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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正院,才进院中就听得里面三弟大哭,院中一概仆役全不见踪迹,只余新来‘平安’一个,立在院口。见驸马进来,低头回话:“国公请二郎快些进去。”
程处亮眉头拧得更紧,大步行到屋外。面临门户时瞬不及息的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是一脸急忧的叩响了门:“阿爷,二郎归家了。”
“那便进来吧。”阿爷话声很稳,几不见动摇之意。程处亮小心翼翼推门进来,反手关上门户,一路走到里间,就见兄长三弟皆跪在案几前。三弟哭得半伏在地上,兄长浑身直颤,脸色青白满头冷汗。扑嗵一声跪在地下,抿抿嘴唇,有些慌意:“这是怎么了?”
程处弼一听二哥回来了,立时便跪直起来,扯住二哥的袖子急得想喊却说不出来。程处默看了一眼二弟,七八日不见,又瘦了整整一大圈,听兵部的同僚讲,太子为了一桩小事,痛责了程驸马。个中情由,引得各方瞩目更加暧昧。清河公主不惹事是宗室里出了名的,做什么气成这样了?毁族之灾啊!可这事,让他一个做兄长的如何与弟弟说?话说不出口,便抬手指了一眼屋中案几。
一只扶柳叶的玉瓷瓶!?
程处亮见之,呆呆的象是明白又象是不明白,扭脸去看屋中西角侧榻上的阿爷,脸上象是苦痛又象是一股解脱,未了竟轻轻的笑了出来。低头看身上服紫,话气轻飘如幽浮:“阿爷既已廖,儿自当从命。”
“二哥!”程处弼气得大吼了出来,不敢置信的欲瞪,却被二哥脸上哀凄的笑容震住。不由悲从中来,扯住二哥的袖子大哭起来。程处亮无奈漠笑,仿若无魂之人:“三郎哭甚?阿娘一人去,总好过这阖府一族尽丧。便是你我无惧,可两个侄儿还自年幼,无辜受此牵累。三郎为叔者,可舍得稚子断颈流役?”程处弼当然不舍,那两个侄子与他这个小叔相差不过十岁,甚是机灵可爱,自小看到大,如何舍得?可是……“那是阿娘!二哥,那是阿娘。”
程处亮缓缓吐出一口气,笑容更微飘:“便是亲娘又如何?种孽因,得孽果。如何躲得过去?”程处弼卡得无言,可……才要又说什么,榻上卢国公已经断声开言:“既已到齐,便随为父来罢。”自起虎躯,掠握瓷瓶,大步而去。身后三子急步跟上,一路仆役皆已经被管事怀仁清开,入得左堂际怀婉院中,更是半个人影不见。
卢国公意志坚决,直入屋中,半点不犹。程处默几个跟着,却觉得入院中双腿沉重,迈步吃力难行。挨进正屋,外头平安带上了门。屋中白烛明亮,照得正榻上被侍婢梳洗干净,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