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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寒风至，那一瞬，彻骨地寒意钻入骨髓，大雨似乎都停滞在黑幕中，周遭安静如鸡，一瞬后，恶鬼们纷纷一口血吐出，全被打落。
酆都大帝抬手稳住所有人的身形，这才不至于他们狼狈倒地。
他警惕地眯眼，望着黑暗处施施然飞出来的人影。
见到来人，众人觉得用仙风道骨形容，最合适不过。
男人一身月白银丝海棠花刺绣，就连撑着的油纸伞都是白面海棠花花纹的，银色飞枝镶玉冠半竖发，却一点都不显得阴柔，反而仙气十足，与这世间的人间烟火倒是格格不入了些。
仙人临世，不过如此了。
“徒儿宝贝有难，为师怎会不来？”那人浅笑盈盈，温声细语中带着一丝吊儿郎当地调侃。
明卿卿凭叹一口气，无奈摇头。
来了来了，出场就开始秀他的美貌。
宋语晚抬手，将裴尘羁的下巴送了回去。
酆都大帝微微一笑：“沈观鹤？好久不见啊？”
沈观鹤站在屋檐顶，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握着酒坛子，他慵懒地喝了一口酒，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们认识？”
“你不认识本尊，可是本尊认识你，长生一族五百余人，换得你一人长生，那一日之残，本尊是从头看到尾的，本尊到如今想起来，都还是会震惊不已。”
说到这里，沈观鹤这才抬眸瞧了他一眼，又敛眸喝着酒，丝毫不动容，似乎对方说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一样。
酆都大帝始终观察着他的情绪，继续道：“那一日，选出守护神之后，那个红衣盛装的少年晕倒在地，被他的母亲抱在怀里，他的父亲当众宣布了那个残忍的真相，可是底下众人，五百余人，就只是犹豫了一下，全都跪在地上，请求族长遵循族规，他们愿意用生命换一人长生，竟然没有一个人逃，没有一个人拒绝，皆是心甘情愿。”
他怎么能不震惊，这是怎样一种信仰，竟然让那些人连死都不怕，只为了换一个人长生？
沈观鹤握着伞的手攥紧了几分，这么多年的疑问，得到了回答，原来那些人竟是都心甘情愿。
他笑了起来，眼尾染上红，昳丽非常，眉宇间这一瞬间竟然有了一丝当年那个鲜衣少年的模样。
那个恣意潇洒，年少轻狂的过往，被终结在那场信仰中。
而那个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少年，早已死在那个夜里。
明卿卿担心道：“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