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惨白的灯光洒下来,照耀着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实验室。
苏朗走到前台的桌子边,抬手在上边摸了一把。冰凉的触感透过指腹传的过来,苏朗定睛望去,手指上没有一丝灰尘。
不。
这绝对不该是一个空置了十余年的实验室该有的模样。
顾峥铭在看清了苏朗的动作之后,也明白过来苏朗的用意。
的确,这里干净的有些太不正常。能这样的唯一解释就是——这间实验室还有人使用。
可他们从进来到现在的时间也不短了,在此期间从未遭受过什么攻击。这不能代表此处没有什么危险,反而极有可能是说明危险藏在那一间间实验室里。
顾峥铭对地图的谨慎是非常必要的,那些实验室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推开房门,没人知道在背后藏着的是什么。
“出不去的!没有人能出去,包括我。”
“只是死在那些东西手里,实在是有些遗憾。”
“我应该躺在实验台上的,我应该用我的生命为天野先生添一份助力。”
顾宴喃喃低语,又哭又笑。
这一刻,苏朗确认,顾宴是真的疯了。
他这种疯不是精神方面的错乱,而是一种魔怔,一种偏执。
“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顾峥铭懒得理会他后面的胡言乱语,而是将重点放在他话语中的细节上。
“好奇呀?”顾宴用手肘撑着,向前爬了几步,挑衅似的刺激顾峥铭,“好奇就赶紧推开那些门,别在这里浪费时间,答案就在门里。”
其实此刻苏朗有几分想要劝顾峥铭收队,但他也知道,行动既然已经开始,顾峥铭肯定不愿意无功而返。
于是苏朗拿过顾峥铭给他的地图,在上面标出八个点。
“据我所知,这里进行的应该是昆虫或者动物类的实验,危险性可能会没有那么高。”
苏朗标出的八个实验室都是谷青言小队使用的实验室,苏朗相信在谷青言的带领下,他们不会进行残忍的人体试验。哪怕到了最后,也是如此。
另外,谷青言虽然在做菜中十分大胆,但实验中的谷青言却是谨慎小心的。
苏朗相信即便真的有什么危险的实验产物,谷青言也会做好安保措施。
很明显,相比于顾宴,顾峥铭更相信苏朗。
他当即决定,先从苏朗标记的实验室进行搜查。
在出发前,他本想将人员分散开,这样有助于提高搜查效率,但又看了一眼行迹疯迷的顾宴之后,顾峥铭改变了想法。他甚至没有将顾宴留在此地,留人看守,反而是让人强行抓着顾宴,跟他们一同出发。
大家对于顾峥铭颠覆常理的行动安排虽然有些疑惑,但都严格执行。
所有人都小心谨慎地出发,他们绕过前面的实验室,向着最深处走去。
谷青言小队的实验室位置都比较偏,毕竟谷青言从一开始就不是诚心要做什么人体实验,越不引人注意自然越好。
一行人都高度戒备地行进着,期间每路过一扇门苏朗都会紧张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苏朗总觉得这里面有活物,但这样的想法,他却没有办法告诉顾峥铭,毕竟说到底这些都只是直觉和猜想罢了。
终于,所有人抵达苏朗标注的第一个实验室。
顾峥铭看了一眼,苏朗苏朗心领神会,用手中的身份牌刷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在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所有人屏息凝神,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是谷青言所在的实验室,想到这里苏朗也紧张起来,他很好奇谷青言最后一次做的实验究竟是什么?
推开门,屋内传来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很显然,这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苏朗跟顾峥铭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苏朗选择相信谷青言,他第一个进了实验室。
顾峥铭在他身后拿着武器警戒,随时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然而,在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后,所有的紧张荡然无存。
苏朗的嘴边扬起一抹微笑,放下心来。
果然,这就是谷青言。
实验室里有一只羽毛艳丽的小鸟,它跟苏朗见过的所有鸟都不同,它的眼睛是赤红色的,身体要比喜鹊大上三倍不止。
最关键的是,它的尾部有长长的羽毛,那竟然是七彩的。
看着它,苏朗甚至相信传说中的凤凰真实存在。
那只鸟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笼子中,看到苏朗一行人进来,它并没有发起攻击,反而是歪着头打量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叽叽喳喳叫了几声。
苏朗拿出辐射监测仪,这间实验室内的辐射强度明显超标。
如果没有防辐射服,他们恐怕现在已经出现了呕吐晕厥等症状。
可这只鸟儿却仍旧不受影响,甚至还能活蹦乱跳的在笼子里飞舞。
“如果不是天野先生念旧情,我们早把这只破鸟给杀了。”顾宴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苏朗这才注意到鸟笼里面有食物和水,看样子应该是有专人喂养这只鸟的。
关于这只鸟的事情,苏朗并不知道,毕竟他离开的时候,实验尚处于初期,但听顾宴的意思,这只鸟大概率是谷青言培育出来的。
“它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足以证明谷青言的实验方向是对的。”苏朗十分惊喜地说道。
时隔多年,他能看到谷青言的实验成果仍旧感觉非常欣慰。
可顾宴却摇了摇头:“不能复制的实验,谈什么成功?他当初也就只有在两只鸟的身上成功实现了这一点。后来天野先生解剖了其中一只,本以为可以从中获得某些灵感,但他发现这种实验根本无法复制到人体身上。人体和鸟类的器官、循环差别都很大,适用于鸟类的不一定适用于人体,做这些实验只是浪费时间、浪费资源而已。从一开始就应该专注于人体实验,只有天野先生的选择才是对的。”
苏朗懒得理会顾宴后面说的那些话,他进一步向着实验室内走去。
谷青言的实验室内干净整洁,实验体都被放在一个又一个透明的遮罩内,除了那只鸟外,其他的实验体显然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等苏朗看到它们的时候,它们都已经死亡了,但在它们的身上苏朗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物种变异之后的模样,只是苏朗不知道他们变异之后是否存活,活了多久,最后又是因何而死?
到最后谷青言也没有将这项实验应用在人体身上,他们没有在这里看到任何一具人类尸体或残肢。
这个实验室干净整洁,就像谷青言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