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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直播

第71章修复*吉祥钱剑

挖掘工作已经暂停,晚上的大家都在清理并且记录那些从泥土当中筛出来的东西。

欣赏完这几件钧瓷之后,叶之鹤他们也赶紧下山了。

赶回赵家院子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今天的直播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收益,首先就是粉丝同时在线观看突破了五万,粉丝关注数量突破了三万,而打赏金额也上了一个层次等级。

他最看重的声名值也一下子推进了大段的进度条,可以进行第三次抽奖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就开始启动了抽奖。

“获得关键性线索(未满足开启条件)。”

叶之鹤:?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未满足开启条件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需要声名值?财富?某个时间段?某个人?

他思来想去,到了深夜,身上的疲惫便如同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涌来,最后还是决定顺其自然。

世界上的事物这么多,系统也不可能给出一个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用的东西,可能这东西的用处会在外面出现呢?

第二天他醒来,洗漱一番下去吃东西的时候,项景同已经从外面锻炼回来了,在这有些微凉的天气,只穿着一件背心,肩头手臂上全部都是流畅的肌肉,呼吸之间,皮肤也散发着一种健康的光泽,满是充足的气血。

那一双漆黑的眼眸更是如同鹰一样,直勾勾的,只是在看到叶之鹤的时候,身上那种锐利直接的气势也会隐没不见,转瞬又恢复成为在叶之鹤面前那种乖乖而又直爽的模样。

“早,阿鹤!”

他身形高挺,站在那树上落下的斑驳光影当中,莫名的让人想到那些思之悠悠的话本故事。

钧瓷的铜红釉窑变出万千色彩,项景同是不是也蒙上了一层釉?要不然怎么又带着光,又变得那么快?

叶之鹤在思索,但很快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离奇了。

“早,吃早餐了吗?”叶之鹤问道。

“没有。”项景同倒是没有很快坐下来,只是回去花十来分钟洗了个澡,身上再次充斥了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湿濡着头发坐了下来。

梁仲也从外面回来了,手上拿着什么一件不小的东西,脸上是全然的满足的笑容。

“鹤哥,快看看我找到的宝贝。”梁仲有些献宝似的把那个用很老旧的蓝色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把有些略微弯曲的铜钱剑,约莫有半米这样长。

每一枚铜钱上都写着不一样的吉祥语,除了个别生了铜绿,其他的都保存完好,制作十分精良,一看形制还有吉语,就知道这些铜钱是统一生产的。

梁仲说他今天早上起早了,本来想去古玩街那边逛逛,半路上就看见有一个老人在卖东西,然后他用一万收了下来。

锻炼得多了,梁仲是在稳妥的基础上,加上自己的一些直觉,觉得这里面有利可图,直接就买了下来。

即便这只是个假的,就当做是自己交的学费了。

果然赚了点钱,自己就有了底气,以前自己从来不敢说这样的话的,现在两三万以下的小东西如果不成,自己也是不怕的,况且跟着叶之鹤,总还会有翻盘的机会。

现在他就像是一位学生等待着老师的检阅一样,等待着叶之鹤的批语。

叶之鹤看了也是觉得眼前一亮,不住的点头,“不错,非常不错,有进步。”

梁仲的目光也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根本控制不住骄矜的笑。

而项景同则是沉思,自己最近学得也很多了,看什么时候自己也操手试一试,就像是梁仲一样,从小的方面开始试起。

“少见,之前我看到过类似的藏品在私人藏家那里……”叶之鹤反复翻看着,沉吟片刻,“你们看剑尖这一枚,上面写着光绪通宝还有天子晚年,这应该是光绪年间福建钱局铸造的钱剑,目的应该就是讨个吉祥。”

祝贺天子之用,除了剑尖的那一枚铜钱,组成剑身的其他铜钱上也刻有皇图巩固福建、圣朝熙瑞江苏、华国文章山东、忠孝廉节安徽、仁义礼智江西、志在圣贤湖北、功高泰岱山西、勋并斗山广西、风敦俗美四川等等地方的省名吉语。

制作精良,寓意上好,保存良好……这也意味着价值不低。

“阿仲,现在让你自己估价看看大概有多少?”叶之鹤脸上带着细微的笑意,“景同,你也来猜猜看?”

梁仲和坐在一边的项景同也不由得微微直起身子,这是一种考校。

梁仲又再次梭巡着这一把剑,很是仔细的端详着,“昨晚上刚刚看到一枚光绪年间的‘八卦’‘桂’字花钱,五到六百一枚,这里有二十枚,首先价格是会超过两万,这又是为皇帝铸剑,价格肯定要多十倍甚至以上,我觉得价值应该在三十万到三十五万这样。”

叶之鹤不言不语,只是笑着,目光却转向项景同。

项景同的直觉总是出乎意料的准确,他笃定道,“我觉得应该还要更高,那我在你的基础上翻倍,六十万这样子!”

然后他们两个人把目光转向叶之鹤。

只见叶之鹤点点头也摇摇头,“你们都对,价格是在30万到60万之间,也都不对,估价不是一定的,你们一个存在过分夸大,一个是过分小瞧,我一直没有和你们说过古玩是怎么估价的,今天就和你们说一说。”

“这也是涉及数学的,现在的人可以更加科学的建立起一套估价的准则,这些是要有鉴定师、数学家、软件工程师、市场从业人员、考古、博物馆等方面协作配合才能够完成,建立好这个估价的框架之后,我们就可以在框架下面肆意代入了。”

“这就像是我们竞拍一块地,同样需要估值,又或者是一个项目,也许是需要多方面评估,但具体怎么评估,国际上已经有一套准则了……”项景同之前在公司也带过项目,一下子就转换了过来。

“对!是这样,也像是每年的衣服流行什么元素,早就已经有上面的人在商量,然后定下来……”叶之鹤弯唇一笑,继续说道,“每一个圈子都有这样子的存在,而古玩界最为直观的就是参考一下那些拍卖会的藏品价值,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公式。”

他的指尖沾了沾水,带着点晕色,在深色的桌面上划出水痕。

G=f(C,S,X,Y,Z)

“G是公开估价,C是材质变量,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但大致可以理解为复刻这种古玩的材料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比如说昨天的钧瓷,复刻钧瓷需要很多工序,出品率也很低,而S则是真实性,只有两个数字,一个是0一个是1……”

“我明白了,如果是0,就是假货,整个公式瞬间归零,价值也为0,如果是1,也不影响价格,但是会使价格有存在性。”项景同颇有兴致的用指尖轻点着这个字母。

“以前阿鹤也强调过稀有性、艺术价值等等,这么后面这两个字母应该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项景同说着,也重重点头。

“差不多了,但其实还可以改一下,变成下面这个样子,因为材料的价格可以不受稀有性的影响,比如说一尊金佛,它可以是近代现代产出,不稀有,也没有什么文化价值,但估价绝对不会低于同样克重的金子。”

叶之鹤沾了沾水,继续在这道公式下面改写了一下,“应该变成这个样子——”

G=Sf(C)+Sf(X,Y,Z)

“???”梁仲一万个问号,“你们能不能对一个早就把数学知识还给老师的人友好一点?”

一下两双眼睛一起望过来,那如出一辙的神情让梁仲头皮发麻,“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看拍卖会吧。”

叶之鹤和项景同对视一眼,也是默契一笑。

最后这把东西经过三个人讨论,又翻看了拍卖网站的估价,将价格定在了40~50万之间。

梁仲马上就欢呼了出来,“我可以买房子了哈哈哈!要是等会再看见那摊主,我就把摊子上别的东西再好好看看。”

宝藏那一处还在挖,一大早赵丰就过去看了,现在挖土遇到了难题,下面有个空洞,把泥挖出来之后,更多的水倒灌下去,所以现在考古队陷入了难题当中,还在进行地质评估。

叶之鹤他们也就不过去看了,加上今天本来就约了吴友珍,说好要带直播间的粉丝们去看他修复书画,所以他们今天也朝着古玩街那边继续走去。

梁仲心情雀跃的带着他们往那个摊子上去,但老人家已经没有摆在那里了,听早餐店的人议论,这老人家也就是每天都摆那么一小段时间而已。

梁仲打算明天起早一点再来碰碰。

他们来到了吴友珍的店里,伙计看见他们也是笑容满面的,“老板已经在里面进行准备工作了,客人们要不要先喝一口水?”

叶之鹤他们道谢,然后打开了直播。

粉丝一瞬间涌进来,都是在问关于宝藏的后续,叶之鹤和他们分享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并且指路了考古队的直播间,粉丝在渐渐流失,但绝大多数还是停留在直播间这里。

“之前我们约定好了,带大家一起去看看书画修复,今天老板要修复的是一幅清朝的古画,破损比较严重,所以需要准备不短的时间。”叶之鹤介绍道。

[修复古画?这个也能修复吗?难怪我说怎么有些是从墓里出来烂糟糟的最后还能够放在博物馆,应该也是修复的缘故。]

[我只知道装裱,原来也是可以修复的,有点神奇。]

[以前装裱和修复是不分家的,现在也差不多,修复要在学会装裱的基础上才能够学习。]

直播间里新来的粉丝又或者是老粉,完全不懂的和只懂一点的粉丝在进行讨论。

有些人是第一次知道修复古玩,等到有些粉丝说到瓷器,金器青铜器都可以修复的时候,也是让其他人大开眼界。

说话之间,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走了出来,“你们好,是叶先生吗?爷爷已经准备好了,说让你们进去。”

叶之鹤点点头,往工作室里面走的时候,经过简短的沟通,也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叫做吴覆,是文物修复与保护专业的学生,也跟着吴友珍在学习书画修复。

现在的书画修复很多模式还是手把手带的学徒制,这种东西是需要积累的,即使是在学校里学过一些东西,但和出来真真正正上手修复是很不一样的。

吴友珍看到叶之鹤之后,脸上也挂上了笑容,打了个招呼,对着直播间的粉丝说,“大家好,今天即将要修复的是一幅清朝的古画,是一幅李氏先祖人物图。”

梁仲也渐渐将镜头对准那工作台上颜色氧化陈旧的古画,古画之上,一个细眉长眼的女子端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红色的诰命服装。

“破损得有些厉害啊……”叶之鹤看到了这幅画的天头,也就是上面空白的地方残损比较严重,除此之外还有水渍、污渍、折痕,以及从前修补的地方损坏严重的迹象。

“对,所以是一件苦差事。”吴友珍点点头,然后开始招呼吴覆开始动作。

虽然之前已经查看过无数次了,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但在准备开始修复前,吴覆还是重新仔细的看上几看,将画铺在工作台上面,旁边的水壶还在冒着热气,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书画修复讲究的是修旧如旧的准则,所以我们修复一幅作品,一定要了解这幅作品所用材料,用的是绢本还是纸本,如果是绢本,那么绢本用的是单丝还是双丝,反正就是尽量用同样的材料或者是相近的材料……这一幅画就是纸本,纸本也有很多种材料……”吴友珍对大家介绍道。

梁仲和项景同都点点头。

“如果是修补,还要对画家人物生平熟识,熟识用笔习惯,熟识墨的材质等等,因为墨的材质有的时候也会决定我们如何洗画,洗到什么程度才不会破坏这幅画。”

说话之前,吴覆已经将旁边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六十度左右的水小心而又缓慢的浇了上去。

[啊?洗画原来是这样洗的?真这样洗?不会坏?]

[楼上一看就是新粉,让老粉给你解释一下。]

不用叶之鹤解释,这些老粉已经主动自觉的接过了接力棒。

然后只见他拿起了一个长排形状的笔,像是梳子那种,只是这笔上用来代替梳齿的是柔软而细密的白色鬃毛。

在排笔轻轻扫过的情况下,那些带着脏污的已经变成灰色的水一下子就流出了画之外,他拿起毛巾小心翼翼的吸收画面上的水分。

反复几次之后,整幅画没有说情况特别好转,但也比之前灰暗的样子色调清晰了一些。

清洗的步骤用了不少的时间,直播间里的粉丝也看得津津有味。

“洗画也是很重要的一步,如果清洗得当,说不定会恢复旧观,清洗不当整幅画严重一点就会直接损失……”叶之鹤轻声说道,“你们看,开始揭符背纸了,这一层也是要相当小心,不可以损伤画芯和命纸。”

这一层纸是画和后面的装裱材料直接接触的,看着吴覆小心翼翼的将覆背纸揭去,大家也都屏住了呼吸一样。

“书画修复这一行实在是太耗费精力和眼力了,换我这样子保持全神贯注的坐半天,基本上不可能。”项景同小声说道。

之前他被自己父亲找人看着在办公室里办公,都感觉屁股下面长了钉子一样,特别不自在。

“他们值得佩服,而且这还只是揭腹背纸,等到揭命纸的时候,就知道那是比揭腹背纸更加要命的事情了。”叶之鹤叹道。

整个过程,无论他们说了什么,吴覆都保持绝对的专注,将耳边的所有声音排除在外,吴友珍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自己这是后继有人,能不高兴吗?

命纸直接和画接触的那一层托纸,能够增加画的美观程度,保护画,延长画的寿命,所以叫做命纸。

揭命纸的时候要更加的小心。

揭纸关乎到整幅画的生死存亡,如果一不小心揭去了画芯半层又或者揭得薄厚不均匀,揭伤画……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所以我们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揭纸的时候一定要等到自己心情不错的时候揭,如果心情暴躁或者是难过,很容易产生疏忽。”吴友珍说,“像我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揭纸的,甚至旁边有人说话也不行,小覆就可以,他在这方面可以保持自己的注意力不被转移。”

“终归还是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了……”他感慨道。

现在吴覆沿着那一层命纸的纹理,又缓又轻的动作,根本不会伤到下面的画芯,在遇到黏合较紧的地方,就用手指轻轻搓动,将那些纸搓成泥条,力度很是均匀。

看来这个工序需要不短的时间,现在也到了下午的时候,叶之鹤他们打算出去吃点什么,回来的时候继续看。

吃过饭回来,叶之鹤在看那一幅前天他送来的画,现在还在阴干的状态,也比之前好许多。

之前还有一些人不太敢确定,可现在看到了阴干的状态,就有一些人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发消息到后台那里询问关于这幅画的事宜。

不过叶之鹤还是要等这幅画重新被装裱完毕再谈。

工作室里,吴覆也是简单吃了点什么,起来活动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揭纸,现在已经做了大半了。

在这个过程,吴友珍也带着他们在这两间工作室介绍了一下。

另一个工作室是放着已经修复好的装裱好的画,吴友珍带着他们看前面的画,到后面的画,其中有两幅靠得很近的,好像风格不太一样。

一幅看起来颜色明亮华丽一些,另一幅看起来典雅柔软,是有一些比较明显的区别的。

“这是苏裱和扬裱吗?”叶之鹤指着这两幅装裱好的画问道。

“看来叶先生也知道很多,”吴友珍大笑,略为满意的点头,“我们这一片地区多是苏裱,我祖上也是,现在不也流行相互学习了吗?年纪一把了现在也就是瞎试试,这两幅画都是我自己的,现在看起来还算是不错。”

梁仲也看出来有些略微不同,不过他还是更加喜欢那一幅典雅配色,看起来比较柔软干净。

“鹤哥,苏裱和扬裱是什么?是不同地区装裱的不同风格吗?”梁仲这不仅仅是替自己问了,也是在替直播间的观众问。

“没错,是不同地区的不同装裱风格!”叶之鹤指着那一幅梁仲喜欢的配色典雅,画面看起来柔软洁净的画作说,“这一幅是苏裱,也叫做吴装,主要是苏州吴中一带所用,讲究装裱配色,另一幅是扬裱,在扬州、南京地区流行。”

“之所以看起来有些不同的区别是因为扬裱讲究修画芯,以求修复之后看不出修复过,但是在装裱这一方面就没有苏裱做得这么有古韵。”叶之鹤点头补充道。

“换做是顶尖高手,配色是可以比平,让人看不出来的,”吴友珍苦笑了一下,“我在这方面只能说是还在学习,你们以后去了魔都可以去看看魔都那边的师傅,早在上个世纪的时候,就已经将两种风格杂糅一体,浑然天成,修画芯用扬裱的方法,装裱则是靠近苏裱,还原得十分不错。”

“我是不行了,不过我的孙子还行。”提到孙子,吴友珍脸上总是笑意,“走,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看看。”

他们走回来,稍微等待了一下,吴覆已经将命纸揭完。

但刚才那样的搓,还是会将画芯的部分纤维带起,他在用工具小心翼翼的滴水,修复一些很小的漏洞,幸好也不算多,做完这一步便是要托画芯。

托画芯用的浆也要亲自调配,至于要怎么调配,也只能是看师傅经验了。

第72章发掘*白太湖石(已修)

吴覆根据原来的材料找到了托纸,但是托纸的颜色是洁白如玉的,这个时候还要将托纸染色,染成和画芯相衬的颜色。

在这一步上的功夫也不是一两年可以锻炼出来的,苏裱的精髓就在于此处了。

叶之鹤他们满是赞叹的看着,每看一次都觉得这些精致的手艺活非常人所能够完成的。

还没有完全干的画芯稍微整理一下,吴覆刷上调制好的糨糊水,小心翼翼的将命纸托上去。

画芯需要平铺没有一丝褶皱,要不然整幅画的效果就会不尽如人意。

托好命纸之后,还要等阴干几日,才检查因为年代久远产生的画面断纹以及虫蛀等原因产生的漏洞,才开始修补。

修补也同样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他们今天是看不到了。

傍晚时分,吴友珍还请他们来家中吃饭。

今天的直播看起来平淡,可是又很舒服,考古直播间分流了一些更喜欢关注宝藏的人,愿意留在叶之鹤直播间的粉丝都是喜欢他直播内容的。

所以一天下来,直播间里氛围友好,并不显得浮躁。

在下播之前,叶之鹤照旧帮他们看了几件东西。

吴友珍知道他是在直播,科普一些关于古玩之类的知识,以为他只是专攻书画等方面的鉴定,可叶之鹤现在在直播间,谈论起竹木牙角器、玉石器甚至是瓷器都是信手拈来。

明明也只是说三件东西,吴友珍就是会从他身上的那份自然和写意感觉到他的自信。

应该在其他类目的造诣也不低。

随着这些古玩的分类越来越细,越来越烦躁庞大的知识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鉴定师或者玩手都是选择专攻一项,很少有年轻人像叶之鹤这样什么都涉猎一些了。

“好了,我们今天到这里就下播了。”叶之鹤对着粉丝们打了个招呼,然后也看到下面粉丝发的一些评论,“明天去看看宝藏,那边挖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好,去看看也行。”

关闭直播之后,叶之鹤还和梁仲、项景同讨论一下明天的行程。

“早上去看一下宝藏的情况,下午暂时没有什么安排,古玩街这里都被我们转过了。”梁仲看了一下行程表说道。

这个时候就要看东道主的了。

“不远处的灵秀村那里有砚坑,虽然已经开采完毕,但依旧有一些老砚在流传,那边风景也很不错,可以去看看。”项景同建议道。

这也是之前他和朋友打听好的,不过赶过去的话需要不短的时间,应该要在那里住一晚。

这些项景同都和他们说了,于是就敲定了去那里。

“原来是灵岩砚……那里的砚坑产出的砚很不错,早几年我去看了一下,想要买一方砚,后面看到的全部都是附近人用别的石头制的砚,不发墨。”吴友珍说道,“你们去那里的话要做好心理准备。”

“先去看看,我们不一定有收获,粉丝有收获就行。”叶之鹤回道。

很快便到达了吴家,吴家藏在那古玩街坠得远远的一处村子偏远处,围了个院子,院子里还有假山流水,还有亭子,颇为风雅。

一进来,叶之鹤的目光就被那院中硕大的石头给吸引了。

这块石头约莫有两米多高,通体白色,曲折圆润,因为长期被水给溶蚀,所以有着大大小小的窟窿,可偏偏就是这些窟窿,将整块石头变得层峦叠嶂,浑穆古朴,有着一种怪趣之美。

“好大一块太湖石!”叶之鹤眼中带上一丝欣赏。

如果是以前,梁仲他们乍一看,估计也就认为这一块石头和普通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了,那些小区啊学校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假山。

可是这些时日熏陶下来,他们也有了一些审美。

这一块山石先不说材质,看起来颇有一种自然的神韵,像是金鸡报晓,活灵活现,尤其是因为自然的雕琢,仰着头的金鸡没有匠气,反而带着一种欲与天试比高的雄浑志气。

“哈哈,这块太湖石我花了不少功夫弄回来的,喝茶喝茶。”吴友珍带着他们来到亭子当中坐着。

此时落日夕阳,洒下一片耀目金辉,他们这里茶香袅袅,那金鸡还在光影挪移当中,地上的影子更是高挺。

“好茶!”叶之鹤浅酌一口,顿觉醇厚回甘,茶水悄然滑入喉咙之后,齿颊还留香,不由得叹道,这才是生活!

“这是玉桂?”叶之鹤又问道。

“没错,是玉桂!好东西!”吴友珍展示了一下茶叶,神情是全然的满足之色,喝了一口,眉宇间的疲惫也渐渐散去,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那被展示的茶叶条索整齐匀称,微微卷曲,带着一点褐绿,有一种淡淡的油润的光。

“这茶叶我喝过,挺好喝的。”项景同就完全是牛嚼牡丹了,他只品得出哪种茶叶香,但没有神到喝一口就知道是什么茶叶,对酒的研究他还比茶多一些。

“鹤哥,什么是玉桂?我只听说过什么铁观音、龙井。”梁仲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大大方方的问了出来。

“玉桂也就是武夷肉桂,清朝时期就开始产出了,因为香气和滋味带着一点肉桂的味道,所以得名,你们细细品味一下看看是不是。”叶之鹤笑道,然后继续说,“武夷肉桂是用武夷岩茶的方式制作而成,也是武夷茶当中的一种高香品种,喝了唇齿留香。”

项景同和梁仲不说话了,细细的品了一口,这一回只是微抿一些,然后让茶液缓慢的回荡在唇齿,才流入喉间,那种慢慢酝酿起来的香味被被悄然激发,分解,带来一丝奇妙的清新自然。

“果然是这样。”项景同点点头,“桂皮味很明显,而且留香很久。”

“这几罐茶叶也是我几年前拍下来的,只招待贵客用。”吴友珍爽朗一笑,“平常我自己也舍不得喝。”

它未必是什么太过于名贵的品种,但是吴友珍喜欢这款茶,他觉得对待朋友就要用自己最好的心意。

“我们也是有幸喝到它,都是缘分。”叶之鹤笑了一下。

吴友珍浇了浇上面的茶宠,茶宠通体为翠绿色,唯有腹部那里跃着一片红色,被滚烫的茶水一浇,那茶宠更显通透,映出那些红来,又活泼又俏皮。

这个茶宠被吴友珍养得很好,包括整个院子都很好,他们闲聊着,晚风吹拂,舒服又惬意。

很快门铃就响了,外面是有人送来了一件东西。

是一件盆景,盆景上半人高的松木虬曲多姿,凌云绝顶,下面摆放着一块相得益彰的石头,尽显阳刚坚贞。

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尤其是文人墨客,自古以来便是喜欢这种彰显君子气节的事物的。

“都说盆景不玩松,到老一场空,现在也许是到年纪了,就喜欢看这种东西。”吴友珍心情舒畅,“今日也是赶巧了,之前定的盆景,也请客人赏玩一番。”

叶之鹤点头,仔细看起来,嘴边也噙了温和的笑意,“罗汉松,太湖石。”

“如果是做盆景,松树是比较合适的,因为松树长寿,也比较好养,也很符合华夏文人志士的精神,具有传世价值的盆景便多是松树,其中我觉得黄山松和罗汉松、雪松等是比较姿态孤傲安详的。”

“黄山松名气最大,是华夏特有的松树品种,生命力旺盛,野生的黄山松甚至在悬崖峭壁或者贫瘠无比的石缝当中都能够生存。”叶之鹤回想道。

“雪松也很奇特,因为叶片带着一点银灰色调,远远看着像是一片薄雪落在叶片上,有一种冷峻孤傲的感觉,雪梅已经很受这些文人喜爱,雪松自然也是。”

吴友珍笑着不住点头,“叶小友知识渊博,我原本也想选雪松,后面又看中了这棵罗汉松,这棵罗汉松还是我特意找到了罗汉寺的方丈求回来的,寓意长寿。”

“以前我去过那些古寺里面种有一些松树,很古朴,一敲钟当当当响起来,要不然就是太阳升起来太阳落下去的时候,那些松树就有一种肃穆静谧的感觉,现在这一棵是盆景,也有那种感觉。”项景同实话实说,“应该不只是寓意长寿,还有避凶化吉的寓意。”

直觉过于敏锐的人就会更加直白的感觉到什么。

项景同也是这样。

“这倒是没有错,”吴友珍赞同,“这块太湖石也是我挑了许久的,不大,但是妙趣横生。”

这块不大的太湖石比庭院里那大块的更显玲珑剔透,而且形状更加清晰,院子里那块还要仔细辨认联想,但这块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个光头和尚盘着腿,再给旁边的小和尚解释腿上经书的内容。

加上背后的罗汉松,松木幽幽,微微颤动,地面上青草茵茵,很有一种空灵的禅意,一下子就让有些喧嚣和浮躁的心安静下来。

“我倒是想要一块青黑太湖石,一直没有找到,可惜……”吴友珍欣赏着这一盆景,脸上流露出惋惜之色。

是人总是会有些贪欲的,得陇望蜀大概是人之共性。

叶之鹤也只能安慰,“以后会有机会的。”

“太湖石也有青黑的吗?”梁仲还以为太湖石就一贯都是这个样子了,白的都是白的,除了感觉到那种奇怪造型带来的妙趣,如果论上石头的材质,现在一看不也就是石灰石吗?和学校、公园里放的差不多。

“是有青黑的,不仅有青黑的,还有黑色、灰色,现在我们看到的两处都是白色,太湖石也是以白色为多,黄色最为稀少,狭义上来说是以太湖产的叫做太湖石,广义上只要是形状奇诡、玲珑变幻的石灰石都算是太湖石,不过现在还是以太湖产的为贵。”

说到收藏,这也是他的本行,虽然他很少收藏石头,但也是对这方面有所涉猎。

“中国古代四大奇石、玩石其中之一就是太湖石,另还有英石、灵璧石、黄蜡石,这些石头都各有各的妙趣,太湖石的材质看起来可能不出奇,主要是看造型,喜欢的人倍加追捧,不喜欢的人则是弃之如敝。”

叶之鹤的目光再次挪移到盆景当中,“这盆景当中的太湖石就是天生天长,精雕细琢的,自然价格不菲。”

他这样夸赞,又不是一味虚空的夸,而是言之有物,吴友珍面上有光,又带着他们看了他收藏的别处的太湖石,果然美不胜收。

项景同都拿起手机多拍了几张照片。

待到天色更黑之后,有人来寻他们吃饭。

主宾尽欢,饭后不多久,叶之鹤他们看着时间也告别了。

叶之鹤他们来的时候送了一块古玉,他们走的时候,吴友珍又回了他们一罐白鸡冠。

白鸡冠是武夷岩茶四大名丛之一,另外三种是大红袍、铁罗汉、水金色,都各有各的风味醇香。

看着茶叶盒子,叶之鹤甚至想着吴友珍该不会把武夷岩茶制法制的茶都收集完毕了吧?

除了武夷肉桂,还有武夷奇兰等茶都是用武夷岩茶的制作工艺制成的。

还有太湖石、罗汉松……

这个吴友珍倒是个风雅志趣之人。

回到赵家,赵丰也是刚赶回来没有多久,还有些疲惫,可是一说起今天的精彩就一点也不疲惫了。

本来只是挖宝藏,结果还挖到了旧石器时期的遗址,仅仅是今天就出土了一些石器、玉器。

本来只是因为挖出了钧瓷,个别领导来,结果现在哗啦啦的都要来,还有不少研究旧石器时期的专家。

多亏早年的时候赵丰也有一些文化成就,侥幸担当过一些职位,所以现在有个顾问的名头,要不然他肯定是探听不了那么清楚,也不能进去乱逛的。

老爷子说着越说越精神,听到他们明天也去,也打算一起去。

叶之鹤都不知道怎么挖个宝藏还越来越多东西出来了?该不会挖深点还有恐龙化石出来吧?

大概……应该……是不会这么荒诞的。

但第二天一早去到现场那里见到的情况还是让他们有小小的震惊。

这一片略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包括上一回他们扎下帐篷的地方都被划分成为大大小小的方块,等待挖掘。

而他们的帐篷已经挪移到更远的地方。

赵丰有工作证可以进去,但是叶之鹤他们不行,尤其是现在领导还在,这里的保密程度又高了一个等级。

请示过上面,叶之鹤他们三个也有了临时通行证。

之前的闻领队继续负责挖掘宝藏,而旧石器遗址这边则是由国家文物局批准,由省博物馆牵头,市博物馆和市文管局参加,一起对这一处狮子山遗址进行考古挖掘。

领导对叶之鹤这个年轻人很是好奇,无论是他发现这一处宝藏的经历,还是他之前寻找到慈禧的夜明珠这等传奇经历,又或者是现在的直播宣传古玩和非遗,都是比较正能量的事情,所以想见见叶之鹤。

“你就是叶之鹤?果然英雄出少年!”领导微微笑着,同样也将目光看向后面的梁仲和项景同,也全是赞赏,“我看了你们的直播,有理有据,实事求真,现在不浮躁,能够耐得下心来向大众传播传统文化和知识的人越来越少了,希望你们能够不忘初心!”

这些高高帽子别人夸或许有些假大空,但这位领导夸怎么都感觉真心实意。

“我们也只是想要简单的把一些知识传播给大家,让大家都能感受到收藏的乐趣。”叶之鹤的回话有些青涩。

“这也已经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了,”他哈哈笑着,“之前文管局那边因为你的缘故,还说现代社会也要用一点新的宣传方式,那就是直播,或者短视频斗音,现在看来效果很是不错,总是会有人有这样的误会,说考古和盗墓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这一点我是感觉到痛心的,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历史的民族是没有根的,盗墓的那群人会珍惜这些文物传达的讯息吗?不,他们只会将这些东西毁之一旦,对他们有利益的就拿走,所以每每看到那些被毁坏得不曾样子的书籍竹简,或者是刻画了人物生平的墓志铭都消失不见,怎么会不痛心?”

“可开了直播之后,这样的言论就在减少了,这还要感谢你啊。”

这些也都是由衷的实话。

叶之鹤也觉得那些将盗墓和考古混为一谈的人简直就是失了智,考古多是保护性发掘,如果一处墓葬没有被毁坏,是很少主动去发掘的,这一点就和盗墓的不一样了。

只是简单的谈话,后面他们在这营地当中真是畅通无阻,除了一些比较关键性的东西。

而这里也不只是他们,还有制作纪录片的央视人员。

叶之鹤相互结识了一下,经过攀谈。

拍摄纪录片的导演倒是对他之前怎么发现宝藏的很感兴趣,所以沟通之下,想要用他的一些直播素材来作为补充性的画面。

这是宣传自己的方法之一,也许纪录片放出之后,自己的声名值还可以上涨。

双赢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必要拒绝。

昨晚上已经在后台宣传过了,现在一打开直播,直播间里就接二连三的涌进了粉丝,甚至还有一些是用考古那边的直播间里分流进来的。

“大家早上好,我是主播鹤不群,看到挖宝直播间的大家是不是也发现了在挖掘宝藏的过程当中,考古队还挖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打开直播间,叶之鹤就平铺直述,有些并不关注宝藏挖掘直播间的粉丝还真不知道。

[是吗?好奇,难道还是钧瓷?钧瓷扎堆了?]

[不是,好像挖到了别的时期的人类活动遗址。]

[我觉得这个才是真的宝藏啊!如果是挖到宝藏那样子的东西,老实说金子再多也都是金银器物,都没有主播去发现一颗慈禧的夜明珠值钱。]

[没毛病,你换算一下就知道了,除非里面是有什么文化价值的东西,就像是钧瓷。]

[说了和没说一样,主播说一下后面挖到的东西吧。]

叶之鹤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带着口罩和手套的大叔这边,他正小心的用刷子扫着那一件东西上面的泥土,渐渐的显露出下面几件泛着点温润光芒的玉器来。

即使是隔了上万年,也能够看出这些玉器上面有被打磨过的痕迹。

这些排列整齐的玉片被完全暴露出来的时候,直播间的粉丝都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当初叶之鹤能够通过触摸一件古玩,感受到那种时间交错带来的古朴浑厚,现在直播间的观众也是这样的,甚至更加直观的感受到。

还能够想象到,在上万年前的同一片地区,那些先祖先辈们抬头和他们仰望着同一片星空的样子。

时光流转到现在,后辈们已经用着专业的工具在探寻着先人的足迹。

叶之鹤没有贸贸然伸手,只是在那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给这里放上记号并且拍照的时候说,“你们看这里,有着很明显的用击砸法制作石刀、玉刀的痕迹。”

那位带着口罩的师傅也很配合,在拍照完毕之后和他们说,“不仅有击砸法制作的器具,更多的还是用锤击法打片之后压制修理的器具,这里还有修理用的修石器,这说明这一片遗迹里的古人类在当时已经会使用工具了。”

“这好像是玛瑙?”梁仲指着其中一块问道。

“没错,不仅有玛瑙,还有水晶,石英,燧石……这还只是这一处地方发现的。”师傅又说道,“别的地方应该也有很多发现,前面三号坑好像在浅表面就已经发现了石锤,有泥土冲刷的痕迹,可能是从别的地方冲下来的,听说以前这一片地区有泥石流导致地理改变,说不定这一片遗迹要比我们想象中要大。”

“有石锤,说不定还会有什么石斧之类的。”项景同打量着这周围一片,昨天还是比较平坦的地方,今天就已经到处都被划线,开始初步挖掘了。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有一些东西出现在地表浅土区了,为了防止损毁,只能先圈起来了。

第73章发现*灵岩石砚

他们已经到三号坑那边去了,拍摄纪录片的人正在搭建摄像机镜头,也并不避讳进入叶之鹤直播间的镜头,还和粉丝们打了个招呼。

“大家好,我们现在在拍摄素材,以后制作纪录片,大家要记得来看啊!”

就是这样朴实无华的语言,也让他们摄制组自己哼哧哼哧的笑了起来。

不过粉丝倒是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纪录片里叶之鹤也会出境。

[从今天开始我鹤也是有纪录片的人了哈哈!]

[我鹤要起飞~]

直播间的粉丝到处开着玩笑,但为叶之鹤高兴也是真的,一路走过来,他们也见证叶之鹤的每一时每一刻,有一种陪伴着吾儿成长的感觉。

虽然这个成长被压缩得很小很小,更多都是叶之鹤带他们起飞,但也足够开心啦。

3号坑里只是在浅表面就已经挖掘出不少的石制工具了,还有一些石磨盘等加工石器的器物。

叶之鹤他们站在这里,负责石器遗迹的考古队领队走过来,还和他们浅浅的介绍了一下现在发现的东西,只能够粗浅判断这是一处旧石器晚期的遗迹,具体的还需要更多物品的佐证。

直播间的粉丝看得心满意足,了解完这里的进度之后,他们又去了闻领队那边。

那边越挖越深,水下情况也有些复杂。

现在把那个山洞围起来,然后发现下面还有个空腔,是因为泥石流的时候,这里塌陷过,总之这里的挖掘一时半会不是轻易能够结束的。

一早上他们待在这里,只觉得哪里都有意思,不过具体能够拍摄什么,还是要咨询过,下山的时候都下午了。

粉丝也知道下午的行程,是要赶到灵秀村去,在车上有一段不短时间的路程,叶之鹤想要下播,粉丝说闲聊一下子也可以。

那就闲聊一下吧。

[鹤哥以后会开自己的私人博物馆吗?]

“可能藏品多了真的会,”叶之鹤抿唇一笑,竟然有些赧然,“现在还不算多,还在积累阶段。”

博古通今送上一个地雷:[我感觉已经挺多了的。]

[鹤哥,你们都说你像之前那个选秀出道的偶像宁星,我看了一下出生年月日是一样的,好像身高也差不多,是不是真的?]一个粉丝这么问道。

漆黑的灯光骤然打开,全部落在一人身上,蒸腾的汗水还有不曾落下的笑容,因为跳舞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台下的观众欢呼着,掌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叶之鹤的脑中闪过这一道场景,以前心头会有一些波动,可是随着他上一回他发现那慈禧夜明珠之后,那晚上他很好的睡了一个觉。

“是吗?真的很像吗?”他笑着反问,神情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好像也不是那么像。]

在他反问过后,又有粉丝发话,支持这个粉丝的还是占多数。

有的时候气质的不同,也是会很影响人类的观感。

迟早有一天也会被暴露在粉丝面前,毕竟现在是信息社会了,不过叶之鹤还是希望能够来得迟一点,至少不那么多纷扰。

随意聊着什么,叶之鹤还帮他们看了几样东西,傍晚时分,他们从主道渐渐的驶入分叉口。

在那秀美的群山当中坐落着这么一处村落,晚霞当中,那些木制的房子,还有门口挂着的风铃,围着的篱笆,有着别样的诗意。

只是从统一的规划和建筑风格来看,就知道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处等待游客来发现惊喜的地方。

找了一处民宿住下,老板说村后面和另外一个村子接壤的地方,有一处集市。

那里有人在卖一些手信、古玩之类的小东西,很多游客除了喜欢上山体验挖石头之外,还喜欢去那里看看。

“挖石头?”梁仲有些不解。

民宿老板笑道,“是啊,很多游客都是奔着这里来的,以前我们村子最出名的是什么?是砚台啊!不过砚台的资源早就枯竭了,可前些年好像又发现一小处,但石质稀疏,不匀,没办法大范围开采做砚台,索性就变成一个项目,游客可以自己选定哪一处,让人帮开采,或者是自己有看中好的石头,这边都可以帮你做成砚台……那边的溪流潺潺,有树有鱼,风景很好。”

“原来如此,这听起来很有意思。”叶之鹤点点头,觉得这一趟应该会有一些不错的收获。

[还有这样一处地方?要是好玩我也去。]

[我以前去过,倒是没发现什么好石头,哈哈,我把水里的大鹅卵石拿来加工做砚台了,人家说不发墨,后面我拿回去也不发墨,就当成摆设了。]

[我觉得主播不走空,去那里估计会有好东西。]

放下了行李,他们也打算随处转转,往山那边靠的时候,果然看见绕着山边那里的溪水清澈,汩汩的流淌,流过石头,流过落叶,那边搭着亭子,有些游客累了就坐在那里,还有一些游客特意穿了汉服过来拍照。

再往面前走,溪水也渐渐汇集得越来越大,要变成一条浅浅淹没到脚踝的小河,这个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水边也有些冷,还有些游客在这里找石头。

能够制成砚台的石头基本上都是石英含量较高,根据材料学和物理学来看,石英的磨圆度、含量等会影响发墨。

可以制成砚台的资源虽然这里已经开采完毕,但整座山包括附近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

在河边说不定还能够淘洗到一些石英含量较高的石头。

他们沿着路到更深一点的地方去,供游客找石头的工作室已经要下班了。

最后的游客都零零星星的走出来,叶之鹤他们也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流程。

这里的工作室也没有敢打着什么灵岩石砚的名头,只是供游客玩乐,并且提供了解砚台的一个途径。

石头可以是他们开采出来的,也可以是游客指定哪一处让他们开采,也可以是游客自己带来的石头,可以自己选图案,也可以让师傅设计,不过多是机器加工。

所以花个几百上千不等,大家还是很乐意玩的。

如果要更好的师傅寻石、设计、雕刻,价格一下子就升了上去,所以大部分游客还是选择了前面那一种。

只是听着,叶之鹤有些兴趣,但兴趣不太多,还是应粉丝的话,决定明天过来转一转。

他更加感兴趣的是山的另一边,那里曾经是这里的制砚人打捞湖边页岩做砚的地方。

灵岩石砚,听上去是石砚,早期的时候是用泥制作砚瓦,即将特殊的泥过滤、加入特殊的矿石或者香料制胚,雕刻、煅烧,后面被封禁,便开山做砚。

乾隆还收藏过宋代早期灵岩石砚五方,和知名的与端砚歙砚并列,可想而知曾经的灵岩石砚是多么辉煌。

要说叶之鹤感慨现在他们落魄了吗?其实也不是,有什么可批判的,没有,车轮要继续转,人也要继续往前走,能填饱肚子,大家的生活好起来就行。

以前这里的人家家户户制砚,现在这里的人搞起了旅游。

生活就是这样,只是换了一种办法。

大家不会忘记曾经辉煌的灵岩石砚的。

“这块石头挺好的,我感觉里面有东西。”在叶之鹤回头看着那游客已经差不多走完的工作室的时候,项景同蹲在旁边,对着路边的一块石头打量道。

这块石头就是路边常见的那种石头,看起来很平常,而且还有很多泥巴以及脚印。

想也知道肯定是某个下雨天,谁踩了一脚的泥,夸夸夸的蹭在这石头上。

这个石头是如此的不起眼……

叶之鹤知道有的时候项景同的直觉出乎意料的准确,也没有说有什么好看的,反而是颇为耐心的,薅了一把旁边柔嫩的草赶了赶上面沾着的泥土。

“这么确定?”他侧着头,带着点笑意反问道。

项景同挑了挑眉头,抿着唇,有点笑容,“直觉的事情谁说的准。”

“等着。”叶之鹤说完之后起身,走到工作室那边,项景同在这里只看到他和工作人员指着这块石头说了什么,很快工作室的人就拉着一个推车出来了。

而叶之鹤心情颇好,眉目温和。

工作人员把石头搬上去,贴上了纸条,放进了库房里。

“这是把石头买下了?”项景同疑惑道。

“不值钱这块石头,就是交了保管费,明天我们再来看看。”叶之鹤笑道,“开开看你的直觉怎么样。”

“应该是阿鹤也看好吧?”项景同眼角微微上挑,满是深深浅浅的笑意。

“差不多差不多。”

梁仲坠在后面,莫名其妙的就从这两个人的相处当中看出了一种宠溺的感觉。

存在感持续降低的梁仲:……?为什么感觉嗅到了酸臭的味道?

看完这一处地方,回去的时候天色也有些暗了。

奔波了一天,也有些累了。

叶之鹤出来倒水的时候,看见项景同房间的灯还没有关,门也只是随意支着,而项景同坐在书桌前,有些认真的做着笔记。

他敲了敲门,项景同还有些意外。

“还没睡吗?”明亮的灯光下,洗完澡之后穿着简单衣物的项景同身上还是沐浴露清冽的气味。

至少叶之鹤是觉得很好闻的。

“正准备要睡,在看什么?”他的余光已经瞥了过去。

“在复习。”项景同难得的有些羞赧,“我也想追上你们的进度。”

光下,他漆黑的眼眸似乎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光,深深的,又漾着欢喜,以至于他抿唇一笑,都像是一个腼腆的大男孩一样。

“我看看你的进度,之前一直说带你们去看看那些碎瓷片,一直没有空下回我找找合适的地方。”叶之鹤走到桌前坐下。

项景同马上拖来了另一张凳子,像一个好好学生一样。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提点,一个人做笔记,只是偶尔头不小心靠在一起的时候,有些气息的交融,双方都不觉得尴尬刻意,只是觉得这样的氛围很舒服。

明明是带着凉意和冷意的夜晚,周围也像是被太阳照射,有些暖暖热热的。

……

第二天早上,他们吃过早餐就去了工作室。

这个点还没有那么多人,工作人员说人都多是下午才来。

昨天的那块石头还放在库房里面,和其他的石头比起来,这块石头显得那么平平无奇,既不是他们精心挑选,也不是金钱攻略,只是在路边偶尔的一瞥。

还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反正没有人要,也没有人发现这块石头的价值。

说要把这块石头弄成砚台,师傅也一点都不奇怪,这里什么人捡什么样子的石头都有,都能把鹅卵石雕成砚台了,路边的石头又怎么了?

“这块石头的话……加工费不低。”师傅强调了一遍,因为这形状不太好,外面的一层都有蚀化的痕迹。

雨过天青送上一枚火箭炮:[开!打赏!上!]

[这块石头怎么感觉我家后院也有一块?]

[感觉像是我家泡酸菜用的。]

[我赌枪里没有子弹!]

短短时间里,直播间粉丝就开始两极分化了。

梁仲在后台操作,开了打赌的局,用的营养液。

营养液是根据看直播时长赠送的东西,可以促进互动,直播间玩这种小游戏的时候,投入营养液有的时候会有出乎意料的回报。

南柯一梦用管理员权限赠送了大家一个红包,赌局锁定的时候,大家就可以来领红包了。

“不管怎么样都开一下试试,粉丝有点好奇。”叶之鹤指了指直播镜头。

师傅恍然大悟,手上的功夫也尽量做得漂亮一点。

先是小心的把外面那一层蚀化的给磨去,也可以看见一些石头里面的走向,的确是有些东西的,就是断层了,师傅自己也说不好怎么样,只能继续磨。

渐渐的,外面的腐蚀层去掉,石料也变得规整了一些,上面出现了一些微微的白色,看起来像是一汪凝固了的白色鱼汤一样。

师傅的目光也变得更加认真起来了,疑怪的看了他们一眼,“嘿!这块石头倒是不错!”

“是不错。”叶之鹤也上扬了嘴角,趁着师傅再次清洗斟酌要怎么下手的时候,叶之鹤指着那一处对粉丝说,“看见这里了吗?这里有点白白的,两侧还有火捺包着,说不定等会会有好东西!”

“我的直觉越来越准了,”项景同心情也很是不错,接连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赵丰,“还是发给我外公看看吧,让他羡慕嫉妒一下。”

赵丰是收藏有不少文房四宝,不过也没有自己来这样发现石材来做一个砚台,而且这个砚台可能还很珍贵。

赵丰应该不会羡慕嫉妒,但他大概会调侃几句,说几句酸话。

[以前是觉得主播单打独斗,我现在觉得他们都是神。]

[这一题我知道答案!鉴定图书馆主播,后天学习小有所得阿仲,不曾出师只靠直觉财神爷榜一大哥冷面哥。]

[楼上你鹤吹!]

师傅将石材用水浇湿,石材的纹理、色彩,还有有无瑕疵便清晰可见了

这一刻这一块平整的石材上面的纹路都充斥着一种很特殊的美感,尤其是那一汪白色,被水洗过之后,就更加清新靓丽了。

“不错,很不错,这块石头。”师傅再次点头称赞,“应该材质也是合格的。”

“我还担心外面有断层,断层蔓延到里面。”叶之鹤的指尖微微摩挲那一层石材,感觉上面的水沁不像别的石材那样容易干涸,而且触摸起来还有一种莹润细腻的感觉。

上好的砚台都是要做到哈气生津,抚似童肤,研墨的时候晶莹细腻就可以不损笔毫,贮水不涸就可以持墨留长,厉寒不冰在冬天就可以方便实用,此外还要有发墨极速,墨色泛光等等优点。

项景同也学着他的模样轻轻触摸,微微皱着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显然他也感觉这块石材非常的不一样。

梁仲也摸了一下,又有些回味的咂咂嘴,对着直播间里的粉丝说,“确实不一样,感觉很细腻,我以前也摸过那些砚台,这个还真不一样,有微小的颗粒感,但又很少,摸上去还有一种又冰又温的奇怪感觉。”

[又冰又温……]

[又冰又温+10086]

[咳咳咳,阿仲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梁仲干笑了一声,“反正就是一块好石头。”

叶之鹤也笑了两声,“我们先看看师傅要怎么做,师傅应该还要继续判断石材吧?”

“其实有经验的人大概都知道了,但还是会走程序。”师傅说着起身去摸出了一把小锤子,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整块石头顿时发出了一种带着点闷闷的声音。

‘当’的一声让人感觉一个激灵。

紧接着师傅又用锤子敲击旁边别的石头的声音,每种石头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细微的不同。

按照顺序应该是——“木声,铜的声音,后面有点瓷器的清脆声?”叶之鹤凝着眉头细细听着。

鉴定古玩,比如说鉴定瓷器,有的时候也要通过敲击来确定胎体是否细密。

所以对于声音鉴别这方面,叶之鹤觉得自己也算是颇有造诣,因此现在都是‘当’的声音,他自己也能够听得出细微的差别。

“不错,发出木声,没有铿锵作响,有可能是老坑的石头,也不知道怎么了被丢到外面好多年了也没有人理,也就是你们慧眼识珠,不过这里怎么还会有这种石头?一般出现这种的都是端砚那边的老坑……”师傅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想。

收起工具他又问道,“你们是想要做出什么形状来?我觉得这么好的石材用机器就是暴殄天物,最好是要设计一番。”

叶之鹤看向项景同。

项景同沉思一下,拍板道,“还是请位师傅设计。”

……

他们走出这处工作室的时候也到了中午。

项景同和那位老师傅沟通了一下设计,那位老师傅看到这块石材可以说是见猎心喜,尤其是里面可能还有传说中的鱼脑冻或者蕉叶白,怎么可能不喜欢?

鱼脑冻和蕉叶白都是端砚石材上一汪洁白如凝脂一样的色块,娇嫩通透,从古至今的文人都是倍加推崇的。

叶之鹤他们出来的时候,那位师傅和工作人员还在探讨项景同他们找到的那一块石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会不会是这里的石头,然后这里还有他们所未知的石砚资源?

当然这些叶之鹤他们也是听不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去那条街上,打算在那边吃点东西,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发现一方好砚台。

这里的街很有意思,铺面的门不是两扇门,还是那种上个世纪的老式的插一块一块木板进去做门的那种店铺。

有些陈旧的痕迹,而且不是刻意做旧,只有外面那一层裱装了新的,走到里面来,就觉得里面的铺子包括摆设都是古香古色的。

他们找了一家店铺吃了面,这家店铺的墙壁上都挂着仿古画,路过的别的铺子也都一样。

有些铺子摆着旧物,但并不像是那种古玩街一样,全是瓷器、玉石、书画、钱币什么,这些旧物反而更加贴近生活气息。

一问,原来前面有一个不是很大的跳蚤市场,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在,也有一个外地来的人临时申请摊位在哪里摆摊的。

叶之鹤他们顿时来了兴趣,难怪问的时候,民宿老板还让他们自己去看看。

这个跳蚤市场也是最近这几年才兴起的,刚开始没什么人,后来这里变得有名气了,也就多人来了。

叶之鹤他们走过来,项景同一下子就看见了摊子上的一副金丝边眼镜,他拿来戴上,照了照镜子,嗯……给人一种西装暴徒、斯文败类的感觉。

看来他不适合眼镜,项景同赶紧把眼镜摘下来,却看见一边正在认真梭巡摊子上东西的叶之鹤。

他一下子将眼镜戴到叶之鹤的脸上。

项景同:嗯,嗯?

第74章跟上*铜雀瓦砚

叶之鹤本来就生得俊秀,带着一种在古玩当中蕴养出来的书卷气息,性格温和,唇边总是带着点浅淡的笑意,让人看了就感觉是炎炎夏日当中清凉舒适的习习微风。

人的整张脸,有的时候就灵秀在眉眼。

他的眼睫和他温雅秀丽的外表又有些不一样了,细细看来竟然感觉有些线条是极为妖艳的秾丽,本来是有些开着玩笑给他戴上眼镜,怎么偏生移不开眼睛的人又是自己?

项景同一时间对自己有些唾弃。

叶之鹤看他的目光呆怔住了,一时间也忍俊不禁的伸出手在他面前挥挥。

项景同这才回神,轻咳一声,掩饰着一般,把目光挪移开来,“……我们看看别的。”

明明是已经移步去看别的摊子了,可两个人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氛围还是让他们都显得眉眼有些柔软,似乎稍一触碰就是天雷地火。

只是两个人现在都克制着。

转了一圈,也不算是没有什么收获,梁仲看中了两样东西,兀自沉思了一下,拿下了,不管真假,现在他有些身家了,该交的学费还是要交的。

项景同倒是带着叶之鹤来到了一处摊子,摊子上卖的都是文房四宝。

今天他们是要来找砚台的,涉及文房四宝,项景同怎么会提前没有准备。

叶之鹤说他的直觉很准,他便也就强调这一方面,有的时候从潜意识进行暗示真的可以强化一些能力。

这摊子上的文房四宝看起来都光鲜靓丽,颜色很浮,但项景同还是看中了一支毛笔。

这一支毛笔的颜色和用工比一旁的好上许多,颜色配比依旧艳丽奢华,却有一种隐而不发的气派。

所以这一支笔见有人要了,老板也是坐地起价。

项景同连连砍价,最后以三千五的价格拿入手中,像是得了宝贝一样,美滋滋的。

走过去一看,叶之鹤正和梁仲正在一处小摊上和一位年纪稍大的老者交流呢。

那老者后面也是跟着一个中年人还有两个年轻人。

看样子是和他们差不多的。

就是那种收藏古玩之类的,项景同不仅仅是从直觉上可以得出,还有那老者的一些行为习惯,以及那一身浸、淫在书卷当中尤其古朴沉稳的气质可以感觉到。

叶之鹤身上也有这种气质。

就像是中国古代文人所称赞的君子之风,谦逊温润。

项景同也微微往那边去,才知道原来他们在讨论一方砚台,这砚台和之前他们看过的石砚很不一样,看起来像是一片厚瓦。

这应该就是瓦砚了。

砚台下面还刻着‘建安十五年’,表明这是和铜雀瓦砚相关了,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仿的了。

一般以仿为多。

瓦砚这种事情于中唐开始兴盛,古人也好古物,也常常借古咏今,所有砖瓦当中自然对西汉未央宫、曹魏铜雀台之瓦尤其追惜。

在宋朝时候,铜雀瓦砚备受追捧,乾隆朝所修《西清砚谱》中也有记载了几方这样的汉瓦砚的形制。

为什么铜雀瓦砚备受追捧呢?不单单是因为是古物,有怀古惜古之风,还有就是当时的铜雀瓦砚发墨好,还有古诗称“墨光烂发波成轮”,第二个是质地坚硬细密。

但是为什么又说以仿的为多,也是一门巧宗。

如果有人说这铜雀瓦砚不费笔而发墨,那么这就一定是假的,并且不太了解瓦砚或者砚台。

真的汉瓦因为制作工艺的原因,多为青白色或者褐色,并且胎质比较粗,不加澄滤,不够温润,研墨的时候会有细小的颗粒状,墨不够莹润,还会有渗水的情况。

时人多称赞的‘铜雀瓦砚’应该是用北朝晚期的质地坚硬细密的压磨黑光瓦件所制,也是古瓦,色厚青黑,并且肉厚平莹,胎质坚硬细密,发墨好。

这也和这种瓦的制作工艺是分不开的,这种瓦件在制作的时候,工艺就十分精细,淘洗过瓦泥,还沉淀过,以至于后来仿制‘铜雀瓦砚’的时候,匠人也运用了这样的工艺手法。

“哈哈,小叶先生,我也看过你的直播,是数一数二的,”老者比了比大拇指,“这砚你看了觉得怎么样?有几分成色?”

“砚倒是不错,看老先生觉得怎么样了?”叶之鹤随意回了两句。

之所以这样交谈,两个人其实都知道,是因为这摊贩也略懂行情,给出的价格已经接近了这砚台的真实价格。

有些人买古玩是自己收藏的,也就无谓价格什么的了,不被骗且值回本价就好了。

“我也觉得好。”老先生点点头,然后身边的中年人就付了钱买下了这砚台。

花了四万五,也在估价之内了。

这砚台并不是宋仿或者用的北朝瓦做的‘铜雀瓦砚’,而是明朝洪武年间仿制的‘铜雀瓦砚’,砚身上也标注了洪武年间仿制的事情,而且此砚相对宋仿或者北朝瓦做的瓦砚胎质没有那么细腻,价格也不算是太高。

叶之鹤的估价在四万到八万之间。

买下这砚台,这摊子上也没什么东西他们看中的了。