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香心里更恼,蹲身去捡花盆,对方还不识眼色凑上来,两只手胡乱就往下抓,“真是不好意思,这海棠花多少钱,我回头赔给怀小姐。”
对方刻意明显的举动让怀香每一根汗毛都产生不适,不待田枣田桃将人赶出去,门口进来个殷长夏,大概看到她明显难看的脸色,当即走过来站到跟前。
“他找你麻烦?”殷长夏自来就是个直脾气,有些纨绔在身上,对花花肠子的男人看得最为精准,当即一扬下巴冲着姓张的毫不客气。
怀香本来是担心这种人没下限被惹急了胡闹影响生意,眼下也动了气,生硬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你不服气便去找方太太理论,再如此胡搅蛮缠我们干脆去警察署讲清楚!”
对方似乎是被殷长夏眼里的不屑刺激到,又听怀香如此讲,也难再维持客气,啐了一句:“原来也是个早就挂上男人的贱货,还当是什么清纯不可高攀的仙女,真是看走眼!”
“你——”
怀香气得脑袋发懵,殷长夏直接一把拽起对方的衣领,拳头就悬在一边,“没妈教你好好说话是吧?小爷我哪里让你觉得脾气好了让你在这里乱吠?”
“长夏!”怀香顾及他身份,怕他惹上莫名麻烦,当下也顾不得多计较,拽住他的胳膊,“不必跟这种人较真,赶他出去好了,他再来我就告到警察署去!”
殷长夏忍着脾气把人丢出去,守在门口看着人溜远了才进来,冲着怀香道:“我说你也混得太憋屈,有个名满槿都的‘六哥’还能被这种小流氓欺负了,下次遇到直接棒子打出去,还怕没人给你善后不成!”
怀香无奈不已,“凡事也得讲法,我要真仗着六哥的身份动手,还不是又给他惹麻烦,这种人关得住身关不住嘴,回头撒泼耍赖胡说八道,反倒是我们头疼。”
殷长夏是有气当即就出了,他的身份也不会让自己委屈,不理解怀香有戚醉这个后台还有什么可顾虑。
“对了,你怎么有时间过来?饭店不忙么?”
“快年底了,饭店也没什么人,琢磨下个月就歇了。”殷长夏拨拨头发,浑身上下都已经透露出闲散懒怠。
他被押着尽职尽责当了大半年的老板,心性也没被磨炼下去多少,想玩的时候半点不肯屈就。
怀香摇摇头道:“你倒想早歇业,长皓能同意?过年不也有人家在饭店吃年夜饭,这赚钱机会你都不把握。”
“一年到头赚钱的时候多了去了,非得赶那日子不成?人啊还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殷长夏颇为感慨地给她建议。
怀香觉得他人虽不着调话倒没错,反正她也预定下个月就歇业,临近年关了这香铺不似别的吃喝用度,也没什么紧俏的,早点歇业他们也好准备年货。
“你这儿准备得怎么样?上次周公子跟我说,年三十先在我那里摆一桌。”殷长夏有些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你不是下月就歇业,怎么年三十还请酒,哪里临时找大厨去?”
“饭店用的本来也是自家人,都在本地随口一叫的事儿。”
怀香理解这几个同学大概是想到过年她一个人,怕她孤单所以凑桌热闹,感怀之余并没有戳破,道:“年三十你们家里程序怕是不少,何苦出来摆酒被念叨,等正月再说吧。我肯定要到戚家去的,晚上回去守个岁,不过一夜年也就过了。”
“怎么不留着,回去了冷冷清清。”
“家里还有田枣田桃呢,总不好拖家带口都住到人家家里去,我们仨在一块也挺热闹。”
不论是她还是戚家,殷长夏都不好替拿主意,当下没再说什么。
店里这一遭怀香也没跟戚醉提,以为那姓张的被殷长夏震慑走便不会再来讨没趣。却不知对方如何知道殷长夏是殷家的小公子,在外面乱说一气,以至于当年的乌龙变了法又重来一遍。
也幸而殷家父母了解怀香这个人,但知道事实是一回事,以讹传讹的影响又是另一回事。
戚醉便是从同僚窃窃私语中得知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话,自然不会多好听,以至于他找上怀香的时候语气都带着莫名的气恼,觉得她被麻烦缠身不是第一时间来找自己帮忙,而是让一个可以转变关系的异性出头惹出误会。
“让殷长夏给你出头便比我上得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