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西岭城外,驶入礼鸣山,乔今安想起之前的经历,仍然心有余悸。
“紧张?”云景尧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变快了。
车子拐过急弯,他抱紧了她,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别怕,有我在。”
第一次,有人对乔今安这么说。
她意识到,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属于它的港湾。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半分伤害。”云景尧牵起她的手,吻在了她的手背上。
乔今安望向窗外,车子刚好驶过他当时受伤的地方。
她忘不了当时他浑身是血的样子,下意识的捏住了他的衬衣。
他低头看着衣服上皱乱的痕迹,嘴角微弯。
“如果当时我没醒来...”话没说完,被她打断。
她说:“不要做那么多假设。”
他心间荡漾,将头枕在了她的肩上。
“现在可以换我睡一会儿?”他笑着,鼻尖在她脖颈上轻蹭。
动作幼稚的像个小朋友。
连着翻过几座山头后,他呼吸沉稳均匀,卸下了所有疲惫,进入了梦乡。
流畅的面部轮廓上染上了倦意,比白日里少了几分冷厉,也不见那股疏淡。
鬼使神差,乔今安伸手沿着他眉峰走向,慢慢的拂过。
他警觉性过高,一点儿轻微的触碰,便让他挺直的眉宇轻蹙,形成了浅浅的一道沟壑。
凌晨,万籁俱寂。
车子的轰鸣声,划破了平静。
乔今安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司机回过头时,后座上的两人睡得香甜。
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两人,云景尧先睁开了眼。
别墅内的灯照进来,斜打在她安宁的睡颜上,他一时晃神。
他没将她叫醒,而是打横将她抱起,径直往楼上走。
厉中正站在门口,还未来得及问,他先递了个眼神,示意厉中正不要讲话。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厉中正喃喃:“难得啊...”
在他印象里,云景尧跟体贴根本沾不上边儿。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这小子为了安安,竟然变得这般心细了。
明峰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过的好与坏,都牵动着他的心。
看样子,两人也应该是和好了。
这样他也算少了桩心事。
楼上,云景尧用脚踢开了屋门,轻缓的将她放到了床上。
他蹲下来,将她的鞋脱下,又半跪在床边,拉过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大床外侧凹陷下去,乔今安皱了下眉头。
他敛住呼吸,像木头人,突然间就定住,等她睡得安稳了,才转身,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房间的门被合上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其实在云景尧踏上楼梯时,乔今安就醒了。
他温柔细腻的动作,她感受的分明,尘封已久的心底,浮现了点儿暖意,将整颗心都紧紧包围住。
乔今安下床,到了浴室洗漱。
刚脱了衣服,卧室的门又被推开,是云景尧怕她半夜醒来口干,在水吧台倒了水拿进来。
床上空无一人,浴室内水声潺潺。
他侧目看过去,半透的玻璃门内,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云景尧喉结滚动,某处烧灼。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生理反应来的自然是快了些。
“安安,温水放在床头了。”他因为隐忍和克制,声调暗哑。
传入浴室和水声混在一起后,听得不那么清楚。
乔今安只听见他在说什么水,便应了声好。
浴室里雾气蔼蔼,她站在花洒下,眼里一片朦胧。
她勉强睁着眼睛,准备去取沐帕时,脚不小心磕到了分离线上,撞得生疼。
“啊——”乔今安尖叫一声,暗骂自己真笨。
这里不是南墅,浴室布局根本不同,怎么不当心些。
云景尧本来是准备到隔壁房间冲澡,降一降身上的火气。
听到她的声音时,就像拉了弓的弦,紧张的不行:“安安,怎么了?”
问话的时间里,他人已经站到了浴室的玻璃门外。
他手搭上了门把手,没有立即推开。
“撞到脚趾了。”乔今安疼的声音都变了调。
她强忍着痛意,一瘸一拐的挪到了置物架旁,取下来浴巾。
转身见门外有道高大的身形,紧张道:“先别进来。”
“好。”云景尧的声音彻底变得嘶哑了。
他眼里,好似有两团烈火在烧灼。
乔今安将浴巾系好:“可以了。”
他放在门把上的手,不带片刻犹豫,利落的往一旁推。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沐浴乳淡淡的清香。
整个空间顿时变得潮湿起来,氤氲的雾气缓缓向外飘,缭绕眼帘。
“肿了。”乔今安低头一看,从右脚大拇指开始,连着的两个趾头又肿又胀。
她往外迈了一步,看向他:“好像走不了路了。”
见她裹着浴巾赤脚走出来,水滴顺着身体曲线往下滑落,头发湿漉,脸色绯红,他克制着的所有心思,一下就乱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