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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扎什叹了口气:“况且,他救了萨仁图娅的命。”
宝云沉默下来。
如果原先生和他们一样,是个喀喇沁人,这样的救命之恩,多半是要以身相许为报。
可他不是蒙人,不曾生活在草原上,他与他们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若他们许以姻亲,反倒有高攀之嫌,更怕对方根本不屑一顾。
所以当那样天端上的人,提出要带走一人一马培养为骑师时,扎什找不出理由来拒绝。
或许原先生说的是对的,他们的女儿本就天赋异禀,值得更广阔的舞台,更大的世界,是不该被束缚在这一望无际的草野中的。
所以他应了。
萨仁图娅一去七年。七年间,只回来过一次。
偶有的通话里,女儿亦只是笑面迎人,不曾抱怨任何辛苦。
可他知道,要在陌生的都市里扎下根来,怎会没有辛苦。
唯独不曾料到的是,她会经历那些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从阿勒口中的只字片语里,扎什根本拼凑不出事件的全貌,于是笨拙地拿出手机,去到培育基地,请教那些从城市聘来的年轻驯马师,才堪堪学会了如何在网页上搜索女儿的名字。
当打开世界的万能钥匙落在手里,他才迟迟知晓,那些女儿从未提及,却又切切实实经历过的黑暗,乃至冤屈。
与原遗山的绯闻。药马案。兽医Aden的诽谤。
最近的新闻里,是她在赛马节目上被剪辑出来的高光镜头,美如中世纪一幅幅公主策马出行的油画。
扎什看着影像里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女儿,却只是觉得眼眶酸痛。
她从没说过,自己是怎样一步步走到这里的。
以至于接机当日,他抱着女儿瘦削的肩膀,又看到她递来的奥敦图娅的骨灰,几乎忍了又忍,才能让自己不知落泪。
宝云说,那时候不该让她和原先生走的。
他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他才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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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醒来时,原上已见天光。
万物复苏的时节,她习惯性地穿上舒服的牛仔裤和卫衣,走出蒙古包,打一盆储蓄的水,在天光下洗漱。
衣饰却引来骑马路过的蒙人少年留意,用不甚标准的汉话好奇地问她,你是过来旅游的吗?
月光蓦地抬起头,清水冲过的脸还湿漉漉的,她懵然注视着那马上的少年,用母语回道:“不是。这里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