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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玥霖仿佛做了很长的梦。
梦中,她坠入无垠血海。沉没,沉没,没入那恨与血之底。血,溶解肉与骨,将她的一切剥离。
似乎过往,也曾有过这般光景。
最初,只是一片小小血泊。那时,她不过刚到能记事的年纪。听人说,那是她生父亲生母的血。
又听人说,她的姓贵极一时,她的家曾富甲一方。她该拿起剑,去找他们,找那灭了秦家的罪人。
于是,她便拿起了剑,血泊,也渐渐成了池,成了湖,不知何时,成了海。
还不够,远远不够,任那片汪洋如何浩瀚,都无法与天之星海相提并论。
于是,她便踏上了这千里苦路。为寻天之剑道,灭“秦”姓之仇敌。
但秦玥霖一直都明白。
她并非失足坠入这无垠血海,而是自己纵身跃入其中。
自甘沉沦,不做挣扎。千里苦路,便是她的末路。
只是寻死而已。
但为何,有人将她捞起。
似有一叶飞舟,承着她与那人,御风而行。
她看不清那人面貌。
不知何时,她再也闻不见血的腥气。不知何时,她仿佛再见那人世繁华。不知何时,一股热流涌入胸口,充盈全身。
不知何时,她在梦中入睡。
…
…
一阵反胃。
知觉复苏。
一股酸液从胸口逆流而上。
猛地睁开双眼,出于本能,秦玥霖在床上翻了个身,头伸出床外,欲要将五脏六腑悉数呕出。
但她什么也呕不出来。
这般醒来,倒是清醒了许多。想要挪动身体,可四肢却不听使唤,使不出半点劲来。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上肢挪回床上,面朝床铺,胸脯紧贴着硌人的硬木床板,不免觉着有些不适。
但与她那全身的酸痛相比,竟是算得上舒服。
她这是在哪?
她只记得,她应该走在剑门千里试炼之路上。
发生了什么?
心如乱麻,左手本能地摸了摸她腰间的...
她的剑呢?
慌乱之间,身子又不得挪动半分,却是好在,她的剑就安安稳稳地倚靠在床头,才让秦玥霖稍稍安了心。
但她忽然察觉,她的剑旁,距床头约三尺距离的墙边,竟是倚靠着陌生的两把剑。
“仪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