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问
“行了,都是小事。”半晌,贺霆开口,一抬手,有人立刻递上烟灰缸。
他弹下烟灰,指着阮莺,对阮勇说:“今天找你们来,是了你姐一桩心愿。”
阮勇嫌恶看眼阮莺,极小声说:“姐,你嫌好日子长么?吃饱了撑的,跟姐夫叫板,你看看你这身行头,哪件不是人家出钱买的,你怎么不懂好好伺候人?”
阮莺很沉默低着头,不知听到没听到。
不过贺霆听得很清楚,他对旁边人使个眼色,那人走过来,揪着阮勇的衣领,不由分说上来两耳光,打出鼻血。
阮勇被打懵了,擦了下鼻子,敢怒不敢言:“姐夫,我替你说话,怎么还动手呢?”
贺霆冷道:“对你姐尊重点。”
阮勇就缩在沙发上,不讲话了。
阮莺讽刺地弯下嘴角,没吭声。
大厅里静默下来,有人去开灯,光照的瞬间,她不适应的眯下眼。
有人递过来一瓶水,恭敬说:“太太,贺哥叫了吃的,一会到,你先喝点。”
吃什么都像鸿门宴,阮莺没胃口,推开对方的手,重新坐好,等着阮守业来。
半个小时后,大门外传来动静,阮守业很不耐烦说:“到底什么事,还不能说了?赶紧赶紧,老子还要回麻将室。”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阮勇极委屈喊声爸。
阮守业转头,就看见宝贝儿子脸上有血,五指印没消。
他顿时怒道:“哪个王八蛋打我儿子?!”
“我。”贺霆不紧不慢开口,指了指沙发中间的位置,“来,岳父,坐。”
“哎哟,阿霆也在啊,”阮守业立刻变了副嘴脸,干笑声,“这个没出息的欠管教,你打得好。”
阮勇别别嘴,不敢吭声。
阮守业看清屋里的形势,脸色变了变,又看向阮莺,埋怨:“你呀,白读那么多书,不指望你多会哄人,也不能惹怒人家。”
他边说,边掏烟推到茶几上,讨好道:“阿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阮莺什么都好,就是爱钻牛角尖,什么心病,我问过了,就是钻牛角尖钻的。”
阮莺蹙下眉,没说话,心一点点往下沉,她以为自己病了,阮守业不说像疼儿子一样疼她,好歹向着她点。
原来,这段时间不闻不问,不是不给她找麻烦,而是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阮莺抬了抬眼,对上贺霆波澜不惊的视线,随即垂眸。
他的意思,她懂,不听话,离开贺家的保护,孤立无援,连个可信的娘家人都没有。
阮莺抿了下嘴,最先表明立场:“贺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做过对不起贺家的事,不管资金往来还是与人接触,都可以查。”
“对对对,小莺还是很乖的。”阮守业看着一屋子壮汉,哪有不怕,附和道,“阿霆,你们夫妻的小矛盾,关起来解决就行了嘛。”
阮勇也跟着说:“姐夫,我姐姐性子倔点,但人很好,背地里总管着我,不让我乱花钱,说你赚钱辛苦,她就是不懂表达,但你们认识那么久,你应该了解我姐。”
阮莺没什么表情,父子俩越替她说话,显得她越廉价。
好像,她对他的好,和感情无关,只为讨好,更方便贴娘家而已。
果然贺霆的神情没有一丝改变,按灭烟头,淡淡说:“没看出来,你们一家三口倒挺和睦。”
说着,旁边人端来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张卡,和一个拉满透明液体的针管。
贺霆敲了下托盘底:“这里有一百万,还有点高纯的东西,我就问问,四年前是谁把我的行踪暴露给仇家?想好了说,要么拿钱走人,要么开开心心的死。”
第一百〇一章太冷血
沙发上的三人都愣住了,50%的生与死,说错一个字,万劫不复。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沉闷的气氛在空气中凝结,贺霆等得有点不耐烦,重新点根烟,淡淡问:“这个问题很难答吗?”
“我没做过。”阮守业回过神,语气坚定说,“阿霆,我老早都把你当女婿看,怎么会害你,这当中肯定有误会。”
阮勇连连点头:“姐夫,我这个人怂,以前上学的时候打架,别人都往前冲,我是躲最后的一个,你还笑过我,我哪有胆子害你。”
都否认,只剩下阮莺。
她看眼自己的爸爸和弟弟,看着他们为了活命,不惜讨好、丑化的嘴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给我打针吧,”阮莺撸起袖子,直接做选择,“我说我没做过,也拿不出实质的证据,身体不好,性格不讨喜,能开开心心的死未尝不是好事。”
阮守业没想到她会主动站出来,刚想附和,转念又觉得不对:“小莺,你想活就说想活,搞什么苦肉计,你不是帮我们,是害我们,害阿霆,让他顶个杀妻的恶名。”
“如果我背叛他,按道上规矩收拾我,也应该,”阮莺平静道,“不过死之前,大家把话说透,还是挺好。”
顿下,她抬头,看着贺霆,认真道:“我现在想通了你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吭走了,换我,我也走,包括刚结婚那会,你的态度,我都明白了。”
阮勇看她破釜沉舟的样子,嗫喏地问:“姐,你想明白什么了?”
阮莺很寡淡的牵了牵嘴角,她不知道都这个时候,怎么还笑得出来,可能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要么我们三个人合谋,要么两人,爸最偏爱你,只能是你俩,要么一人干的,除了第二个可能,一三我都有嫌疑。”
说完,大厅里又陷入新一轮的沉默。
阮守业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贺霆要再没点表示,就太冷酷无情了。
事实证明,他想太多,贺霆不但没表示,还叫人多拿两针过来,一共三针。
“嗯,刚刚的分析提醒了我,”他在烟雾缭绕中眯了眯眼,半笑不笑,“万一是三人合谋,只死一个岂不很冤。”
“贺霆,你太冷血了!”阮守业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我家小莺虽比不上那些有钱家的女儿,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说她背叛你,我不信。”
顿了下:“我家阿勇,就是个吃喝玩乐的草包,他敢害你,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呢,岳父?”贺霆没什么含义笑了笑,嘲讽道,“你把他俩摘出去,自己顶包?好伟大的父爱。”
“我,我也没做过,顶什么包。”阮守业慌了一瞬,立马稳住情绪,说,“贺家光佣人就七八个,凭啥就怀疑我们?我是好赌,但害你又没好处。”
“没有吗?”贺霆的笑意冷几分,“我爸这些年做生意挡了不少人财路,拿钱买我命的不少,岳父,你真没动过一点歪脑子?”
阮守业被问住了。
说动过,不对,说没动过,太假。
贺霆似乎没什么耐心周旋,窝进椅子里,又叫人拿来三支针。
阮勇彻底慌了,紧紧抱着阮守业的手臂,瑟瑟发抖:“姐,姐夫,你这又玩什么新花样?我们普通人,一针就死透了,不用补。”
“闭嘴。”阮守业推开他,心里也慌,面上还算镇定,“阿霆,你这是干什么?该说的都说了,你还不信?”
“嗯。”贺霆只需一个眼神,沙发上三人就被牢牢摁住,他轻蔑的笑笑,“高纯贵,我不会随便浪费,这针是硫喷妥钠,俗称吐真剂。”
阮勇喏喏问:“打了会死么?”
“不会,和睡一觉没两样,”贺霆扫一眼对面,视线停在阮守业脸上,“岳父,你先来。”
话音刚落,阮守业被两个魁梧的男人左右一夹,拎鸡仔一样,往地下室走。
阮勇吓坏了,不顾一切爬到阮莺身边,使劲扯她的袖子:“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真看着爸被带走?就是给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害姐夫啊!”
阮莺平静扯回衣服:“我刚才说了,你们做过什么,赶紧坦白,那个时候还有商量的余地,现在你我都要打吐真剂,我说什么有用么?”
“有的,有的。”阮勇快哭了,绞尽脑汁说,“姐,我们都姓阮,今天的事传出去,我们还有什么脸在贺家混下去?你跟姐夫,还过不过了?”
第一百〇二章药流
阮莺眼底泛冷:“就算我们都清白,过了今天,你觉得还能在贺家待下去么?”
这话引起了贺霆的注意,冷漠的眼神有了一丝松动。
他想了下,对旁边人说:“带太太去房间,我亲自问。”
阮莺就乖顺地起身,跟人走了。
阮勇不是不明白阮莺的意思,可他身无长处,离开贺家这个巨型提款机,又过不了普通日子,只能吃土。
“姐夫,你和我姐好好谈谈哈,”他努力讨好道,“我姐心里一直有你。”
贺霆没理,叼着烟离开。
房门关上,只剩他们两人。
贺霆打开窗户,站在窗边抽烟,阮莺坐在床边的贵妃榻上,不言不语,像等宣判。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他声音不带温度的说,“你还想知道什么?”
阮莺沉默片刻:“于红说的没错,她猜准了我的心思。”
“你都知道她是报复,为什么听一个外人的话?”贺霆烦躁按灭烟头,“你那么在乎过去,怎么不珍惜现在?我对你不好么?”
“你的好,我受之有愧。”阮莺惨淡的笑笑,“我了解我爸,当初他开口要一个亿,你没给,他不会轻易放弃。”
顿了顿,“就算不用吐真剂,也猜得到是谁,但说我爸恶意报复,他不敢,他很清楚贺家带来的好处,害你,等于自掘坟墓。”
最大的可能,阮守业被人下套,不自知。
“今天你想出口气,让他们收敛点,没下死手,”她轻声说,“不过抱歉啊,我是个普通人,做不到大义灭亲的无私,同时又担心我爸会再害到你。”
所以,分手,甩人的话,她没资格说。
贺霆静静看她一会,重新点根烟,抽两口,淡淡道:“你想冷静,可以,别让我等太久。”
阮莺点点头,想了想:“送我去丁医生诊所吧,这个点,他应该还没走。”
贺霆说好,打开房门,安排司机备车。
“姐。”阮勇见她毫发无损的出来,可怜兮兮的问,“我们能走了么?”
阮莺如实说:“我要去心理诊所,你照顾爸。”
阮勇极不情愿别下嘴,还是说:“好,我知道了。”
而阮守业那边,直到阮莺出门,坐进车里,也没听见他半点动静。
……
她到诊所时,丁书柏正在整理当天的病人病历。
“丁医生,有没有打搅你?”阮莺拎了些水果,放他办公桌上,恳求,“能不能给我五分钟的时间,你按分钟算钱也行,就几句话。”
“现在是下班时间,”丁书柏看了看表,“我不收费,但说好五分钟,只能给你五分钟。”
“可以的,”阮莺没矫情没客套,从包里翻出一张纸,推到他面前,“丁医生,这是我的检查结果。”
丁书柏扫了眼,微微皱眉,问:“你告诉贺霆了吗?”
阮莺摇头:“没有。”
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很简单的说了遍。
丁书柏大致听懂,把化验单还给她:“你觉得说了,徒增两人的烦恼?”
“嗯。”阮莺垂眸,声音很淡,“医生说月份还早,可以药流。”
丁书柏没吭声,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她手边,冷静道:“你确定不告知贺霆?毕竟他……”
“丁医生,我想好了。”阮莺很少强势打断别人说话,“孩子不在计划内,而且检查结果你也看到了,那个主任说要我下次产检再定,可我不想面对最糟的结果。”
顿了下,她喝口水,平复情绪道:“丁医生,这些算病人隐私吧?”
“算。”丁书柏再次看表,“五分钟差不多快到了,你怎么来的?要不我开车送你?”
阮莺没拒绝,报了环线小区的地址。
到家时,屋里是黑的,贺霆说给她时间冷静,就真不来了。
第一百〇三章拒绝
其实贺霆明白,不管她病好不好,只要知道结果,她就会离开,所以能拖则拖。
阮莺泄气的站在玄关处,下意识抚着肚子,心痛无以复加。
她就是活得太认真,学不会洒脱,在贺霆走后,依旧深陷在泥潭里,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这么久。
所以听到“曝露给仇家”时,她浑身的血是凉的。
如果断开两家关系,换他平安,她愿意。
阮莺感到脚边的毛茸茸,回过神,按开灯控,金吉拉白天睡多了,这会发现有人回来,围着她,喵喵叫。
“你只有饿的时候最热情,”她收回思绪,边脱外衣,边宠溺的责备,“我们吃个猫罐头就睡觉,不要玩了,好不好。”
大概怀了孕,母性的滤镜太厚,看见任何幼小,都忍不住柔软。
洗完澡,太累,阮莺决定不刷题,早点睡。
白天不觉得,夜深人静的时候,床上贺霆的气味特别清晰。
她抱着他的枕头,在味道的包裹下,意识慢慢下沉。
-
隔天,她没去公司。
老板娘爱来不来,员工们不以为意。
直到第三天,企划总监绷不住了,老板娘不来,工作总得有人做,他单独去趟贺霆办公室,很委婉表达海外组需要招人。
贺霆很好说话,当面打HR内线,要求急招。
人走后,他停下手里的工作,心不在焉拿出手机,斟酌着给阮莺发微信。
——你好好休息,备考,海外组我另行安排。
意思,她可以不用上班。
阮莺那头,到下午才回:好。
贺霆以为她在刷题,看完信息就放下了。
实际,阮莺才从妇产科回家,她的朋友大多和贺霆有交集,就谁也没告诉,这会正一个人煲红枣汤,三天的量,放在冰箱慢慢喝。
晚上又煲了乌鸡枸杞汤,打算好好调养。
饶是如此,她的脸色依旧不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医生要求药流后,复查做宫腔超声,看流干净没,需不要要清宫。
阮莺照办。
妇产科人满为患,她不想看人家挺着肚子一脸幸福的模样,排完号,出去转转。
“贺太太?”
大门口,有人叫住她。
“真的是你呀,”是上次在度假村一起打麻将的太太,笑呵呵道,“怎么就你一人?你家贺帅哥呢?”
阮莺笑了下,敷衍:“他忙。”
“是,他们都忙,”太太跟着抱怨,“这不,我家老二病了,当爸爸的不来,全推给我和保姆。”
阮莺怕她问起自己,转移话题:“你家宝贝怎么了?”
“咳嗽,换季就来神。”太太一肚子牢骚,“等你以后养孩子就知道,磨死人。”
说着,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告别:“保姆打电话催了,有空一起喝下午茶,你一定要来,不要傻乎乎帮老公赚钱,他们忙点好,免得到处招蜂引蝶。”
阮莺笑着说好,转过身,嘴角就沉下去。
贺霆当爸爸什么样,她大概看不到了。
两天后,她去拿超声结果,还好,不用受清宫的罪。
算个好消息,阮莺心情稍微好点,回家路过小区菜店,买点鱼肉,打算犒劳自己。
不过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外层防盗门开着,里面的木门也没反锁,转动把手就开了。
“回来了。”贺霆正蹲着喂猫,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眼,“我听说你前几天去医院,病了?”
阮莺把菜放厨房,淡淡嗯一声:“没想到你们男人间也八卦。”
“别人关心问一句,”两人几天没见,见面就呛,贺霆不大高兴啧了声,忍了忍脾气,问,“我看你气色不好,哪里不舒服?”
阮莺敷衍:“大姨妈不太正常,补补就好了。”
贺霆知道她月经不规律,没多想,从背后搂着她,亲了亲耳垂,低声问:“还没冷静完?”
阮莺不用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扭了扭,挣脱怀抱,语气更淡:“你把菜洗了。”
就差没直白的拒绝。
第一百〇四章气
贺霆不知道她执拗什么,加上被拒不爽,脸色变了变:“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闹。”阮莺平静道,“你不想洗就放着,被人伺候惯了,什么都不会很正常。”
这话就刺耳了。
贺霆皱起眉头:“我在国外就一个人,不一样过得很好。”
阮莺很随意瞥他眼:“要一点生存技能没有,只有饿死的份,不过你有钱,顿顿吃外卖,家里像狗窝也没关系。”
贺霆被怼得发毛,转身去客厅穿衣服,临走时说:“阮莺,你别不知好歹。”
随即门摔得山响。
金吉拉受到惊吓,咻的窜到沙发下,怎么哄也不出来。
本来的好心情,破坏殆尽。
阮莺把荤菜冻到冰箱里,鸡蛋青菜下面凑合。
吃完,猫也跑出来了,正自娱自乐跳爬架。
阮莺盯着它看,发现崽子长大了些。
蓝绿色的眼睛圆了不少,面颊也在长,看起来又甜又萌。
和贺霆理智甚至带点冷漠的气质完全不搭。
她过去抱起猫,轻轻叹口气,自言自语,又像对猫说:“他怎么就看中你?明明缅因那种大猫才更符合他的审美。”
说着,她站在窗边,神使鬼差朝小区大门口望去,像在寻找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
阮莺发了会呆。
贺霆被气走的,不会像上次坐在车里等她。
阮莺觉得自己有毛病,真要分开,又舍不得。
可在一起,她实在不知道怎么相处。
好在要考试了,留给她矫情的时间不多。
或许是有意的,阮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刷题,甚至把猫送到宠物店寄养。
而贺霆走后,再没来过,两人也断了电话和微信。
直到诊所预约的前一天,他联系她,说明天派车接送。
阮莺想了想,拒了:“不用,我自己可以叫车。”
贺霆没勉强,说:“你的车一直停在老宅,我要司机给你送过去。”
说完,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挂了。
一个小时后,有人敲门。
阮莺以为是老宅司机,开门看见贺霆的助理,愣了下。
“太太好,”助理把礼品盒和车钥匙放在玄关处,没有进来,只说,“小贺总临时要去度假村项目,吩咐我送东西过来。”
哪有什么临时,因为拒了不高兴,不想见面而已。
阮莺没戳破,指着礼品,道:“这些我用不上,你带回去吧。”
“太太,你收着吧。”助理为难极了,吐实情,“小贺总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我们日子难过,再招惹他,我怕中层管理受不了压力,集体跳槽。”
阮莺没想他们之间的矛盾,殃及无辜,犹豫下,把东西都留下来。
助理大松口气,摸摸鼻子,又劝:“太太,你们快点和好吧。”
他每天上班像趟雷,饱受精神折磨,快愁秃了。
要不是薪酬高,每分每秒想甩辞职信。
“好,我知道了。”阮莺目送他离开。
转身,关门拿手机,想了下,给贺霆发微信:你去度假村几天?
贺霆隔了会回:?
阮莺主动给台阶:你明天的回的话,来接我吧。
又过几分钟,贺霆回:明天再联系。
两人就无话了。
隔天,阮莺等到九点过后,没接到贺霆的电话,以为他不来,下楼刚出小区,就看见黑色大G停在马路对面。
贺霆降下车窗,在抽烟,有女孩主动搭讪,要微信。
他指了指阮莺的方向,冷冷说:“我老婆来了。”
对方回头看了阮莺,讪讪离开。
“上车。”贺霆偏下头,一点笑容都没有。
阮莺知道他还在怄气,系安全带时,客套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贺霆不冷不热说:“刚到。”
第一百〇五章叛逆
贺霆给个很凡尔赛的回答:“你不早知道了,上学时帮我收情书,转达告白还少么?”
两人刚谈恋爱那会,为此没少翻旧账吵架。
现在,阮莺没那么容易被人左右情绪,哪怕知道他故意气自己,也只是视线转向窗外,淡淡说句:“幼稚。”
贺霆显然听见了,瞥她一眼,没吭声。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到了诊所楼下,阮莺刚下车,贺霆调转车头走了。
她蹙下眉,知道对方再等自己低头,可她没赌气。
“你还是没告诉贺霆?”丁书柏问诊前,难得说点题外话。
阮莺摇下头。
丁书柏作为医生不会干涉患者私生活,但作为贺霆的朋友,他稍稍提醒:“我多少了解阿霆,拖久了,影响夫妻关系,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阮莺抿下嘴,转移话题:“丁医生,我们开始吧。”
她拒谈,丁书柏就不多嘴了。
结束后,阮莺没有马上走,她坐在猫屋,被一群毛茸茸包围,心情会好很多。
“莺姐,你在啊,好巧。”高天杪刚来就看见她,跑来一起撸猫,笑着抱怨,“最近总碰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