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想看个清清白白的小演员真难。”

“虽然但是，她真的好好看呜呜呜……大美女为什么要自毁前程？！你清醒一点！我哭死！”

“让我看看是谁又塌房了？哦，糊作非为，无人伤亡！”

“抱走我家小哥哥，怎么什么人都来蹭热度啊，烦死了！”

直接开骂的有之，阴阳怪气的有之，玩梗的有之。

顾歆没有点开视频，径直将笔记本还给叶敏，面色如常。但叶敏看得出来，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叶敏试探着问。

顾歆冷笑，当然得罪了，前一世害死她，这一世依然阴魂不散，誓不搞死她不罢休。

曾经宁愿自己辍学打工供妹妹读书的好姐姐，究竟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样陌生恶毒的一个女人？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可是不至于颠倒黑白，她不想深究自己的亲生姐姐，但她知道有一个人，是罪魁祸首。

叶敏见她沉默，有些担心：“要不要，我帮你跟钟倦说说？让他出来澄清一下。这事也太无妄之灾了，你不该背锅。”

顾歆很快冷静，说道：“不用。”

她当然不能排除，俞茉可能因为垃圾桶里的和音玫瑰怀疑到她，从而先下手为强，往她头上泼脏水，搞臭她的名声。

但是她想起了一件事。

在她的上一世，她曾接到过一个酒吧商演的邀约，报酬丰厚。这原本不是她的风格，然而她那时缺钱，权衡之后还是接了。

当时，姐姐俞茉被公司辞退，她有心将俞茉介绍给星晟娱乐，但前期包装需要钱。

那场商演的体验犹如地狱。由于舞台设计的不规范和酒吧的气氛问题，她连连被骚扰，虽然只有三首歌的时间，她几次几乎要摔话筒离场。

但为了维护形象和那笔报酬，她强行一次次忍下来。

耍大牌离场是一线明星的特权，她是刚刚声名鹊起的新人，她不能。哪怕有再合理的缘由。

人们只会看所谓视频、图片的石锤，不会听你辩解，不会看前因后果。

最后将近午夜时，酒吧气氛飙至最高点，场面完全失控。

她的裙摆被撕碎，脸上妆花了，头发散乱，整个人昏昏沉沉，犹如行在云端。

但是有人像天神降临，如同摩西劈开红海一般穿过人群，将她带离了那个疯狂而危险的舞台。

是钟倦。

那次之后，她渐渐沦陷，最终答应与钟倦展开地下恋情。

与其说这是俞茉的报复，不如说这是钟倦的惯用套路。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钟倦刻意设计，一个蹦迪的夜场嗨吧，为什么会考虑请她去演出？

她的曲风是文艺创作类型，根本不搭。只是她当时初出茅庐，太想赚钱，来者不拒。

现在，钟倦托叶敏请她吃饭，她婉拒。

给她递名片，她不联系。

天天送她花，她扔掉。

所以钟倦故技重施。他喜欢扮演从天而降的大英雄，拯救人于危难水火之中。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伪装出的温柔善良，几乎没有女生能抵抗。

但有时候没有危难，他就会为你量身定做一个陷阱。

比如这次舆论危机。

他想要的，就是逼顾歆去求他。

叶敏见她脸色阴晴不定，更是担忧。

顾歆冷笑道：“我们拭目以待。我觉得你不找他，他也会找我。”

她不挣扎，不辟谣，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她就是要看看，真相是不是正如自己猜想。

“那你的名声……？”叶敏迟疑。

顾歆微笑：“黑红也是红嘛。你看90年代香江娱乐圈，哪个一线大明星不是桃色绯闻缠身？也没影响人家是天王天后，红遍亚洲。”

“何况，”她眼神渐渐坚定，“我受过的非议，多了去了。这个世界，我相信还是实力说了算。”

她的演艺之路才刚刚开始，眼下不过是一点小波折而已。

“诶，对了，”顾歆神色已经彻底恢复如常，丝毫不受影响，“我们的毕业大戏，也快要上演了吧？”

叶敏再次被震惊到。她真没想到顾歆看得这么开，这么大的压力和非议，光靠口水就能喷死人，她两分钟就消化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想着暑期项目排戏的事。

不愧是大卷王顾歆。

叶敏点头：“嗯，你的那一part不是早就完成了嘛，应该下个月初就会开演，据说票已经卖光了呢。”

其实暑期项目的毕业大戏，只是作为学员考核的标准，一般不对外演出。

这次破天荒地对外售票，还一抢而空，全是因为顾歆的热度。

虽然她只是其中一个单元的主角，虽然名声归名声，可是几十块的话剧票就能一睹热搜绝世大美女的真容，吃瓜群众怎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毕竟这个年代，颜值即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