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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话家常,这位朋友拿出身上的钥匙去开柜台后面一个锁住的保险箱,同时笑着说:“有一样东西,等着你来,已经很久了。”
当他,把这副血色的象牙手镯交在我的手里时,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而面上不动声色。摸触着它时,一种润滑又深厚的感觉传过手指,麻到心里去。
“银绊扣是新的,象牙是副老的,对不对?”我问。那个店主笑着说:“好眼力。你买下吧。”
我注视着那副对我手腕来说仍是太大了的手镯,将它套上去又滑出来,放在手中把玩,舍不得离去。
“值多少?”其实问得很笨。这种东西,是无价的,说它一文不值,它就一文不值。如果要我转卖,又根本没有可能。“象牙的血色怎么上去的?”我问。
“陪葬的嘛!印度死人不是完全烧掉的,早年也有土葬,那是尸体里的血,长年积下来,被象牙吸进去了。”“骗鬼!”我笑了起来。
“你们中国的玉手环不是也要带上那一抹红,才值钱,总说是陪葬的。”
那里管它陪不陪葬呢,只要心里喜欢,就好。
那天,我们没有讨价还价,写了一张支票给这位朋友,他看了往抽屉里一丢,双方握了一次重重的手——成交了。最近在台湾给一个女友看这副精品,朋友说,那是象牙的根部,所以变成血色了。
这倒使我想起另一桩事情来,当我拨牙的时候,牙根上,就不是血色的。这又能证明了象牙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