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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惊雷劈得张若辉心中残留的一丝暧昧情由乍然无声。猛然起身,扭头看着床榻上痴痴看着自己的风萨。她眼中的柔情爱恋散得没有任何的遮掩,贪恋渴望期盼不舍的眼神,一波一波简直让人溺毙。然后心头突然一阵恶痛,歪身差点没有跌倒在地。
希颜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扶他躺到床上,然后几道银针扎下,心痛顿解。只是同时解去的还有适才突如而来,恍若春梦的情丝暧昧。两个身上整齐的衣衫,一切仿若平时的左状,都好象在提醒着这两个人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真的能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虽说只是一个较深的亲吻,别无其它。可那时深若灵魂相触的合契,又岂是千万个肢体交缠可相比拟的亲腻?只是……
“风萨,我是活不久的人。刚才是我错了!”
不只刚才,从开头就已经错到足够。早在离京时,就已经打定了死在桐城,再不回京的主意。可没成想,老天爷却让自己一天天的活了下来。开始的一年不过是凑巧,可后来的四载却是她精心相护的结果。情动心缠到今天,实非张若辉所愿。可他也深知风萨的性子,用任何世间的道理都是无法劝动的。于是:“别让我有一天死不瞑目。”得到过,已经足够。
太过熟悉的心语,让希颜无法不忆起前世的自身。曾经,自己也是这样的祈愿过。让他离开,让他有机会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不是陪在她这个随时会死、没有明天的女人身边,蹉跎珍贵的岁月。自己不要所谓的幸福,只要他幸福就好。可结果嗯?自己三年后果真死了活该,他却变成了意料外的那个模样。
“你别想打什么算盘!风萨,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奇怪主意,我就请调到西宁边防长驻。”一声冷冷的威胁响在耳侧,彻底的打消了适才才浮现在脑海中的执着念头。
希颜看着躺在床上,一身虚弱却那样执着的张若辉,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以张若辉的官阶若调到西宁,虽说肯定是一方大员前途有亮。可那样苦寒的边塞哪里是有他这种病的人能呆的地方?更何况希颜心里很清楚,这些年他之所以可以活到现在,多赖自己几乎可以说是一月就改一次药方的辛劳还有京城安逸的生存条件。一旦离开这样的温室,他的性命随时芨芨可危。更否论今年起,就一直反反复复、久症不愈的缠症了。
他、倒是真的会打蛇打七寸。
知道自己不会放手,于是,便拿他自己的性命来威胁。
可、上一生已然错过,这一世难道亦要这样有缘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