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新房的盖建也越来越快,离着老远都能看出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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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推开林雾直洒在茂密树丛间,山中溪流顺着料峭山路缓缓流淌,魏承背着背篓在林中穿梭,没一会儿功夫就热出一脑门汗水。
最近天气晴朗也闷热的不像样子,久晴大雾必雨,想来这雨水就要这两日落下来了。
好在新房子快要建完,再过五六天他们也就能拾掇小草屋的一应家用全搬到新家去了。
魏承打完鸡草后回来后就将这几日攒的四十来个鸡蛋装在背篓里,他打算今儿读私塾之前再去将这些鸡蛋送去南街赵家。
那赵家小少爷十二满月,想来还是收鸡蛋的。
他回头一看没见着罐罐,喊了声这娃也不应,他困惑去寻就见着罐罐和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鸡圈里。
罐罐小手放在胸前虔诚的对着小母鸡挨个拜,小嘴里还念念有词,那杏儿有样学样也想拜,却怎么也立不起前腿,急得直摇尾巴。
一崽一狼给一众小母鸡吓得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偏偏他们还无知无觉,罐罐摸摸杏儿毛耳朵:“笨杏儿,罐罐拜就好了。”
魏承忍笑道:“罐罐,你们在做什么?”
“哥哥回来啦!”
罐罐推开鸡圈栅栏小门,高兴道:“罐罐在拜小母鸡呢!”
又转着眼珠,认真又严肃道:“小溪哥给罐罐讲故事说有个神仙是母鸡,她好厉害好厉害,比罐罐还厉害!涣哥儿家还有,那神仙的画呢,可是我们家没有,但是罐罐也想让,我们家的小母鸡能多下一些蛋蛋!罐罐就要天天拜她!”
拜母鸡多下蛋?这事等罐罐长大了,魏承可要好好笑话笑话他。
不过现在,他轻轻摘掉罐罐头上沾的鸡毛,道:“罐罐是不是也想着这两日小母鸡不下蛋就有些着急了?许是这两日天热,它们没喝上多少水的缘故。”
这几日他们午时大都还在私塾,明明已经放了很多水可回来的时候母鸡的水槽却已经干了许久。
罐罐挠挠脸蛋:“那罐罐以后还拜吗?”
“不必拜。”
魏承轻笑道:“不是所有的母鸡都是神仙,像我们养的小母鸡就只是下蛋吃肉的小母鸡,只要只要草粮管饱,不缺水喝再过两日天气凉爽些,许是就又能下蛋了。”
“那好吧。”
罐罐用袖子蹭蹭鼻子:“小母鸡的毛毛不乖,总是往罐罐鼻子里钻。”
小狼杏儿也配合的打个喷嚏。
魏承想笑,那小母鸡被你们吓的乱跑一气怎么可能不掉毛?
他摸摸罐罐的头:“走,哥哥再带你去洗个脸净手,一会儿还要去镇上私塾。”
他们这日去私塾特意穿了师娘新给做的衣裳,如今天实在过于闷热,兄弟俩的衣物不多,轻薄的夏袍子也只有师娘做的这套浅色衣裳了。
去赵府卖完鸡蛋就赚了一百三十文,等他们到了私塾就闻道一股清香味道。
走到书室一瞧,便看着每人桌上都放着一小块绿皮红壤的寒瓜。
“魏承,罐罐,快来吃寒瓜。”
李行谦一边挥舞着折扇一边大口吃寒瓜道:“这寒瓜是县老爷赏给咱们私塾学子的,每人都有份,你们快快来吃!”
想来他们是沾了李行谦和孙览孙师兄的光。
这天越热寒瓜这等凉爽果子卖的就越贵。
李行谦三两下啃完一块瓜,左右望了望,道:“这瓜格外甜,我再去瞧瞧还有没有剩,再去给你们拿些。”
“李师兄,多谢你好意。”
魏承忙拦着他:“我兄弟俩这两块够吃,待吃完再去取也不迟。”
“也成,你们快尝尝。”李行谦笑道。
罐罐新奇的看着寒瓜,小手捏着瓜的两边,轻轻咬了口就吃到一嘴甜爽的沙瓤瓜肉,眼睛瞪圆:“好吃!”
魏承掏出帕子轻轻擦掉他下巴上溅落的红艳的瓜水,笑道:“慢点,仔细点衣裳。”
“哎?”
李行谦上下打量他们一圈:“我说你兄弟二人怎么今日叫我眼前一亮,这身衣袍真真抬脸,你们穿得可真俊秀。”
又想起什么:“对了,再过五六日私塾就要去寺庙做赛诗会,你们到时就穿这身衣袍,定会让那些抹粉比美的学子自惭形秽!”
“怕是去不成了。”
魏承摇头笑道:“我们的盖建的房子也在那几日落成,想来是走不开。”
“盖建房子?”
李行谦有些激动:“我能不能去给你们暖屋?”
魏承看他一眼,想了想道:“乡野摆宴比不上酒楼的好滋味,李师兄若是不嫌弃,自然是可以过去。”
李行谦摆摆折扇:“我当然不会嫌弃。”
“你们要去哪?”孙览在一旁听到他们说话也问上一嘴。
听到是魏承和罐罐的新屋落成,孙览也道:“我也不爱去那个没意思的赛诗会,能不能让我也去给你们暖屋?”
魏承笑道:“几位师兄若是不嫌都可以去。”
六月初十,一阵炮竹声响,山脚不远处的一户黄墙小院终于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