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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也是亚当也是夏娃

这是严歌苓最新研究的成果了。严歌苓借夏娃之口告诉大家“名字很重要。……不问内容,就问名字,名字所泄漏的,就足够去猜测。”那么“名字”泄漏了什么呢?

首先:这是男人和女人的故事。

其次,这是父亲和母亲的故事。

再次,这是犯罪和放逐的故事。

仅仅是这个两个名字——亚当、夏娃——我们的始祖!看吧,严歌苓的目光从文革、移民、历史、性别——今天,到了人之为人的。

这是一个很荒诞的故事。男人不是男人,母亲不是母亲,犯罪和放逐都“温和”!

这是个哲性故事。

1、男人不是男人。

亚当是一个多么令女人期待的那种“王子”,英俊、优雅、富有,而且有才华;而他却是个同性恋——对女人来说,他是虚设的。他有自己的同性伴侣,却发现了自己的潜在危机——他想要一个孩子,而不得。于是他策划者找一个替身孕母;亚当的生活“像”是纯理性的。他嘲笑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动物一样的求偶、生孩子,没有选择的养这些孩子!”他是比较幸运的成为人类进化公式的例外,活着不受吃和繁衍两桩本能所左右。对我们这个不违天性的生男育女的巨大集体,他是明显的居高临下。然而这个“人类进化公式的例外”为什么又感到0+0=0的危机呢?是作为一个个体的价值感,还是一个个体的缺失感?我常常因初为人父的男人们的兴奋和骄傲而疑惑,不敢相信这是一种真实的情感流露,我始终认定那是传统文化使他们带有的某种习惯性作秀,后来我发现,那不是作秀,那是一种“创造”得以最终完结的成就感,那种快感不掺杂母亲们幸福笑容背后孕育的艰辛和得以升天般的超脱;那兴奋是实在的、纯粹的。作为同性恋者,创造的成就感是不可能实现的。而更糟的事,亚当还是个进化派理论的信仰者,他明白,这一派心理学家认为人的行为无非有两个基本动机:活下去,留下来。吃是为了自身活下去,性是为了自身的延续——留下来。而同性恋的第二个动机并不同于一般人,他们恋爱和色欲与传宗接代的动机并没有关系。“他们的爱与性不是功利性的。”那么他的危机感从何而来呢,他的缺失感将是多么严重的悖谬?他先前对我们这个无法摆脱自身欲望控制的巨大集体所带有的优越感哪里去了?既然人的生活轨迹是可以选择的,他亚当既然习惯对一切天性的东西造一些反,那么,他也有理由,就像他做的那样,制造一个可以让自己延续下去的东西。他以为一切都是可以设计的,他这个同性恋男人就开始了上帝一样的造人运动。

我不知道这违不违反同性恋者的原则,但是很明显,亚当有这样的危机感并有了造人的念头和实践,这多少意味着他对他们这个群体的背叛,或者说,他的同性恋信仰有了某种游移和不坚定。他是亚当。是男人却又不是真正的男人。

他开始严密规划,为生育准备一具最理想的父体——为此他在三年前截掉了大麻,两年半前戒了烟,紧接着戒掉了咖啡因、12度以上的酒,半年前停止了性行为,每天锻炼一小时变成了一个半小时;他喝纯度最高的水,严密控制食物里的盐分和脂肪,很少吃甜食。小说形容他说“一口清水喝下去,几乎能看到他如何流淌进亚当被彻底清理过的、半透明的身体”。应该说,有了生育的欲望,就代表他不是进化公式的例外,他颠覆人本性还不够彻底。

看他选择孩子母体吧:一个一个接见从单身俱乐部来的女人,27岁到35岁,生育器官最成熟、心智也最成熟的女人们。他的细心和远见倒是值得称道——他最终选择夏娃,在夏娃本人看来是因为她“不具备任何个性特色。个性特色往往有颇高的代价……太出众的东西是危险的,适度的平庸是一个人心智健康,终生快乐的最好保障。他要他的孩子终生快乐,这比富有、才华、相貌标致都重要的多。”我在猜测这种心得是亚当结合自己经验总结出来的。富有、才华、相貌标致,这些亚当统统都有;个性特色,亚当就更不缺了。那么他为什们还不快乐?!超出人类进化公式的绝大多数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优越——人类进化公式之外,是否属于男人们一直向往的辽阔天空,终于远离了母性的大地;像卡尔维诺的小说《在树上攀援的男爵》中的主人公科希莫那样,飞入天空——永远消失在大海的天际线上?严的小说里,男主人公都是飞不走的,母性的大地对男人们有致命的吸引——那是回归感归属感征服感的混合体——即使是亚当,这个不是“真正雄性”的人。即使没有了自身的依赖,那“留下来”的欲望依旧需要母性的加入。于是,夏娃来了。

四周出奇的安静,她不知道去了哪里,床头柜上有一纸条,是她留的:餐桌上有香蕉和vc片,醒后记得各吃六个。

恍惚中,感觉昨天自己杯来盏往中被灌了很多酒,最后自己是怎样回的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