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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收到的第一封直达御前的奏折,由他亲自提拔的新任定南道巡守王翰直言:“陛下就藩定南不过数载,所致兵祸却十年难平,定南户户缟素,为筹措军需,府库皆净,若有荒年,必饿殍遍野,而今虽三藩稍定,可人皆言,有官却如盗,征伐之害累及民生远胜贼寇矣!”
杨宸很清楚一道巡守的奏折和藏司生变的消息一道送到御前是何用意,他也只能安抚,御笔题下:“若无患边之举,随其变故”交给定南道游击将军简雄,又命三湘道和剑南道遣以钱粮入定南,以备不测,以安人心。
外患渐起,内忧又生,府库不充,民生凋敝尚不是真正要命,关于他是否真的是奉仁宗杨智遗命登基之说的谣言愈演愈烈,大有天下疑之的意味,他用锦衣卫能杀得人头滚滚,却越是难以堵住悠悠之口,轻而易举地掉进了自辩清白的陷阱中。
人言可畏,在天下太平的时节倒是没那么重要,可如今百姓的日子比起永文年间要难过许多,先皇又已经驾崩,致使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自然只能落到新君的头上。与其说百姓是在为杨宸登基之事起疑,不如说是对杨家这天下短短三四年间屡屡举兵,大行徭役之事不满。
可京营兵马不能不征,浊水不能不治,东都不能不修,藩王不能不撤,新法不能不兴,一切的不能不从杨智和杨宸的御案上落到每一个百姓头上,最终都只能变成一句“哀民生之多艰”或者“兴,百姓苦!”的感慨。
正是此等情形之下,越是有人想要为这样的风气推波助澜,在外人看来,皇太后宇文云与当今天下之间的失和正是能证明有些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在杨智梓宫都尚且不曾奉安于福地的情形中,杨宸登基元年的选秀也尚未开始前,她便搅得整个长安人人尽知,她于长乐宫中时常梦见太宗皇帝和先皇,心神难安,为此大病一场,希望去桥陵为太宗皇帝谒陵,再去兴庆宫中静养调理。
所以尽管杨宸知道自已的这位母后是打算离开长安,离开自已的眼前到兴庆宫里用自已的皇太后之尊独居一方,也闹得他这位皇太后的“幼子”与母亲失和之事天下皆知为篡位之说推波助澜,好让日后栽一个“不孝”之名在自已头上。
却还是点头应下了宇文云谒陵与静养之情,只是他杨宸也并非无能之辈,不仅下诏京营新军自长安往陈桥一线列阵,由骠骑营副将罗义率骠骑亲军护卫皇太后往兴庆宫,更是让自已后宫之中仅有的皇后与皇贵妃随驾侍奉。
宇文云离京之日,锣鼓喧天,万民叩拜,杨宸让銮驾从玄武门离开长乐宫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