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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时候便已经不早,温思贤归院入屋,沐浴出来时,闻墨已然归来。如安领人退下后,闻墨行至了郎君跟前,低语几句。温思贤负手在屋中行来三周后,抬头:“今晚值夜是谁?”
“如瑟。”
是那个侍儿?温思贤没有直接说话,坐到榻里又想了片刻后,叫过了闻墨:“汝今晚亲自去一趟。”
三样家
梆梆梆!
外面更鼓已经敲过三声。
二更时分,下了一场不大的薄雨,雨珠儿落得不多,天上阴霾仍盛。掩住明月,压得长安内外黯然无光。
寝屋外,如瑟的呼吸均匀,想是已经睡熟。
睁开双眼,帐幔内外无甚差别,伸手出去几乎不见五指。檐上时有时无的滴嗒声,落下有时清脆有时无声。挺挺的在床上装了一个时辰的困睡,身子僵得厉害,可宝袭却不敢翻身。心中疑惑,隐隐不安。为什么温湘娘会在谈及生产之事时,态度那般自若?她不是未嫁女儿吗?大唐这里的闺秀可没有生理卫生课,温家又非医学传世,她如何会晓得催产之事?更不用提前头问的一些,当时聊得正对,事后想来却不免有些奇怪。问得样样对点,有无阵痛,肚腹下了多少?等等等等皆让宝袭感觉不适。可是,也有可能是见过一二,毕竟温大郎和宝袭皆是在她懂事后才降生的。历久疾便成医,看过多少会有些印象。如果再似自己这般,拿着医书观瞧,懂些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阿兄的态度很奇怪!正屋外当时又不是没有侍儿,为什么一向懂礼的阿兄会没有通传,自己就猛的挑帘进来?晚食后没有直接跟来,而是回去换了袍服?都与往日不一。
等等,那时候荆娘似乎曾说:‘娘子与郎君都是疼二娘的,若非当时二娘说话太过刺心,娘子又何至于那般?’当时听不懂,如今想来却味道太过不一了。难不成?
一道灵光闪过,宝袭呼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起得猛了点,加之刚才半晌不动,双腿有些发麻,不由得轻哼了出来。外头如瑟刹时便醒了,忙问:“娘子,可是渴了?”
半天没听到回复,赶紧从外头榻上下来,点起火烛进得里室来。把灯盏放在床边小几上后,挑起了半边纱幔。就见娘子脸色煞白,额上晶晶有汗,试了一下凉冰冰的。忙叫了一声:“娘子?”又没动静,这下如瑟惊到了,赶紧坐在床边给娘子揉气,耳边低呼:“娘子勿怕,娘子归来。”直揉了好一会子,才见娘子缓缓的出得一口气来。如瑟长吁,总算缓过来了。拉了两个迎枕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