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朗能想象到谷青言会和奥斯顿发生什么样的争吵,他也能猜到最终的结果。
看着路边超市的牌子,苏朗把车停了下来。
他走进超市,买了几样蔬菜水果。
他倒是想给谷青言做一餐饭食,就像谷青言为自己做的那样。
可在地下避难所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他,根本不具备烹饪这项技能。
毕竟地下避难所的用餐原则就是——有的吃就不错了。
苏朗刚进到家门,卢娜就招呼他过来换药。
卢娜是谷青言专门请来的,既然能成为护工,就说明她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帮苏朗换药包扎的过程可以说是十分熟练。
处理好手腕和脚腕的红肿之后,苏朗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以他目前的情况,给谷青言做顿饭基本是不可能了,但他想给谷青言做个水果拼盘。
“谷青言今天的心情可能不太好,我想用自己的方法安慰一下他。”苏朗望向卢娜,“你有推荐的水果种类吗?比如怎么摆盘好看,而且放久了氧化不明显?”
这些东西在这里的人看来可能是常识,但对于处在物资匮乏时代的苏朗来说,的确需要向他人请教。
最终,在卢娜的帮助下,苏朗完成了水果拼盘。
只是这个拼盘,直到半夜都没有等到谷青言来吃。
谷青言一夜未归,连条消息都没有。
苏朗这一宿睡得并不安稳,他总担心谷青言出了什么事情,这种感觉跟养了个儿子相比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一大早,谷青言回来了。
听到大门关合的声音,苏朗拖鞋都顾不得穿,就往外挪动着身体,想要确认是不是谷青言。
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之后,苏朗终于放下心来。
“你怎么还没睡?”谷青言有些诧异地开口,随后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是说,你起的比较早?”
苏朗想打人,非常想打人。
他按捺着性子,开始阴阳怪气:“我倒是想睡啊,但这不是孩子叛逆期,玩离家出走,夜不归宿吗?”
“别占我便宜,再说下去,儿行千里母担忧都要出来了。”谷青言笑骂,随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我要出趟远门,你要跟我一起吗?”
苏朗没想到谷青言会在这个时候提出邀请,而且还是远门。
“跟你工作有关?”苏朗顺着话题问道。
谷青言点点头,承认了,随后又补充道:“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在家休养,说出来只是因为我不确定这次要出去多久,怕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
“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带上我吧。”苏朗做决定的速度很快。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谷青言,他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不是为了享受清闲。
谷青言似乎没想到苏朗答应得这么痛快,微微有些惊讶:“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要出国,而且本身位于两国的交界处,情况可能比较复杂。”
“嗯,没问题。”苏朗非常肯定地对着谷青言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见状,谷青言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给苏朗的手机发送了图片和定位。
很明显,这是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
苏朗本来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的旅行,可当他看到具体的定位和图片时彻底愣住了。
这不就是他们执行任务时去过的那栋房子吗?
父亲,张承安……
当然,还有郑远。
这些人都死在这栋房子里。
苏朗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过去,去到这栋房子。
执行任务时对于这栋房子莫名的熟悉感和执着,在这一刻似乎有了解释。
“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苏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谷青言也很快发现了苏朗的状态不对,他靠近苏朗,看了看照片,这才答道:“一个实验室,突变育种人体实验的实验室。”
苏朗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说通了!
那些KEY集团想要埋葬的秘密,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他站在未来看过去,过去是一团迷雾。
可当他站在过去看未来,看到的只有无尽悲哀。
“怎么了?是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谷青言开口问道。
苏朗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复杂的状况,半晌过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很多东西,他是说不清的,而且也不能说。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带来蝴蝶效应。
他被束缚着,被时间捆绑着。
“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但有的东西,我还是要告诉你的。”谷青言并没有勉强苏朗,“这项实验KEY集团势必进行,而且到时候很多东西,可能不太好看。我的意思是……可能有些残忍。”
苏朗看着面前的谷青言,他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从那微微发乌的眼圈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是一宿未睡。
苏朗不知道谷青言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是个容易的过程。
现在的谷青言还很拧巴,拧巴于求而不得的理想。
苏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现实,也或许他永远都不会接受现实。
“对了,这次的实验不仅仅由我一个人负责,奥斯顿还安排了一个人,叫天野山涧。”谷青言对于苏朗自然是没有什么隐瞒的,“奥斯顿说我太过天真,他怕我下不去手,就找了一个他很欣赏的狠角色。”
天真?苏朗想起来办公室门口那位女士所说的,谷青言和奥斯顿的争执,就因为这件事吗?
“天野山涧,他跟天野北斋的关系是?”苏朗好奇地问道。
两个人都姓天野,这总归不会是巧合吧?
果然,谷青言很快给出答案:“天野山涧是天野北斋的弟弟,跟天野北斋师从詹姆斯不同,天野山涧是个以实验为主的家伙,他相信实验是所有科研的唯一出路,很多人都奉行根据理论知识进行实验验证,可他完全相反,他更希望先进行大胆实验,然后再进行理论补充。”
苏朗彻底惊了,还有这么一号丧心病狂的存在?
这样做的话,不就是拿实验体的生命在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