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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是由她自己选择!
然而曲曲不争气,偏看中了王俊业,一个三等书记。两人过从甚密。在这生活程度奇高的时候,随意在咖啡馆舞场里坐坐,数目也就可观了。王俊业是靠薪水吃饭的人,势不能天天带她出去,因此也时常的登门拜访她。姚先生起初不知底细,待他相当的客气。一旦打听明白了,不免冷言冷语,不给他好脸子看。王俊业却一味的做小伏低,曲意逢迎,这一天晚上,他顺着姚先生口气,谈到晚近的文风浇薄。曲曲笑道:「我大姊出嫁,我爸爸做的骈文启事,你读过没有?我去找来给你看。」
王俊业道:「正要拜读老伯的大作。」
姚先生摇摇头道:「算了,算了,登在报上,错字很多,你未必看得懂。」
王俊业道:「那是排字先生与校对的人太没有智识的缘故。现在的一般人,对于纯粹的美文,太缺乏理解力了。」
曲曲霍地站起身来道:「就在隔壁的旧报堆里,我去找。」
她一出门,王俊业便夹脚跟了出去。
姚先生端起宜兴紫泥茶壶来,就着壶嘴呷了两口茶。回想到那篇文章,不由的点头播脑的背诵起来。他站起身来,一只手抱着温暖的茶壶,一只手按在上面,悠悠地抚摸着,像农人抱着鸡似的。身上穿着湖色熟罗对襟褂,拖着铁灰排穗袴带,摇摇晃晃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口里低低吟哦着。背到末了,却有二句记不清楚。他嘘溜溜吸了一口茶,放下茶壶,就向隔壁的餐室里走来。一面高声问道:「找到了没有?是十二月份的。」一语未完,只听见隔壁的木器砰訇有声,一个人逃,一个人追,笑成一片。姚先生这时候,却不便进去了,只怕撞见了不好看相。急得只用手拍墙。
那边彷佛是站住了脚。王俊业抱怨道:「你搽了什麽嘴唇膏!苦的!」
曲曲笑道:「是香料。我特地为了你这种人,拣了这种胭脂──越苦越有效力!」
王俊业道:「一点点苦,就吓退了我?」说着,只听见撒啦一声,彷佛是报纸卷打在人身上。
姚先生没法子,唤了小女儿瑟瑟过来,嘱咐了几句话,瑟瑟推门进去,只见王俊业面朝外,背着手立在窗前。旧报纸飞了一地,曲曲蹲在地上收拾着,嘴上油汪汪的杏黄胭脂,腮帮子上也抹了一搭。她穿着乳白冰纹绉的单袍子,黏在身上,像牛奶的薄膜,肩上也染了一点胭脂晕。
瑟瑟道:「二姊,妈叫你上楼去给她找五斗橱的钥匙。」曲曲一言不发,上楼去了。
这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