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静和江述在被搬空的家里住了五天。
能留下来的食物只有小小一盒子,她精打细算地塞满了压缩饼干,早缝隙里还不忘挤两条巧克力。
米和水只留下够五天吃的量,冰箱里塞得满满的肉只吝啬地给他们留下了一小块一斤左右的分装。
周惟静打开一看,这分装里的竟然还是之前江述为家庭烤肉准备的牛油!
可恶,这纯肥油怎么吃!
尽管空间里,不管是半成品还是热菜热饭又或者是生食材都堆得
不止是食物,上交的资产里还包括货币和黄金等硬通货,周惟静放在保险箱里装模作样的两块金砖就被拿走了。
尽管空间里金砖还有小山样的几堆,但她看着警卫费劲地托着两块金砖时还是拳头硬了。
住惯了大房子的两人头一回觉得自家太空旷了,空得像根本没住人一样。
江述见他们走得干脆,凑在她耳边说,“我们现在离开夏城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吧?”
反正陆夏夏等人要的只是物资又不是人。
但这个建议地三天就被彻底打碎了——
锦绣华庭附近的暖气管道又坏了。
这回没有维修工再冒着生命危险随时待命修理管道,整个锦绣华庭就像被一整个端进了冻库。
在-50℃以下的低温中,仅仅是一点点从缝隙中投进来的冷风就能将人冻得失去知觉,窗户玻璃在室温降到零下后,不到十分钟就爬上了一层厚厚的霜,空荡荡的房间瞬间变成了冰箱的冷冻室。
小吉比周惟静二人更早察觉到温度的变化,也多亏了小吉,他们再次搬回了那个烧炕的房间,在房间里炕床暖和起来之后,客厅里才冻上。
小区里其他的住户没有他们这么敏锐,等到在暖气里呆习惯了的人察觉周身发冷,敏锐的人立马呼喊着家里其他人去穿衣服,迟钝的人还在思索着寻找症结在哪,等到发觉温度下降太快了时,找到衣服穿上时已经冻得哆哆嗦嗦了。
暖气管道坏了,这件事之前也发生过。因此家家户户多少都会备点取暖设备,小太阳、火床、暖气扇,轮番用上,勉强也能不至于被冻僵。
太冷了,暖源不足的人连喊骂的力气都不够,只能搓搓手,期盼着能等到管道修好。
但周惟静俩人很确定,这暖气是修不好了,因为不会再有人来修了。
避难所开放的消息在开放之前只在小范围内流通,至少周惟静没在小区的楼栋间听到邻居们纷纷扬扬的讨论。
但她从吴丹丹家听到了一点点隐晦的试探。
“我家过两天就要搬走了,你们有搬家的想法吗?”
“什么时候?”周惟静顿了一下。
“大概就是两天后。”
和避难所开放的时间吻合,周惟静就猜到了吴丹丹家也要搬去避难所,但不知道作为农科院的骨干她搬进避难所是否也要遵守那些严苛的条件呢?
“真巧,我家也打算搬家来着,东西前两天就清空了,有人上门来拿走,你看,我们俩现在可是一身轻。”
周惟静开玩笑似的摊开手,臃肿的一层又一层厚棉袄让她看起来像个走路都很艰难的北极熊。
吴丹丹眼睛一亮,“避难所?”
周惟静点了点头,对着吴丹丹这个社恐的单纯小傻瓜,她干脆直接提问,“你们进避难所也要捐掉全部家当吗?”
吴丹丹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
“一直以来,我们所有的单位工作人员和普通公民的条件和门槛都是一样的,顶多就是得到消息的渠道更多。”
她憨憨地笑了下,“虽然我家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但我妈那还有个从太婆那传下来的金镯子,被收走的时候她哭了一晚上呢,但我觉得吧,金镯子算啥呀!当然还是命重要!”
按照她的预估,吴丹丹家表面看上去一家朴素,但其实家底可相当不薄,不然一对退休职工是怎么在天灾后买下市政府对面小区的大房子,且两家离得近,她隔三差五收到的酸菜肉饺子还有排骨玉米汤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吃得起的。
“你们单位同事都和你一样吗?”周惟静好奇为什么他们会这么顺畅的接受交出自己的全部家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