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鲁纪行 索诺奇雨原之一 (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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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对他说,那样吹笛子的人八成听不懂。又来了一个头发爆花似的脏女孩子,鞋上全是泥泞,也不擦一下就踩进来了,地板上一只只湿印子。另一张下铺位子是她的。
“妈的!又住人进来了。”她自言自语的骂着,也是不打招呼的,讲的是英文。
米夏呆看着她,居然一声惊喜的呼唤:“你是美国人吗?”妈的米夏,我被他气得发昏,这种低级混混也值得那么高兴碰到,况且她正在骂我们。
我知自己快发“索诺奇”了,快快的躺着,希望能够睡一下,给身体慢慢适应这样的高度。
再醒来时,房内一样昏昏暗暗,也不知是几点了。另一个铺位上躺着的不是米夏,是不认识的一男一女,下铺和笛声没有了,坐着蹲着另外四个肮脏的人,不太分得出性别。第一个反应便是赶紧去摸自己后腰上的暗装,那儿全是报社的经费和重要的证件,它们仍在原来的地方。除了这个动作之外,警觉自己竟不能移动一丝一毫了。头痛得几乎要炸开来,随着砰砰狂击的心脏,额上的血管也快炸开了似的在狂跳。
呼吸太急促,喉头内干裂到剧痛。
这是高原病,契川话叫做“索诺奇”的那种鬼东西来了。并不是每一个上高原的人都会发病的,只是敏感,如我,是一定逃不掉的。
笛声是停了,代替着大声扩放的音乐,打击乐器的声音,将我本已剧痛的头弄得发狂。
一伙家伙在抽大麻,本已不能好好呼吸,再加那个味道,喉咙痛得不想活。
只想一杯水喝,那怕是洗手间里接来的生水都是好的,可是弱得不能移动自己。
“音乐小声一点可以吗?”我呻吟起来。
下铺没有人睬我,上铺的男妇传着大麻烟,也是没有表情的。
我趴着挂在床沿,拍拍下面人的头发,他抬头看着我,我又说:“音乐小一点啊!拜托!”
“咦!我们在庆贺中国新年呢,什么小声一点。”他耸耸肩,嘻皮笑脸的。
再不喝水要渴死了,而米夏没有出现。
本是穿着毛衣长裤睡觉的,强忍着痛,滑下了床,撞到了一个人的肩上去,他乘机将我一抱,口里喊道:“哎呀!哎呀!”
我滑坐到地上去,慢慢的穿鞋,眼前一片金星乱冒,打个鞋带的结手指都不听话。
这种高原病没什么要紧,在厄瓜多尔的首都基托我也犯过,只须一两天便好了,只是这儿又比基托高了七百多公尺,便又惨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