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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昌烨道:“陛下给的密令,是让将军悄悄处理掉这件事,不瞒夫人说,即便这一次将军又势如以往,一鼓作气将细作围剿了,他也还是要亲自披挂,到两军阵前去的。也就是说,日后,他将不会再留在长安这个地方。倘若这次长公主有任何不测,那么大魏必定会倾举朝之力,朝西厥人讨回这笔血债。”
花眠半晌都沉默不作声。
班昌烨以为,夫人到底是女流之辈,听说夫君可能又要抛弃富贵悠闲的生活,到西北去戍边,心中自然难以接受,这也难怪。
但花眠蹙着柳眉,说的却不是班昌烨所想之事:“你们知道,在长安城,暗线和钉子最多的人,是谁么?”
“这……”班昌烨困惑。
难道不是陛下?他不敢说。
花眠猜出了他的想法,她抬起了头,目光落在远处悬满了随风拂动的红绸的雪松上,“是傅君集。”
班昌烨愕然,说不出话来了。
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当初那样权倾朝野的大奸臣。傅君集死得过于草率了,他身后,陛下下旨剜除了这块国之蛀蠹,但究竟还有多少人从恢恢法网之中逃脱不得而知。这些人不知被傅君集如何收服的,以命效之,依花眠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是不可能按傅君集的遗愿,真各自散去回归乡野,回去做贩夫走卒的。
没有人愿意从云端,从权势唾手可得的境地之中,被人一棍打落下去,落回泥里重又摔得灰头土脸。
但仅仅只是这样的推测,没有证据,花眠丝毫不敢肯定。
她只希望这一次,霍珩能真正地将婆母追回来,要让她毫发无伤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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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滟君这辈子从没这么狼狈过。
她躺在黑暗的柴房里,身下架着一堆干柴,胸腹被足有碗口粗的绳捆缚,绝无逃生之可能。
逆着光的面容,模糊到几乎辨不清,但刘滟君又岂会不认得!这个绑缚了她,将她带过来的人,脱下道袍,卸去铅华之后,竟是十足的男人相!
刘滟君呆若木鸡,她盯着那一步一步朝她靠近的男人,胃里涌上了一股恶心,恨不得当场对着他呕吐去!
她引为知己,以礼相待,甚至对之万分崇敬的陆女冠,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她自以为谨小慎微,虽知道有失光彩,还是命人暗中查过陆妙真的身世来历,当时并没有查出任何不妥之处,她这才心安大胆地与陆妙真交友,还听了她不少话,硬起心肠和那男人一刀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