽。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这家人家前段时间用金手镯去换羊肉,因为自家的儿媳妇怀孕了。
当时就被顶楼那家的女主人讥讽说,这孩子可真会挑爸妈,选了这个穷酸人家托生,要是我啊,宁愿生成个猪狗都不愿意当你家的小孩。
这番话把这家人气的够呛,积怨已久爆发只需要一个念头,吵得最凶的时候,顶楼女主人甚至刻薄地说这个孩子早晚保不住。
结果第二天,这家人的儿媳妇真的流产了,因为送去的不及时,到医院时尸体都冻住了。
这家人的儿子一气之下提着刀就上去了。
恩恩怨怨,以五条人命做结。
这之后几天,许多人都发现自家窗户外面的冰都带着血丝,恐怖瘆人地整栋楼灯火通明的,晚上都不敢开灯。
再之后,周惟静听说顶楼那户现在只剩下一老一小的人家半夜遇到胆大欺负他们人少的贼撬门偷走了大半粮食。
被逼无奈,一老一小只能带着剩下一小部分粮食住进单位狭小的宿舍。
这场偷盗,在人心浮动的小区里不亚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周惟静在楼下的移动肉摊买肉时,就听到了同一栋楼的一个邻居在和家人抱怨。
“早知道顶楼那户是块肥肉,哎!我之前都没想到!”
“就是就是!这家人活该!之前老欺负人,要不是他们平常那么刻薄,也不至于被仇家杀上门了,都没一个人愿意去帮忙!”
“被偷东西也是活该!让他们平时那么坏,就是可惜我们没分到一点,你是不知道,他家之前腊肉能挂那么大一架子!”
“让你当正人君子吧!现在后悔了?”
“诶,你家不会……快说!有没有去啊?”
周惟静在经过他们时脚步顿了顿,心中荒诞的感觉越来越浓。
有些人为什么会这么理所当然的觉得,欺负一个坏人就不是欺负了呢?偷东西因为偷的是坏人就无所谓了?
更别说,之前他家没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这些邻居不管背地里吐槽地多凶,见了面都得谄媚地喊一声领导。
他们生活照常在一天天过去,去天台扫雪的事渐渐就被整栋楼的人忘记了。
许是害怕经过那凶案现场,许是因为作为监督管理的金玫在发生命案之后也和的全家人一起搬出去了,总之,天台除了四楼的两户人家,没有人再去了。
周惟静和江述倒是还在照旧扫雪,他们俩日常一起出门一起回家,兜里揣着枪,走路都充满正气。
直到某天下午。
周惟静和江述回家的时候,低头看见了门边有个不明显的三角形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