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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的塞莱斯特和世故圆滑的加斯东·伽利玛都不懂,在普鲁斯特最后的几个月里,他的目的只是活着。活着,才能对作品进行再构思。他的脑海中一直充斥着对作品的构思:增加一些片段、感受、思考,对事物的形容要再精准一些,对人物的刻画要再丰满一些,对事件的描绘要更加生动一些。例如,他需要把他笔下的两三个地下室的特征写得更加细致,就如同巴黎商场的地下室那般栩栩如生,就如同同时代弗洛伊德对人的心理动机的描绘那般准确。
想象一下:家中有一个地下室,从那里喷薄而出的是冲动、很难理解但力量强大的害怕、错误、很快就忘却的梦想、非本意行为、遗忘和隐藏的愿望,隐藏的愿望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他却不满足于只有一个地下室,想要几个,好几个地下室,数量不定、相互重叠的地下室,来为不同程度的激励、隐藏的愿望、不理解和永不会理解的害怕筑巢。地下室里层层叠叠地堆积着他的想法。无论如何,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被死神允许再多活一会儿,他的书就永远处于未完成的状态。书与人生其实很相似,一本书就是一段在不断前行的人生。书中自有奇事、有旅行、有爱情,还有为像贝戈特这样的作家所书写的篇章,有为像凡德伊这样的音乐家构思的旋律,有为像埃尔斯蒂尔这样的画家所勾勒的草图。但无论人们有多热爱这些,作家都会专断地写下“完”字。“写下‘完’字,不是确凿地证明了我们还活着吗?证明我们仍旧可以继续写作、增补、删改,继续为这条饥饿难耐的生命提供食物。它不断吞噬我们的血肉和精力,它是让-亨利·法布尔所观察到的那种土居的黄蜂,而我们则是毛毛虫。黄蜂对毛毛虫太残忍了,它麻痹毛毛虫,使它们瘫痪,成了一种持续新鲜、充满营养的食物。请注意,塞莱斯特,我说的不是它们将毛毛虫杀死,这种土居的黄蜂在其他动物身体里产卵,以便幼体破卵而出时就有新鲜的食物95。我说的是一种更加聪明,但也更加残忍的行事方式。在法布尔的书中,这些幼虫进食是为了活着,而我的书就像那些幼虫一样。塞莱斯特,它们以我每夜所剩无几的精力为食,耗尽了我所剩无几的生命。您是否注意到了,塞莱斯特,‘一个加在校样上要求修改或者增加内容的纸条’和‘鸟含在嘴中的一口食物’是谐音96?在我的书中,有一位博学多才的布里肖,您还记得他吧?斯万觉得在巴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