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法医说:“大概是……有十天了吧。”田春达盘算了一下:“十天……也就是上个月 22号左右了……”
李法医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怎么了?若琪是不是牵扯进什么案子了?”田春达掩饰着:“没有没有,你别紧张。”
李法医面如死灰:“我知道,这是纪律吧。”
田春达觉得心脏一阵一阵地绞痛,他冲进卫生间,用凉水反复地洗自己的脸颊。二十分钟后,他才觉得好受一些。
田春达走到楼下大厅,想喘息一下,手机却响了。郝东告诉他,现场的警察已经把秦雨云和她的学生兼助手小田先带回来了。
对小田的问话毫无结果,这个小姑娘吓坏了,几乎是全程带着哭腔说,自己从没见过岳世均这个人,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她晚上从来不来工作室和办公室,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对秦雨云的问话则相对平静得多,田春达开门见山地说:“秦老师,岳世均是你的父亲吧。”
秦雨云依旧是那么冷淡:“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田春达说:“不错,上个月 22号晚上,你和他应该在工作室见过面吧。”
秦雨云默然不语,田春达接着说:“你有亲自为自己的创作过程拍照的习惯,而且基本上都是每次刚一停,就立刻拿起相机。那么,为什么 22号晚上你没有为自己的作品拍照呢?”
秦雨云仍然不说话,田春达也没打算等她开口:“我想,你一定是被什么打断了吧。”
秦雨云还是一言不发,田春达只好自说自话:“秦老师,你是从加拿大回来的,而岳世均现在的国籍也是加拿大。恐怕,你当初能出国,就是受到了岳世均的资助吧。当时,你应该并不知情,所以你对岳世均充满了感激。但是后来,某一天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你对岳世均抛弃你们母女的行为非常愤怒,于是你匆匆抛弃了加拿大的一切回到国内,你希望从此与岳世均一刀两断。然而岳世均却并不愿意就此放弃你,他远涉重洋回到国内找到你,希望你能承认他的身份。顺便说一句,岳世均身上的运动装应该就是你送给他的礼物。想来你买这套衣服的时候,岳世均还没有发福,衣服穿在身上也正好。可是现在他再穿上这身衣服,就显得紧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穿在身上,一方面是要表现出对你的牵挂,另一方面他也是希望你能从这些衣服上想起当初他对你的关怀。但是由于衣服小了,穿着并不舒服,所以他不断地去拉扯领口和腰围,因而这些部位的织物纤维疲劳得很厉害。”
秦雨云不置可否,田春达只好祭出了杀手锏:“岳世均被害的时候穿着你送给他的衣服,在你的作品上和你的工作室里都发现了他的血迹,这两点,你总要解释解释吧。”
秦雨云抬起头:“第一,他穿什么衣服见什么人与我无关,第二,我不知道他的血迹是怎么跑到我的作品上和我的工作室里的。不错,那天晚上我确实见了他,但我很讨厌他,他一出现,我就走了。他也想跟着我,但被我骂了。我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死的,我只知道第二天再进工作室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只发现自己的作品被偷了,所以我报了警。而警察来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现在你们就说我跟凶杀案有牵连。如果你们想判我有罪的话,请找出更有利的证据来,光凭这些,恐怕法官也不会认同的。”
田春达让她噎得说不出话来,运了半天气:“好吧,既然秦老师不想说,就先请回吧,不过我们随时都会找秦老师了解情况的,请不要随便离开本市,并让我们随时都能找到你。”
秦雨云说:“现在你们没有限制我行动的权力,但你既然这么说了,我绝对不会消失的,否则,你们一定会说我畏罪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