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晟已经毫无保留地剥给他看了。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
“真他妈爽。”
程朔勾住没有反应过来的傅晟的脖子,在他脸上很快地亲了一下,“谢了,你刚才可太帅了。”
直到被放开后很久,傅晟依然保持那个姿势,碰了一下脸颊的余温,带着怔忪,连被碰歪的眼镜也没有第一时间扶正。
程朔已经走出很远,没有机会发现他镜腿下泛红的耳廓,不然,一定会折回来狠狠嘲笑。
大约是心中舒爽,吐了一口积攒已久的恶气,对于傅晟的自作主张,程朔难得没有继续抗拒。
“等我签完剩下几份文件再送你回去。”
轿车驶入公司地库,乘坐专属电梯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程朔不是过河拆桥的主,只是脱离了刚才那个环境,从破败的街区一下子回到高档办公楼,那些和傅晟的种种过往又重新浮上脑海。
想起来刚才那个兴奋之余的冲动举动,不免有点尴尬。
“对了,你别多想,”走进办公室,程朔就说,“我刚才只是太兴奋了,一下没控制住,谁在旁边我都会那样做的。”
傅晟嘴角的笑意收敛,门关上后,转身掐住程朔的下巴印上了一个吻,没给任何拒绝的余地。
“换成别人我不会这样做。”
说完,不看程朔的反应,傅晟挟着周身这股冷气坐在了办公桌后面,拔开签字笔笔帽仿佛有种拔剑出鞘的架势。
程朔摸了摸鼻子,丢下一句‘我去倒杯水’跑出了傅晟办公室,甩门动静太大,一下子迎来了几道注目礼。
刚才他和傅晟走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抬头看,如今他一个人出来,纷纷瞥一眼瞟一下,都在猜测这个男人和他们傅总的关系。
程朔走到最近的一个女秘书跟前,问:“茶水间在哪儿?”
对方立刻站起来,“我带你过去。”
程朔没想到对方那么热情,吓得连摆手,“不用麻烦,你告诉我在哪里就行了。”
见程朔实在抗拒,女秘书只好咽下好奇,指了一个方向。
甫一迈进去,程朔就想掉头。
然而谢霓已经看见他了。
“程朔?”
该死的茶水间,怎么也不搞点花花草草挡在门口!
程朔在短暂的僵滞后扬起一个社交专用微笑,惊讶道:“好巧,怎么你也在这里?”
“和傅晟有点工作上的事情。”
谢霓今天挽起了长发,一身灰色职业套装,脚底踩着双低跟小皮鞋。说实话程朔打一眼差点没能把她和海岛上精致的富家小姐联系在一起。
想起自己刚刚还和对方的未婚夫……不对,是前未婚夫碰了嘴,程朔稍微有点没脸见她,想找话题,偏偏脑子里只能搜刮出最不合适宜的:“听说你们……”
“我和他解除订婚了,大家都知道。”谢霓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一点也没有介意的样子,这让程朔感觉好了一点。这样说很矫情也很不要脸,但他没法装作不知道傅晟解除婚约有他的一部分责任。
“别这样看我,我们是和平分开,”谢霓抿了一口刚刚泡好的咖啡,“真的要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他,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有这个离开的机会。”
离开?
说完全不想知道其中的内幕是假的,但程朔也不想刨根问底,谢霓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反倒主动说起:“一开始我没想到他会选择我,不过后来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我就明白了,他要走的这条路不容易,大多数女人都没有办法容忍,也许觉得我留过几年学,思想比较包容,也更好操控。”
程朔的心差点没能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赶忙扫了一圈空荡荡的茶水间,确定暂时没有人靠近。
压低喉咙:“你知道我和他是,额……”
“对呀,”谢霓微笑,“我不是说过在他手机里看见你的照片吗?你本人比照片帅,我以为你听得懂我的意思。”
程朔很想捂着脸仰天长啸,谁他妈知道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那你知道了,不介意吗?”他简直要怀疑有问题的是不是自己了。
“这有什么?如果我和傅晟真的结婚了,你想搬过来也没有关系,房间够多。何况他三天两头工作,跟你一起,比和他有话聊,”谢霓面露惋惜,“加个联系方式吧?等我以后回国至少还有人一起吃吃饭。”
程朔被她这番言论雷得外焦里嫩,难怪那么耳熟,傅晟最开始不也是这套思维吗?难怪他们能够‘看对眼’。之前他还奇怪谢霓这样漂亮又优秀的姑娘怎么能容忍傅晟?还是他思想狭隘,小巧了人家。
等等……“你要出国?”
程朔看向她手里的文件,上面印有某个外国移民局的标识。
谢霓也不避讳,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加拿大。要不是傅晟帮我,我也不可能办得那么顺利。”
到现在,程朔已经没法把对方当成什么单纯的小女生来看了,复杂地问:“所以你们当初订婚,只是为了互相帮忙吗?”
“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明白。”
谢霓留下这句话,饮尽了最后一口咖啡,程朔没有看见她加糖,但她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推开门,程朔看着伏案办公的傅晟,心情已经和刚才出去前完全不一样。
他将一杯泡好的咖啡放到傅晟手边。
“我刚才碰见谢霓了。”
傅晟很快抬起头,说:“我和她只是公事。”
这幅撇的干干净净的模样令程朔忍俊不禁,他岔开双臂撑在桌子边沿,欺身一下子将距离拉得很近,几乎能够触碰到傅晟的鼻尖。
“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和她订婚?”
他盯着傅晟漆黑的双眼,滑动的喉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傅晟只回答了一句话。
“我以为可以让一切回到正轨。”
显而易见。
他败得彻彻底底。
“谢霓说,是你帮她离开了家里,而且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是最起码的知情权,”傅晟说,“谢家很传统,不允许女人接触家业,她姐姐和一个法院官员联姻,谢霓也被推出来复刻这条路。但她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性格,所以我们谈好,我可以让她出去工作,而她要接受我不可能做一个称职的丈夫。”
程朔扯起唇角,“你可真善良。”
另外,最后两字听起来莫名有点刺耳。
傅晟坦然接受他的审视,“作为补偿,我让她离开了那个家。”
“你这样不会被她家人找麻烦吗?”
“他们敢吗?”
简明扼要,把程朔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傅晟无声地笑了笑,说:“最后一份合同,需要你签字。”
程朔低头,一沓白纸黑字的合同被推到了他手边,上面赫然印着六个大字。
房屋转让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