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钰没接殷北卿的话, 脑海里却挑了挑系统。
“牵手,积分。”就算十分比起一千分只能算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
“不行哦。”系统嗓音轻快, “要宿主您主动去完成的, 才算做任务。”
还要主动牵?
“牵手!牵手!拥抱!拥抱!亲吻!亲吻!”系统就差摇头晃脑地唱出来了。
“闭嘴。”
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很。
莫名其妙得了个系统, 又莫名其妙窥探到殷北卿那点见不得人的“小愿望”, 原本该开心自己亲手除掉李恪巳这个祸害的心情都压下去了。
“神女神女!你太帅了!”
“多亏神女出手,不然我们都要成为那恶灵的口中之食。”
“能不能摸摸我的手, 赐我一些福泽!”
“神女这么年轻, 御术就修炼得如此精湛,实在令人佩服!”
一群人簇拥上来, 光速以颜钰两人为中心围得水泄不通。
上回在入学考,颜钰只在人前露出了金眸,让大家意识到传说中的神女可能为真。
但这次,她是出手救人, 在众人目睹下空手筑起了千平的屏障,被保护过的人, 自然容易生出感激的情绪,加上她有神女身份加持, 这感激又顺理成章地成了崇拜。
现在看看这些人, 恨不得将颜钰举着, 高高抛向空中,来欢呼来庆祝。
“哗啦——”
一双手扯着外套在空中铺开, 带着淡淡的金腾花香落下, 精准地盖在颜钰头顶。
随后殷北卿再两手一收, 将衣服的两侧贴着颜钰的脸裹好,将她遮挡得死死的, 恨不得连双眼睛都不露。
“没事的。”
颜钰扯着她的袖子,暗暗提醒她别说什么太难听的话。
殷北卿只能将到嘴边的威胁吞了回去,不太痛快地说了句,“她伤还没好。”
她说完话,颜钰十分适时地低头轻咳两声,长睫低垂,眼眉都挂着虚弱的神色,任谁看了都心疼得紧。
要不是亲眼所见,估计也不会有人把眼前的病美人和刚才出手果决的除灵战士联系上。
“对对对,神女带病绞杀恶灵,魂力消耗肯定不少,应该快些休息!”有聪明的很快反应过来,“我们大家让让,别把神女的路和空气给堵住了。”
“谢谢。”颜钰虚虚地冲说话的人笑,“大家的热情我很感动,只是我腿伤还没痊愈,现在酸软得很,没法多陪大家说话了。”
小姑娘哪里扛得住她这一笑,脸蛋瞬间爆红,说话都支支吾吾的,“我、我们还担心,您……不喜欢这么吵闹呢。”
“怎么会,大家都很可爱。”颜钰说着又低头轻轻咳嗽两声,再说话时气息都有些乱,“我知道大家对我没有恶意的。”
“当然!我们都是喜欢您爱戴您的!”女孩快速接话后,发现自己好像又兴奋劲过头了,懊恼地敲敲脑袋,“瞧我,您都累成这样了,我还拉着你说话,您快去休息吧。”
“嗯。”
颜钰轻轻点头,眼神递向殷北卿,原本意思是让她帮忙把自己取轮椅回来好走路,谁知道这阅读理解零分的家伙,直接弯下腰,双手将她抱起。
颜钰吓了一跳,连忙用胳膊勾住殷北卿的脖颈,抬头就看见这人伸手过来替她理了理罩在头上松开的外套,嘴角扬起的弧度代表她得逞的小心机。
“搂紧,别摔了。”
“那你替我把轮椅取来。”
殷北卿听完,却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人群,“太远了,懒得取。”
最后还是老实的仲蒲去把轮椅推了回来,载着闹腾的雪积一路也引起不少侧目。
今天一场仗打得轰轰烈烈,热潮起得快褪去得也快,大家都忙着回家把今日见闻说给家人朋友听,见颜钰都走了,很快也散得干干净净。
倒是有一道身影,自颜钰她们走出场馆后,就一直还不远不近地跟着。
脚步垫在最后的阮月冺似乎是不想忍了,出声询问,“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铃铛声轻响,那人动作快了些顷刻逼近。
“别这么有敌意,我只是想找小颜说几句话。”郁茯桑嗓音平和,脸上看不出一丝动怒的样子。
可她虽温和,身后紧跟着兽魂妫蒿却气势不小,它是一条同妫蔹差不多粗细的巨蟒,通体金鳞,头顶细鳞组合出一个四边形的图纹,双目墨黑,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冲颜钰的方向哈气。
见到这女人不常显露的兽魂,殷北卿算是知道自己对她的厌恶来自于哪儿了。
一山不容二虎,既然有了一个妫蔹,又何须再多一个妫蒿?
“妫蔹。”
她低声下令,身后白蟒平地而起现出实体,银光闪过,她已经向对面的金蟒冲了过去,而妫蒿的狠辣劲不容它有任何退缩的念头,两蛇在空中僵持,气焰乍起,是谁也不让谁的气势。
“这是要打架么?被人看见不好吧。”郁茯桑浅声提醒,话里意有所指,“以各位的身份,平日还是低调些行事的好。”
殷北卿她们的伪装骗得过普通人,可瞒不过她,这种谎言在她眼里就如同薄薄的窗纸,吹吹便破了。
她是在提醒,可听在人家耳朵里,威胁的意思更多。
“那雪积可不管。”说话的人两腿一蹬从轮椅上跳起来,“只要能杀人玩,雪积就开心!”
她言辞嬉戏,行为上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抬手撩开厚厚的刘海,露出额中心的第三只眼。
摄魂眼受到主人感应刷地睁开,眼珠滚动着转了转,最终落定在郁茯桑的方向。
郁茯桑不显慌乱,反而大大方方地直视那只眼,眼底带着讽刺的笑意,“上回在我这栽了,怎么还不愿意长点记性?”
她这么说,好些人的反应都是拳头一紧,倒属滕荆芥手速最快,右臂猛地窜出一只形状怪异的触手,张着大白牙冲郁茯桑咬去。
郁茯桑眼也不眨便抬手掐住,扯到眼前一看,瞧滕荆芥的眼神有了变化。
“知道琅迭谷中有一人擅偷人灵法用,倒是没想到连恶灵的也能仿。”
“偷?”滕荆芥裂开嘴,冲她没什么诚意地笑笑,“我这叫明抢。”
说话间她右手瞬间又变了形状,软弹的触手变作锋利的□□,尖端直刺对方的下巴,似要就这样活活将她的头颅贯穿。
因为东西就握在手里,在它变化前郁茯桑有所预感,寻常人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会毫无还手之力,但她又哪里是寻常人。
身子后仰,抬起的脚尖再在滕荆芥的肩膀上轻轻一点,做着漂亮的后翻,身轻如燕的她毫发无损地落地在三米外的高墙,还有闲心理了理鬓边乱掉的长发。
“真粗鲁。”
看着底下人一个个蓄势待发的模样,她转头看向殷北卿,“素来只爱单挑的琅迭谷谷主,什么时候也稀罕得以多欺少了?”
“这叫分享猎物。”
说话时,殷北卿便单手打开了手中的骨扇,十二页片的尖端弹出细长的尖刺,刺端颜色稍深,像是经过无数次鲜血泡染再重复清洗后留下的不灭痕迹。
“罢了,明天还有早课,就不和你们几个小朋友叙旧了。”妫蒿听到话,立刻隐身钻入了她的魂域内,郁茯桑离去前又似好老师一般点了点仲蒲,“好孩子,下次别再逃课了,我可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