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樱没想到自己当初哄那小世子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真如她所说一样,裴衍恒他骑着高头大马回京了……
两年后的大凌关之战。
裴衍恒战功卓著,三次大的战役中,他先后立下了先登、斩将、夺旗三大战功,军中很多人知道有一小将上战场悍不畏死,数次带领精英小队绕过天陵山直达对方军营腹地,烧粮草,下泄药,放火烧营,换兵衣在敌中一通乱杀,竟然杀了对方几千人,战功立下一件又一件。
只用了两年时间,东陵朝便大败敌国,对方在这几次战役中元气大伤,最终远遁北地,不再踏入大陵关一步。
当这个小世子在两年后大胜归来。
他一身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前方旌旗飘扬,后方跟着凯旋的将士,进城的士兵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在京城的街道上穿行,街道两边的百姓脸上洋溢着喜悦,王朝打了胜仗了。
两年说长不长,但裴衍恒历经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战场上生死较量,这位马上的年轻将领,早已不是当年稚嫩的,会因为一个耳光而红眼的小世子。
他已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大好儿郎,他骑在骏马上,走在大军的前方,身姿挺拔,目光炯炯,气势摄人,引得周围无数百姓观望。
真如纪樱当年哄他之言。
她当时哄他说:“是啊,我们世子可最勇猛了,谁能比得了您呢?不但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剑眉星目,个高腿长……若能在边境立了大功回来,穿上那英武的盔甲,骑上高头大马游街,不知道会有多少小姑娘冲你扔手帕鲜花表达爱意呢,到时,民女恐怕要羞愧死,得唾弃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无情难奏凤求凰,错过了您。到那时,民女可不敢出现在世子面前了,生怕世子会仇恨民女呢……”
知道大陵关将士早日归朝,纪樱早早就从宅子里出来,锁了门挤在人群中,望着眼前的景象,也看到了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人……
那一刻,她真有些恍惚了。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无论外表,还是气质,她都有些不认得他了,他还是那个傲娇富贵的小世子吗?
他还是当年的他吗?
他的初心是否改变了……
阳光洒在将士的身上,给他们身后渡上了金光。
道路两旁挤满了人,大军进京之时,百姓欢呼雀跃,小孩子奔跑,追逐着队伍,随着马上年轻英俊的将令们策马行过,周围的欢呼声更如浪潮般涌起。
实在太帅了!
无数妙龄女子将手里的鲜花纷纷雨点般洒向中意的人身上,那位年轻英俊的将领身上的花最多,最密集,几乎下了花雨一样,他微笑地用手挡住。
京城的主街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而本来要扬手的纪樱,看到此景,突然抿住了唇。
时间,其实可以抹平很多东西。
也可以改变许多。
两年前喜欢的人,两年后未必会喜欢了。
当年无人在意的裴世子,如今已经是战场杀进杀出的护国英雄。
英雄,自然不会缺爱慕。
如今他如此耀眼,整个京城的女孩都为之轰动,大把的出阁少女,世家嫡女心悦她。
他未必还会记得她这么一个小小平民。
纪樱从不觉得自己的年龄有何不妥,两年过去,十八岁的她,青春年华正当时。
但在古时,她的年纪已偏大了,因为每年都有无数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女。
纪樱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像她曾经说过的一样,在马上人目光扫过来时,她最终选择掩去身影,瞥了他一眼后,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而是静静转身离开了。
打胜仗的队伍被迎回朝后,皇上按例论功行赏。
并举办了庆功宴,朝野上下为之庆贺!最终酒终人散,皇帝将里面最年轻的那位将领留了下来。
两年间他每立下一功,便会官升一阶,升阶的速度如同坐了箭,可见皇帝有多关注战役,关注着表妹给他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
翊明帝穿着明黄衣袍,坐在书房里,宣他觐见,见到人进来,翊明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笑呵呵道:“恒儿,你此次立下军功,想要朕如何赏你?”
裴衍恒见过无数次翊明帝,他幼时喜欢皇上,也喜欢进宫,可当长大后知晓真相,他一度接受不了,心中有过怨,有过恨,有过嫌弃,有过恶心,但最终这些有关身世的怨和恨,都在那片用鲜血拼杀的战场上,消失不见了。
他或许无法回到过去,出身也是他无法选择的。
他能决定的,只有当下,当下他要什么,要怎么活。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行稽首礼,铿锵有力道:“臣不要陛下赏赐,臣只有一事请求……”
“哦,什么事?”
“……请皇上,为臣赐婚!”
翊明帝愣住了,他望着面前俊朗非凡,双目明亮如星,身形挺拔如松,散发着一股凌厉气势的年轻将士。
他既有一丝少年的执着与朝气,又有成长后的坚定与果敢。
据说,战场上他奋不顾身,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曾坐于马上手舞长。枪,如蛟龙出海,气势如虹,他所到之处,敌人闻风丧胆。
翊明帝知道他的表现后,心中愉悦,不愧是他与表妹的儿子。
相比其它皇子,翊明帝心中最记挂的……便是此子。
对此子,既有心痛,有感情无法圆满的痛楚,亦有怀念,也有怜惜,心情复杂得很。
有段时间,翊明帝心中是挣扎的,他一度想认回这个儿子,立他为太子。但最终没有将这个从小命运多舛,生于他人宅院府庭的孩子,拉入到几个皇子的争斗中。
此时翊明帝,看着他,就如同看着皇子时的自己。
那个还没有破碎,与表妹情投意合,竹马弄青梅时的自己,那个没有吐血的少年。
没想到,表妹的儿子,竟然和他当年的一样,立功后,竟迫不及待的在他面前求赐婚……
求娶他心爱的女子。
听罢,翊明帝眼神是复杂的,他望着站在下首固执的年轻人。
他曾经,无比怨恨过父皇,为什么拆散了他与挚爱。
后来,他站在皇帝的位置上,终于理解了当年父亲棒打鸳鸯的初衷,当了皇帝,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他最不愿看到的是什么?
是皇子沉迷情爱之中,为女人生为女人死,此乃皇家大忌。
只有身处高位,才知,高位者最怕的就是动情,无情才是有情。
无情之人一旦有了心属,便无心天下。
所以皇帝,无需情爱。
当年他若真的与表妹在一起,他也不可能坐上皇位。
他望着面前,彼此知道,却无法相认的孩子。
看着他与自己当年一样,是个痴情种子,长相与表妹容貌足足像了六成,这是他与表妹当年,年少时一时贪欢留下的血脉。
他一直挂心着,他怜惜……
想到表妹,他冰冷的内心一下子动荡起来。
也许……
也许当年他和表妹无法得到的,无法完成的,他的儿子,能够得到,能够圆满……
他不需要与人争夺皇位,他只需继承亲王之位,就能安稳度过余生。
现在他与当年还是皇子的自己一般,走在人生的三叉路口,他想看此子走与自己当年不同的路。
他也想见一见,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后,那条路上的风景。
所以翊明帝没有像当年他的父皇一样,拆散儿子与他心中所爱,而是提出想见一见那位女子。
此女翊明帝早就听乌须提起过,知道她在恒儿得了天花时不离不弃,守在身边细心照顾,在她的照顾下,恒儿挺过天花。
翊明帝对此女并无恶感。
恒儿若有意,纳个妾室,他不会过问,但若是赐婚……翊明帝就不得不见见这位小小秀才之女。
这毕竟是他的血脉,成亲乃是大事!
当纪樱被宣进养心殿时,见到了皇帝,她心头微微一震,说不震惊是假的,但震惊大过敬畏。
毕竟穿越而来的她,进了宫,就好似进入历史一样。
她匆忙看了眼坐在上方的人,果真一国之君,长相确实威严,气场很强。
相比未见过皇帝的平民,纪樱相当从容,她不惧前因,不畏后果,只做好当下的事,就当是演戏了,起身跪拜,乃是给与这个时代最高领导人的尊敬之礼,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做起来行云流水。
裴衍恒在见到人进来时,眼睛都直了。
裴衍恒为什么这么急着赐婚,因为一回来乌须就屁颠屁颠地来打小报告了,直说那樱桃胡同里的小娘子,这两年越发长开了,生得那叫一个美啊,走哪里都引人嘱目,别说是旁人,就是乌须自己见了,都要脸红一番称呼小娘子俊俏呢。
要不是他这些年一直听世子,派暗卫守着,不知道抓了多少宵小,都在打着那小娘子的主意,就算无宵小,两年时间,提亲的人把小娘子的门槛都要踏破了,附近几条街巷的年轻男了了,想娶小娘子,看上小娘子,世子要再不回来,他可守不住了!裴衍恒这也是两年后第一次见纪樱,只一眼,他的眼珠子就定住,她一进来,目光就没有挪开过。
灼灼地盯着。
确实如乌须如言,两年时间这女人变了个样,无论身条还是模样,变化的他都不敢认了。
当真女大十八变!
如果说两年前才十六岁的纪樱,还是一枚粉嫩青涩的果子,两年后,这只小果子一下子就变成一枚前凸后翘,饱满欲滴的水蜜桃了,粉嫩的仿佛都要淌出水来。
看人就想猛猛地咽口水,渴得很。
论美,当然美了!
在没有喜欢的人之前,纪樱为了保护自己,日子过得糙,一心只为小弟科举做准备,根本不打理自己,她觉得这个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不适合结婚,所以她做好了不结婚的准备。
既如此,那便看得过去即可,不再描眉画眼。
但有了情之后,就不同了,这两年时间,除了去书院给小弟送东西外,纪樱一直在宅子里细心调养自己,不但做美食,以食物调养。
还会养花,养草,养眼睛,养神态,养心,从身到心滋养自己,只做让自己自在,开心的事,借此温养自己的气质。
她甚至拣起了以前父亲书塾时曾教过她的琴棋书画。
回京后,金手指又翻开了两页,其中一页是乌发灵膏,养发之物。
古人的头发很长,保养起来很麻烦,但她用了这个乌发仙膏后,只是泡化在水中清洗一番,头发就滑得跟缎子一样,从此梳子再也没有遇到过阻碍,一头乌发,经常滑得握都握不住。但乌发仙膏很少,每天只有玉米粒那么一点儿,她要攒上三日才够洗一次,所以纪樱头发三日一洗,不知是不是发丝太滑,不容易脏,哪怕七日不洗,也黑亮到让人爱不释手,无论谁见了都要问上一句,这头发怎么保养的。
第六页是圣女灵果,长得有点像圣女果,比较粉嫩,每天一颗如枣般大,没想到吃了之后有美白的功效,纪樱皮肤肉眼可见的雪白起来,再加上黑浓的乌发。
她知道自己美人之名不但樱桃巷子传开了,还传出去好几处巷子。
她也知道,乌总管一直暗中照顾着她,否则生活不会这么安逸……
迈进了养心殿,她一下子见到了两年未见的人,他站在那儿,个头看着又高了,望向自己时,视线灼热,纪樱瞥了他一眼,就将目光垂下,与皇上行拜礼。
翊明帝本觉得秀才之女,实在拿不出去,做个侧妃身份都有些低了……
他这儿子没办法生在了亲王府,论起来他可是他的长子,是皇子!甚至是太子!
如今却想娶一介秀才之女,翊明帝倒真想见见这女子,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当宣了此女进殿后,她走进来的瞬间,皇帝眼前一亮。
是个少见的美人……
不得不说,他儿子的眼光比老子还好!
当年他表妹生得就已是人间富贵花。
此女竟比当年表妹的容貌,更胜一筹!
只见这女子肌肤胜雪,眼似水杏,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
她迈步进来,行走间身姿绰约,步态轻盈,抬眼看向旁边的恒儿时,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有情,顾盼间,很快克制垂落,见到皇上,言行举止亦不慌不忙,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端庄大方,又带着一股罕见超凡脱俗的仙气。
如那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眉梢眼角藏春月,声音笑貌露温柔,干净的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皇帝见得后宫女子之多,自是知道,美人光美不行,美人在皮也在骨。
而此女言行,有风骨!
这便够了。
见了人之后,皇帝竟然很满意,但他仍然提了条件。
只要通过这个条件,他便赐婚于二人。
纪樱听完一怔……
这要求,属实超出了她的预料。
当晚裴衍恒连亲王府都不回了,直接跟她去了宅子,去了两年未去,心里十分想念的小院子。
院子里这两年被纪樱打理的很是漂亮,养了许多花,姹紫嫣红一片,进去就能闻到花香,使人心旷神怡,纪樱打理很是清雅。
风尘仆仆的裴衍恒在外人面前还能装一下清冷,待两人时,他解了盔甲,直接搂着纪樱给她压床榻上了。
压得纪樱“呀”的一声,惊叫出来,那铁臂搂着她骨酥肉麻,挤得她心怦怦直跳。
“你快起来,压着我了,怎么这么沉!”她雪白的纤指推着他特意压过来的胸膛。
裴衍恒却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望着两年不见,就长得花容月貌的纪樱,比他多少次午夜梦回的容颜还要好看,简直惊艳到他。
怎会如此美貌,她不知道,当她出现在养心殿时,他心里担心极了,怕皇上看上她……
这话当然不敢告诉纪樱。
他晒成蜜色,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委屈。
他道:“……我回来你为何不去街上看我,我在人群里找了好久,都没见到你……”他一边委屈,一边拿身体磨蹭着她,团着身下的人,身上的肉怎会又嫩又软。她似乎比两年前胖了一些,待后来发现,不是整体胖了,她的腰还是那么细,只是某些部位胖的美妙极了,他几下扯开,看得他是眼珠子都红了,手更是如雪中寻梅般千夹万碾扯拽拉亲的拱在其中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