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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向映红说:‘你看,热荤两字,原来有这么多解释。’
向映红答:‘我不是上海人。’
‘是吗,你来自何处?’
‘我是南京人,从前叫金陵,比上海人沉著。’
子盈自顾自说下去:‘热荤,本来是热的荤菜,骂人热荤,即指人神经病,但没有太大恶意,“侬热荤”,是女性某种口头禅,有台湾男生说:如果你一生没有被女人骂过神经病,那你就白活了。’
郭印南笑,‘说下去。’
‘有一种略不正经的地方戏去,叫小热荤。’
‘啊。’
‘还有,同真的热昏了头,一点关系也没有。’
子盈合上掌故。
行李已经收拾好。
但郭印南接了一通电话:‘是,我们下午可以回来,什么事?股市大跌?别太紧张,你们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有上有落才叫股市,这次非比寻常?回来再说。’
子盈抬起头,‘你持有股票?’
小郭答:‘我哪有资格做股票。’
‘你可有从事楼宇买卖?’
‘我只拥有一间公寓,与父母住在那里已有四年。’
‘那么,你不会有事。’
郭印南忽然归心似箭,‘我们回去看看。’
向映红在一旁叉著手,笑嘻嘻,‘香港可是要垮了?’
好一个子盈,这样说:‘没这么快。’
他们匆匆回家。
才去了几天,同事们个个哭丧著脸。
——‘全东南亚股市溃不成军。’
‘有一个狼子野心的狙击手叫量子基金,务必要把我们打垮不可。’
‘老板手中持有天高行顶层十万平方呎,五月在楼价摸顶入货,半年不到,就今日般光景,唉。’
那年,冬天来得特别早。
母亲的牌搭子忽然疏落。
‘妈,你有什么投资?’
‘一生只得子盈子函两件投资。’
‘真幸运,你没有损手烂脚,阿娥你呢?’
‘我只得两间姑婆屋,一间在浦东,一间在北角,都是陈年老货。’
‘恭喜恭喜。’
阿娥说:‘这屋里没有大贪的人,也没发财的人。’
可是,子盈忽然想到一个人。
迟疑半晌,她说:‘爸不知怎样。’
王女士不出声,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