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知道道歉是否能得到原谅,并不完全取决于自己道歉的诚意如何。
而在于对方的想法。
不能因为诚意十足,对方就必须要有非原谅你不可的理由。
所以她是带着一点如同即将赴刑场时的“壮烈”。
雪乃自然不会觉得是神崎裕的想法会变态到这种程度。
因而,她只觉这是他从来都擅长的安抚。
毕竟之前她每次遭受到挫折而感到闷闷不乐,或是遇到棘手的事情犹豫不决,乃至于默默地发小脾气时。
他都会采取这种不怎么符合她口味的办法来缓和气氛。
不得不说,虽然不符合雪乃的口味,但每次都异常的管用。
于是她也收敛那肃穆的凛然,保持着跪姿,轻声道:“这就是我想说的全部话了。”
“即便你还是选择不原谅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和我都没办法再也两清呢,这个债务的日期大概要持续到你告别人间,或者我告别人间。”
她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用独特的戏谑与雪乃式的幽默宣告两人关系的彻底绑定。
当然也可以视作是雪乃宣布她即将会单方面无条件地主动靠近神崎裕。
哪怕是被他厌恶嫌弃,也在所不惜。
理由很简单:她欠他一条命。
神崎裕翘起二郎腿,有些挑逗地找她招招手。
雪乃愣了一会,便起身走到他身旁。
她俯下身,还以为他有什么要对她说。
他确实有话要和雪乃说。
但却不是雪乃所期待的答案。
他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带着不掩饰的揶揄:“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当时??
雪乃颦起眉,在脑海中思索。
她说过的话有点多,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神崎裕见状,笑道:“看来我需要给你一点提示。”
“你说如果这灯柱砸下来,如果我能在它砸下来的时候将你救起。”
其实这不是一点提示。
几乎是把答案都告诉雪乃。
而雪乃的反应也很快。
从他说第一句开始,她就已经回想起来了。
的确是她说的。
但说实话,她当时真的没有想到会一语成谶,更没有想到事情真的会这样发生。
这种话更多是一种气话,一种故意刺激他的话。
只是气话也好,有意为之也罢,既然已经说出口,就不能作假。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抗拒,只是表情渐渐变得扭捏起来。
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浮现浅浅的红晕,虽浅却明显至极。
因为这是羞涩的红晕。
她不打算反悔,但内容有点过于羞耻了。
“还没有想起来吗?”
神崎裕玩味地看着她脸颊浮现的红晕,明知故问道。
雪乃强忍住羞涩和自尊心的抵制,小声呐呐地重复了一次:“我记得,我当时说:等会它如果砸下来,你能从它手里把我救出来,那我就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玩具。”
话音落下,她闭上眼睛,仿佛认命般:“我不会违背承诺的。”
“你做到了,所以。。”
“从现在开始,即便你将我视作是玩具,我也。。不会对你有怨言。”
看着她极度羞耻,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强行撑下去的模样,神崎裕只感到好笑与可爱。
他的捉弄当然不会仅仅止于此。
他慢悠悠道:“不会有怨言跟会不会忠实履行,是两回事噢。”
雪乃眼睫毛微微颤抖几许,有些无奈地睁开眼眸,认命道:“我会忠实地履行诺言。”
“嗯哼?”
神崎裕凑近一些:“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